忘川 原來都是徒勞

作者 ︰ 卓闌珊

第九章

「阿忘,你這是怎麼了?」師傅驚訝的看著師兄,師兄則是看向了我,眼里的表情簡直就是要吃了我一樣,我笑笑的看著師兄黑黑的臉龐,一臉的得意。

經過昨天我被師兄捉弄之後,我覺得像我這樣子齜牙必報的人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于是,我大半夜的時候溜了出去,跑到了師兄的房間。

師兄似乎睡得很熟,就連我進到他的房間都絲毫沒有察覺,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看到睡夢中的師兄緊鎖著眉頭,臉上都是汗水,大概是做了什麼噩夢吧。我這樣想到。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賊笑著拿出了一根我精心特制的香,這種香並沒有任何氣味,只是點上之後,會令吸入氣味的人全身發黑,而且這種效果要到十二個時辰之後才會消除。

「師兄,我們該去采藥了。」我笑的一臉無辜。

「知道了。」師兄等了我一眼後徑直走了出去,我連跑帶跳的跟了上去。

後山

「阿川,雲忘哥呢?」黛月姐姐四處張望後沒有發現師兄的身影,就開口問我。

「你沒有看到師兄?」我故作驚訝的問道。

「沒有啊。」黛月又看了一遍,回答道。

我指向不遠處的一個黑影,說道「那不就是嘛。」

黛月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雜草叢生的地方,有一個黑影蹲在那里,這個黑影自然就是黑黑的師兄了,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只會以為那不過是陽光下的陰影。

「你…你說那是雲忘哥?」黛月不敢置信的問我。

「你不信啊,那我叫一聲好了。」我沖著那個方向喊道「師兄!」不遠處的師兄听到我的聲音站了起來。

黛月張大了嘴,快步跑了過去。「雲忘哥?」

師兄看了黛月一眼,嗯了一聲。黛月抓起師兄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雲忘哥,你這是中毒了?」

師兄抽回自己的手,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都不注意一點呢。」黛月姐姐心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哎呀,黛月姐姐,不用擔心啦,師兄自有分寸的,就這麼一點小毒怕什麼嘛,師兄可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呢。」我走過去拍拍黛月的肩膀安慰她。

「雲忘哥,以後要多注意,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嘛。」黛月姐姐最後還不忘囑咐一句。

******

「阿川,你怎麼帶了一個面紗?」沈應軒皺著眉問道。

我沖他犯翻了一個白眼,說「你管那麼多干嘛,我喜歡不行啊。」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戴面紗了?」沈應軒還是不依不饒的問我,我真想暴打他一頓,這廝還真是話多。

這時候師兄不知道從哪里過來了,對沈應軒說「戴面紗自然是想擋住些什麼了。」說完後就迅速的扯下了我的面紗,我還來不及反應,面紗就已經在師兄的手里了。

「這…這是怎麼了?你臉上怎麼有笨蛋兩個字?」沈應軒驚訝的睜大眼楮問道。

我急忙捂住自己的臉,低下頭去,不讓沈應軒看到。卻听到了師兄冷嘲熱諷的聲音。「人若是太笨了,這笨蛋就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的。」

我抬頭狠狠地瞪了師兄一眼,奪過面紗跑開了。

我的生活一直是很歡樂的,不僅有師傅和師兄,還有兩個很好的朋友,黛月姐姐和沈應軒,他們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青天藥廬的這些年,我深深地體會到了家的溫暖,在這里,我嘗到了被人愛的滋味,被人寵的味道。

但是有一種東西叫做命運,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的,誰也不可更改,從人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就像師兄和黛月,就像我和沈應軒,這一生注定不能夠在一起,因為我們身上各自背負的不同,就注定了我們截然不同的人生。

「阿川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善良活潑,但是吧,叔叔還是覺得你和我們家應軒不合適,所以呢,叔叔希望……希望你不要和應選走得太近了,這孩子啊,比較認死理,什麼事情都想的太單純了,當然啦,叔叔也不是禁止你們來往,只是希望你們能夠少見面,應軒將來時要考取功名的人,是要光宗耀祖的……」

這時沈應軒的父親找我時說的話,當我听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心里很難受,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心里滋長,我一直以為我們可以一直一直做好朋友的,是那種一輩子的,但是原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清冷的月光灑在我身上,讓我有一種冷到骨子里的感覺,我抱緊雙膝,以求讓自己溫暖一點。突然,一件衣服蓋到了我身上,我抬起頭就看到了師兄關懷的臉。

「師兄……」我抓住師兄我在我肩膀上的手,輕聲喊道。

「怎麼了?」師兄坐在我身旁問道。

「沈應軒的爹讓我離他遠一點,說我耽誤了他的前程,你說我有嗎?」我抬起頭來帶著哭腔問師兄。

師兄輕輕拍著我的肩,聲音也變柔了起來。「沒有,你並沒有耽誤他,只是你們要走的路不同而已。」

「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們和他們不一樣呢?就因為我們的身世嗎?就因為我們沒有一個完整正常的家嗎?」我厲聲質問道。

「是,就是因為這些,就決定了我們和他們是不同的,永遠也不會一樣的。」師兄的話像利刃一樣刺進我心里,我站起來大聲控訴。

「憑什麼?!到底憑什麼?!原本我以為只要我逃出了毒谷,我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樣,可以正常的生活,可以平平淡淡的,可為什麼到頭來還是和別人不一樣呢?即使我體內有毒,即使我每個月體內的毒都要發作一回,可是我都忍了下來,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做一個正常人,可是到頭來還是不可以嗎?!」我捂住自己的臉開始失聲痛苦,我堅持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那些美好平淡的生活,于我而言只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師兄緊緊地抱住我,讓我埋在他寬厚的胸膛。「沒關系的,阿川,什麼都沒關系的,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

是呀,有師兄在呢,或許我和師兄的命運在我七歲那年就已經注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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