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施工干活,那頭玩鬧嬉戲,各自相安無事,都不知時光之過。
驀地,遠處草叢中尖叫聲大起,三人紛紛跳出來大嚷︰
「有蛇啊!!」
軒轅昊一驚,抬頭看去。只見小曇拉著小揚在前面飛奔,連紫應在後面拿著一把青草對著草叢揮舞,嘴里叫著︰
「快跑……惹∼∼∼你、你走開……別過來……」
軒轅昊飛身躍起,幾個縱躍落在連紫應身後,向草叢中看去。原來是一條小花蛇,想必是在草叢中曬太陽,被三人打擾了,也無惡意,只是懶懶吐著信子。
但它只要吐一次舌頭,連紫應就往後縮一次,嘴里「惹……」地怪叫一聲,然後後退半步。
軒轅昊好笑地說︰
「這蛇不咬人,就算咬了也沒有毒……」
連紫應並不知道他已來到身旁,忽然听見他的聲音,「哇」地一聲跳了起來,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全身發抖︰
「快點趕它走!我最討厭蛇了,我不管有毒沒毒,快趕它走,快點……」
軒轅昊忽然被她撲在身上抱得嚴嚴實實,脖子被勒得幾乎喘不上氣。要命的是,她身上還隱隱地散發出誘人的少女氣息,讓他心神蕩漾。急忙調了調氣息,吃力地說︰
「我快要被你箍死了……能不能、放松一點……」
連紫應稍稍回神,才發覺自己整個人攀在他身上,雙腳還十分不雅地箍在他腰間。頓時臉一紅,也顧不上害怕了,手一松從他身上跳下來,尷尬地走到一旁。眼角余光瞥見河岸上干活的人幾乎人人停手,紛紛看過來,更窘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忽然跳了下去,軒轅昊一時反應不過來,還保持著被她抱緊時的姿勢。回頭看了一眼,自語︰
「我只是說放松一點,沒說要你下來啊……」
草叢中的小蛇忽然扭頭離開,壓得草叢嗤嗤輕響。連紫應像得到指示似的,身上雞皮疙瘩「刷」地冒起,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小曇和小揚急忙追向她,叫道︰
「應兒姐姐,別怕,蛇已經走啦……」
但她跑得太快,兩個小孩根本跟不上她。眼看她像無頭蒼蠅般亂躥,軒轅昊提高聲音叫道︰
「喂,別亂跑,最近草地被挖開,很多蛇都在搬家,你小心遇到其他的喔!」
「What?!你怎麼不早說?!」
她頓時像腳下踩著風火輪似的,瞬間又跑回他身旁。
她的速度讓軒轅昊萬分驚詫。對于沒有學過武功的人來說,這樣的速度太驚人了。若不施輕功,他也自愧不如啊。
她目帶驚惶地瞪著他,問道︰
「那哪里沒有蛇?是不是你旁邊就沒有?山坡呢?有沒有?沒有對不對?小曇小揚,快,我們回莊!」
她放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但沒有半點停頓,軒轅昊根本不需要回答。眼見她慌得手足無措,他揚唇邪笑,說︰
「原來你怕蛇,我還道世上沒什麼是可以難倒你的呢……」
連紫應撫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眼中放出絕寒的光︰
「我不是怕,我是覺得惡心……世界上絕沒有比這更惡心的生物……我一看見那東西……我就起雞皮疙瘩……它只要一動,我汗毛就會豎起來……」
連紫應早已忘了跟他斗氣了,說著把袖子一捋,要對他示意她臂上直立的汗毛。他急忙按住她,清咳一聲,說︰
「好,我知道了。」
哎喲,我的姑娘!他冷汗直流。轉頭看了看,好在其他人都離得遠,看不清這里的狀況。他叫來小曇和小揚,說︰
「我送你們回去吧,不要在這里玩了……」
「可我們還不想回去……」
姐弟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小曇垂著眉頭哀聲道︰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才玩了那麼一會兒,不要回去嘛……應兒姐姐,咱們別去那邊就好了,求你了,晚點再回去嘛……」
事實證明,表情帝的作用不單是讓人心軟,更有安撫人心的功能。連紫應稍稍鎮定下來,看向小揚,小家伙眼中也同樣透出祈求的神色。她心下一軟,撫平心上的不安,輕嘆道︰
「那好吧,先讓我鎮定一下。」
深吸口氣,又長長吐出來。最後長嘆一聲,看向他們︰
「先聲明,找個蛇不會出沒的地方我才去。」
小曇四顧一眼,看見江面上停著幾只小船,一喜︰
「去坐船玩吧,水上該沒有蛇了吧?」
連紫應略一忖,點點頭,三人就往船上而去。
軒轅昊剛想叫住她們,告訴她蛇其實是會泅水的。但想到她嚇得花容失色的模樣,又有些不忍。稍一遲疑,她們已經上了船,劃著小漿出發了。彩桐河水流極慢,幾乎與湖水相差無幾。小曇會水,應兒水性似乎也不差,軒轅昊便不以為意,索性放任她們去了。
小曇與小揚坐在船頭,指著岸邊景致與連紫應解說。小亦揚因為受教嚴格,不像小曇那麼自由,極少出莊玩耍,江上游船在印象中更是首次,因此十分好奇,睜大了眼楮隨小曇的指點,看得興趣盎然。連紫應曾獨自靜坐船頭在江上漂了兩個時辰,領略過江面美景。但此際心情暢舒,眼中看到的景致與前次感覺大大不同,興致也不減。
興到極致,她干脆船也不劃,任由其在江心停留打轉。起身展臂迎風。江風撫面,清新自然,適才被蛇引發的不快很快全都消散了。看著姐弟兩人在船頭撲水嬉戲,心中欣慰暢快,忽然喉癢,想要大展歌喉。
揚眉對兩人說道︰
「這里風景絕妙,我唱首歌給你們听吧!」
小曇與小揚聞言,停下嬉鬧,好奇地問道︰
「什麼是‘歌’?」
「就是曲子唄。」連紫應笑道,「你們听著。」
清清嗓子,唱道︰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她聲音清越,這現代歌曲旋律又十分悠揚,剛唱得幾句,小曇和小揚就呆了。兩人怔怔听著,四周一片靜謐,山上的鳥語,輕微的流水聲仿佛都被她清脆的歌聲震住,一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