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芷抬頭,果然看到一個碩大無比的頭和血紅的眼楮。眼楮沒有燈籠大,那也不小了,兩三丈那麼高的身軀只是它的三分之一。總之,樵夫沒騙自己,它真的很大。
風宇澈全身繃得緊緊的,充滿危險氣息,暗夜里的他,竟多了些神秘感。
千芷輕撫了風宇澈的手,示意沒事。那白蛇雖然身體龐大,樣子對人們來說有些恐怖,但是它眼里沒有凶意,只有疲憊和難受。它沒有傷害兩人,看來也是挺有靈性的。
千芷手指輕點,輕輕發散一些靈力,那些被蛇壓壞的大樹立刻長出綠葉新枝。白蛇驚訝地看著這個小巧的人類,慢慢地將頭垂放地上,千芷的面前。仔細地打量這個似乎不怎麼怕自己的人類。
媽呀,血紅的眼楮何止比燈籠大,鼻孔都比燈籠都大,千芷心里怕著,緊緊握著風宇澈的手。風宇澈不知道千芷為什麼剛才要吸引蛇的注意力,但是現在,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她。
實在忍不住腥味的千芷發話了︰「小白,你是不是受傷了?」千芷故意用很熟稔的語氣說道。
一旁的風宇澈被電到,什麼,小白,它哪里小了,你和它很熟嗎?千芷姑娘果然不是尋常人,不但喜歡看蛇,還喜歡和它們攀朋友。
蛇打出一蛇息,差點把兩人燻暈,紅色眼楮水汪汪地看著千芷。
千芷試著用靈識解讀,竟然明白了它的意思。它說,它的確是是受傷了。
千芷又問︰「你怎麼傷著的,有多久了?」
白蛇紅彤彤的眼神悲憤萬分,似疼痛似難過。它這次沒有釋放臭息,千芷也讀懂了它的意思。原來它在每年春季都會隨春水到東海,以求化身為龍的殊榮。夏季會在海邊修煉整整一個季節。秋季到來,氣溫鄹降,它們需要回去為冬眠做準備了,可是河道水少,他們只能晚上行動,白天潛伏,怕嚇壞人類。
哪知,十六年前的一天,夜里正在西山飛騰著捕捉山豬的小白看到一光亮的東西沖自己飛來,嘴巴情不自禁地張開,那光亮的東西就通過自己的身體插進去,怎麼吐都吐不出來。然後自己失去了飛行的能力,也無心修煉,一直蜷縮在西山苟活著。
听完,千芷有些為白蛇受傷難過,你看到東西就吃啊,不過,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問道︰「你到底吃了什麼啊?」
誰知不問則已,一問白蛇打了個極臭的蛇息,千芷也讀懂了︰「不知道哪個卑鄙的人類,不好好使用自己的劍,扔到蛇嘴里了。真是苦了蛇了。」
千芷同蛇交流一會兒,覺得這小白很是可憐,離心中那種高大上的意象也遠了。千芷給風宇澈說了白蛇被劍卡著的事,風宇澈也覺得這麼一大蛇,甚是可憐,被劍射入口中。
風宇澈思索了一會說道「︰芷兒,我覺得你可以用靈力把那劍拔出來。前提是小白不吸氣。」
白蛇似乎听得懂人話,也不反感給它取的名字,眼楮直直地看著千芷,以求同意。那本是乞求的眼神,看得千芷毛骨悚然。
「好好,我試一試。」千芷對小白說道。
風宇澈將布卷上撒一些香料,然後把千芷的臉包起來,溫聲囑咐道︰「小心點。」
千芷用僅剩的兩顆大眼楮眨巴一下,便轉向早就將嘴大開的小白。哇,真臭啊。眼楮都燻疼了,鼻子如果不是被風宇澈包著,估計這會也暈了,那劉樵夫估計是被燻暈的吧,他怎麼不告訴自己呢,真是的。千芷集中精力,聚集一抹強有力的靈力深入蛇月復,小心翼翼地探索,生怕弄疼小白,結果把自己也吃了。不一會,靈力探得一柄劍。千芷一興奮,靈力波動了一下,小白吃疼,吸了一口氣。
「啊……」千芷朝蛇口中飛去。
不想半途又落下來,掉進了風宇澈的懷里。風宇澈抱著千芷在空中轉了一圈,停了下來。原來他一直在自己身後啊,千芷沖風宇澈甜蜜一笑,對小白凶巴巴地喊道︰「臭小白,你是不是想吃了我啊?」
「沒有,絕對沒有。」小白一臉愧疚地看著千芷二人。
沒辦法,好事不能只做開頭嘛。千芷再一次對著巨大惡臭的蛇口拔起劍來。這一次,知道位置,千芷很容易找到它並把它帶出來。小白也忍著劇痛怕再次傷害千芷。
千芷把用靈力拔出的東西往地上一擲,扯掉臉巾在一旁干嘔。小白疼得無力的趴在地上。風宇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團極大的草藥堆,放在小白面前。小白感激地看了風宇澈一眼,慢慢地將它們都吃下。
小白受了十年的傷,一朝一夕也好不了,它暫時還要在這里修行,兩個人明日還需要趕路,現在時間不早了,也要回去休息。最重要的是,小白看千芷的眼神,紅果果的讓風宇澈不舒服。
兩人一蛇迅速道別。小白給千芷說它在這里等她,風宇澈不知道。
風宇澈一手摟著氣味奇怪又惡心的千芷,一手拿著已經被包裹的千芷用靈識抽出的劍,急速飛往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