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程依依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兩年前的初中同學會,那一次她暗戀的他帶了女朋友來,她心里很失落,于是很假裝很開心地喝下每一個同學的敬酒,其實初中的時候她人緣很好,又是班干部,大家一直都很喜歡她。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第二次喝酒也是為了男人,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
這麼久沒喝了,咽下第一口的時候那苦澀的味道差點把她眼淚嗆出來。只是喝多了就好了,這酒的苦澀也漸漸消失了。
程依依的酒杯滿了就光,光了再滿上,韓佩佩坐在一邊幾次想阻攔都被程依依推開了。
「佩佩,我們一起喝吧。」程依依往韓佩佩的酒杯里倒了酒。
「我,我不要。依依,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沒事,」程依依端起韓佩佩的酒杯,「來,為了我們的友誼,干杯!」然後頭一仰,又一杯下肚。
韓佩佩見攔不住,她也只好作罷。
莫名地,她也拿起杯子喝了一杯,程依依見她也喝了,又倒了進去,「一醉解千愁!」
等到最後散席的時候,程依依和韓佩佩都已經醉倒了,兩個人相互攙扶著,歪歪扭扭地走在校園的小路上。
「前面有草坪,我們過去。」
兩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看著天空。
今天的天氣不錯,星星很多,月亮很亮。
「佩佩。」
「嗯?」
「鄧禹回來了。」
「是嗎?陸奇杉告訴你的?」
「不是,他都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是鄧禹他自己給我打的電話。」
「什麼時候?」
「前幾天,好像他剛剛下飛機,問問你好不好。」
「呵呵,我好不好關他什麼事?」
「佩佩,你是不是喜歡鄧禹?」
韓佩佩沉默了,是的,在這鄧禹消失的這幾個月里,她是想他的,但她不想承認,她不想承認自己動心了。
「依依,在我眼里,鄧禹他就是這月亮,很亮,可是他的邊上總是有這些閃亮的星星,我也是其中一顆,只不過是最黯淡的那一顆。」
「我也是啊。」
仿佛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程依依看著那月亮,表情異常堅定。
「你們在這啊。」
「你怎麼來了?」程依依睨了他一眼。
葛天齊蹲下來,「我剛剛看你們倆喝醉了,不放心,就跟過來了。」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程依依語氣有些失落,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吧。
葛天齊也在他們身邊躺下來,三個人頭對著頭,看著天。
「依依,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葛天齊說。
「誰說我難過了?」可是語氣里卻帶著哭腔。
然後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第一次,自己相信他;
第二次,看到那**的圖片,她還是想相信他;
第三次,如果還有第三次,還能相信他嗎?她不是從小長在上層社會里的所謂貴族,
她想要的愛情就像白開水一樣,簡單,透明,而不是整天生活在被搶走的危機之中。
葛天齊遞給她一張紙巾。
「謝謝。」
「不客氣。」
三個人就這麼一直躺著,知道夜晚的寒風吹得人受不了了才起身,葛天齊一手扶著一個,晃晃悠悠地往宿舍的方向走著。
把倆人送到女生宿舍門口的時候,門衛叔叔看著這兩個「醉鬼」,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這不是程依依和韓佩佩嗎?呀,這是,喝醉了?」
葛天齊點點頭,艱難地扶著兩個人,門衛叔叔叫來他的妻子,「老婆子,快來!」
「怎麼了?」門衛叔叔的老婆從屋里急慌慌地走出來,「呀,這兩個小姑娘,來來來,交給我吧。」
門衛叔叔的老婆年輕時練過功夫,手勁相當大,葛天齊將倆人交個她,對方一把拉過,程依依和韓佩佩幾乎是腳尖著地地被她夾在腋窩下扛走了。
門衛叔叔跟在後面,嘴里念念有詞,「小姑娘家家的,喝這麼多酒,真是的,不知道又被哪個小男生欺負了。」
門衛叔叔在學校里當了快十年的門衛,在女生宿舍也呆了五六年了,對待同學真如宣傳標語里面所寫的那樣,「待學生有如春天般溫暖」。他記性很好,幾乎所有的學生他都能叫出名字來,所以每當看到有醉酒的女孩子回來時,他總是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責備。
程依依出門的時候是帶著怒氣的,手機被她扔在了**上,等她回來時手機里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有班里發過來的活動通知,有葛天齊打過來的好幾個未接,有輔導員打過來的好幾個未接,就是沒有陸奇杉的未接。
程依依很不開心,她咬著下嘴唇,賭氣地摁下一串數字,在對方「喂」的時候,她把手機放到嘴巴邊上,怒吼,「陸奇杉,你是也想來個周一見嗎?」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陸奇杉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屏幕慢慢黑下去,再打過去,良久才被接起。
「喂?」
「依依,你,喝酒了?」
「沒有。」
「你為什麼喝酒?」
「我為什麼喝酒要你管嗎?你在乎嗎?」
「依依,你,你在哪里?」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都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听見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的聲音,是酒吧里那嘈雜的音樂聲。她很不爽地掛掉電話,當他再次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自從這個電話之後,程依依就沒有再給他打過電話,陸奇杉給她打了幾次,但都被直接掛掉或者就是直接忽視。
這次的「冷戰」持續了一個多星期也沒有緩和的意思。
陸奇杉每天都去學校找她,但她都避而不見。
程依依正抱著一摞書走在教學樓的走廊里,「程依依。」
「葛天齊?」听見聲音轉身,好像也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葛天齊看到她那憔悴的樣子,心里不免心疼,「你還好吧?」
程依依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嗯。挺好。」
「你這是去自習教室嗎?」
「是啊。」
「我也是,一起?」
「好啊。」
這是第一次程依依這麼和顏悅色沒有叫他走開,葛天齊心里美美的。
程依依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當初馬克思能在圖書館里做出一個洞來,我想我也可以吧。程依依這麼想著,坐下來。
陸奇杉最後找到她時,她正和葛天齊一起談論著什麼,陸奇杉看到她和別人聊得那熱乎勁心里一陣不爽,「依依。」
程依依從書本里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他。
「跟我出來。」他不理會女孩的反抗,快速收拾好她的東西,徑直把她拉出教室。
「陸奇杉!」她在他身後叫嚷著,試圖掰開他緊緊抓住的手,「你干嘛?!」
來來往往的學生看著這拉拉扯扯的倆人,有好奇張望的,也有掩嘴偷笑的。
這倆人在公共場合拉拉扯扯干嘛呀?
這女的**被發現了?
這是要去談分手嗎?還是談崩了?
……
陸奇杉把女孩塞進車里,然後把她的東西干脆地扔到後面。
程依依使勁摁開門鍵,卻被陸奇杉鎖得死死的,她懊惱地拍了幾下車窗,「陸奇杉,你到底干嘛?!」
陸奇杉幫她系好安全帶,沒有看她一眼。
車子快速地行駛在大馬路上,亮黑色的跑車在陽光下泛著白光,汽車發出的噗噗聲仿佛在告訴她現在他的心情,很煩!
程依依死死地抓住安全帶,一臉驚恐地看著窗外的高樓唰唰地往後消逝。
「陸奇杉,你開慢一點。」
陸奇杉卻沒有慢下來的意思,反問「為什麼跟他在一起?」
「跟誰在一起?」
「葛天齊。我不是說讓你離他遠一點嗎?!」
「我沒有,陸奇杉,你給我停車!」最後幾個字是怒吼出來的,表示她心情也不好。
陸奇杉轉動車燈,終于降下速度,在路面慢慢停下。
陸奇杉看著前方,問,「為什麼跟他在一起?」
「我覺得我有交朋友的權利吧?」
「是,可是他對你圖謀不軌!」陸奇杉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她。
「你哪只眼楮看出來他對我圖謀不軌?還有,就算有也不用你管!」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你!」
陸奇杉氣急敗壞地使勁拍在方向盤上,「你是我女朋友我為什麼不能管?」
「對,」程依依點點頭,「我是你女朋友,可是你的女朋友好像不止我一個吧!」
「程依依!」
「陸奇杉!」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你不是告訴我你和吳千語已經沒有關系了嗎?那為什麼還是有你們單獨在一起的新聞出現?別告訴我你是無辜的,陸奇杉,我不是你那些場面上的女人,我不吃你這套!」
陸奇杉挫敗感十足地看著女孩,「依依,對不起,這件事我以後會跟你解釋的好嗎?」
「以後?」程依依冷笑,「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以後嗎?」
「依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是的,我不相信你,我不知道你之前跟我說的是真的還是現在跟我說的是真的,陸奇杉,我們不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世界需要的是吳千語那樣有才有貌又有錢的富家女,可我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見不得爾虞我詐,見不得我的男人唄其他女人包圍。」
「所以,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我們都該彼此安靜地想想自己到底是不是適合對方。」她輕輕地說。
「依依,」陸奇杉一把拉過女孩,抱進懷里,他怕,他最怕的就是她說出那兩個字,這句話幾乎就是把他打進了十八層地獄,他倏地感到心疼,「不要,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等這件事情過了我就跟你說清楚好不好?求你,不要這樣。」
程依依沒有說話,就任由他這麼抱著,就當作是最後一次的擁抱吧。只是這懷抱太溫暖,她怕自己在這麼下去會舍不得。
可是就像那天佩佩說的那樣,他是月亮。
程依依輕輕推開他,「送我回去吧。」然後扭頭看著窗外。
陸奇杉放開她,不知從哪拿出一支煙,手抵著窗外,煙隨著微風亂飄。陸奇杉其實不喜歡吸煙,只有在煩悶的時候會吸上那麼幾次,而且更多的時候只是拿著煙任由其燃燒,到最後熄滅。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奇杉才把手里的煙掐滅,「好,我答應你。」
把程依依送回學校後,陸奇杉回了家。
當燈唰地一下亮起來時,陸奇杉不自在地用手擋住光線因為在黑暗中站了很久的緣故,突然的強光讓他有些受不了。
緩了緩神才走進房間。
好像自從開學後程依依就沒有來過這里,听不見她喋喋不休的說話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也孤單了。
一開始是吳千語回來他忙著和鄧禹商量對策,後來新聞出來了,程依依和他進入了冷戰期,自己到底還是高估了她,畢竟她也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畢竟她不是其他那些女人,她不該也承受不了這些。這些新聞是他故意允許的,他知道這是吳千語搞的鬼,但除非他點頭,否則誰要是擅自刊登了關于他的任何消息,除非不想活了。
在和女孩冷戰的這些天里,吳千語想方設法地接近他,幾乎天天往他的公司跑。當然理由就是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前台小姐也接到了大老板的通知,只要吳小姐一來就盡管放行,而歐陽就會讓把她安排進接待室,等待時間從開始的半天到現在的幾分鐘,陸奇杉給了她自己已經慢慢地再次接受她的錯覺。而的確,這就是陸奇杉想要的效果。
「奇杉,你看我也回來這麼多天了,我們都一直在談公事,要不你陪我出去逛逛?我這麼多年沒回來了,好多地方都不認識了。」
「好啊。」
陸奇杉帶著她在自己家的幾個商場里逛了幾圈,吳千語在各個門店間逛得很嗨皮,各種衣服包包屢試不爽。
陸奇杉卻毫無興味,但為了自己的計劃也表現出自己的「興趣」。趁著吳千語進更衣間換衣服的時間,陸奇杉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程依依的場景,只是那一眼,就讓自己的心如同遭受了八級地震般,久久難以平復。
他突然站起來,看著對面的店面,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是對面除了一排排的衣服,還有站在門口的兩個服務員,什麼也沒有。
「奇杉?」換好衣服的吳千語走出來,看到陸奇杉奇怪的動作,上前拉了拉他。
「嗯?」他回頭,在一瞬間,他以為是程依依的聲音,可是一轉身,卻發現不是。
「你怎麼了?」
「沒事。」陸奇杉回過神來,「你挑好了我們就走吧。」
「好。」
本來還想問他這件衣服怎麼樣,結果卻是這樣。
他,剛剛是在想那個女人吧?
陸奇杉已經走遠,吳千語也只好趕緊刷了卡跟上去。
小說已經正式更名為《總裁倒追,依陸上有你》,圓圓的另一本總裁倒追系列《總裁倒追,48小時》也即將和大家見面,大家多多支持哈!祝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