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馬如龍,眾志成城。
看著大批黑衣人從山頭走遠,連紫應震撼得兩眼發直。
真心看不出來,這個桃花源一樣的地方,竟能養出這麼威風凜凜的隊伍來。別看他們平時都是一副莊稼漢子的模樣,但行頭一穿起來,再全部站在一起,那氣勢,真是難以形容地強大啊!
眾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梁炎才慢騰騰地牽了馬走到連紫應身側。臉上已經重新戴上了他的獸皮面具。
連紫應見他出現,急得跳起腳叫道︰
「你干嘛去啦,你看大家都走了,還不趕快!」
梁炎提唇一笑︰
「他們先行,我們在後面跟著便可。」
「你不是他們的頭兒嗎?怎麼這麼漫不經心的!」
看著他不急不慢的神情,連紫應不滿地蹙起眉。
他又揚起唇角,笑而不語。勾起的唇角似乎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邪意。
連紫應不禁一怔,這笑容,怎麼有點像那可惡的軒轅昊?
猛搖搖頭,暗罵自己︰瘋了吧你,又跟他扯上什麼關系。
長吁口氣,邁步往眾人離開的方向跟去。
梁炎卻伸手拉住她,說︰
「怎麼,你要走路去?」
連紫應眨眼想了想,才恍然道︰
「對喔,大家都是騎馬的。」
忙回頭,看見他身側正好有兩匹馬。
心頭一震,猛想起一個最大的問題︰她根本不會騎馬啊!!!
為難地撓撓頭,慢慢走回他身側,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這個問題。萬一說出來,他不帶她去了,那怎麼辦?可不說,馬上也要露餡了……
「你該不是不會騎馬吧?」
她的形色具言于表,是個人都看出來她在苦惱。梁炎自然即時明白了。
「我……」
她咬唇,瞥他一眼,立刻訕笑起來︰
「我可以馬上學啊……」
他無奈地搖搖頭,嘆道︰
「我們是要去增援江湖糾紛,刻不容緩,哪里還有時間容你慢慢學習騎馬?」
听他語氣,連紫應暗覺不妙,急忙跳上前扯住他的胳膊︰
「不要,梁美人,不,梁少俠,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里!不然我會自己想辦法逃出去的!萬一我走錯路,誤入深山老林,遇到猛獸,毒蛇,壞人,你會安心嗎?好姐妹不是這樣當的!!」
「好姐妹?」
隔著獸皮面具都能感受到他額前滴汗的震驚。
她嘴角一咧,露出燦若桃花閃瞎人眼的迷人笑容,緊緊抱著他的手,說︰
「對啊,昨晚我們不是說好,要結拜當好姐妹的?」
「我們真的說好了?」
他滿月復懷疑地斜睨著她。
連紫應更賣力地施展笑臉︰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總之我就把你當好姐妹了,你不可以拋棄我!」
他無語地蹙了蹙眉頭,長吁口氣,說︰
「即便如此,我也無能為力啊。你不會騎馬,難不成我還要雇輛馬車帶你去?這是要去闖蕩江湖,還是要游山玩水?」
「額……」
這話實在有道理,讓連紫應無言以對。思忖了片刻,什麼辦法也沒有,她只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希望他有辦法。
梁炎被她的目光弄得難以招架,蹙眉逃避了幾下,實在逃不開,最後唯有將心一橫,道︰
「你會上馬麼?」
她聞言眨眨眼,轉頭看向鞍韉齊整的馬匹。腦子里回放了一下從電視里看到的騎士上馬鏡頭,最後咬咬牙,頭一甩道︰
「這有什麼難的!」
走到馬旁,看了看,一手扶馬,伸腳到腳鐙上踩住,腰一扭,將另一條腿跨上馬鞍。她本身腿長,身子矯健靈活,這個上馬的姿勢,雖不標準,也無正確可言,但卻頗為瀟灑。梁炎抱手看著她掙扎著在馬鞍上坐好,唇角輕揚。
馬兒見有人爬上來,腳下順勢踩動了幾下。連紫應以為它要跑,頓時驚叫起來︰
「梁炎,快拉住它,我不會騎,我會摔死的!!」
梁炎唇角勾起笑,驀地腳下一點,縱身一躍而起。
連紫應只覺眼前一閃,還沒看清,身後忽然多了一個人。他竟已落在馬背,坐在了她身後。他伸手繞過她的腰身扯起韁繩,雙腳一夾,馬便向前起行。連紫應剛要抗議,但轉念一想,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麼?算了,雖然這樣有些*,但她對這梁美人十分信任,他又規矩,管他呢。
先頭部隊走的道路並非往山下而去,而是直接從這個村落的最高處,也就是山頭上繞到後山出門。因此道路並不像山前村中般高低不平。
梁炎環抱式的坐姿幾乎將連紫應整個收在懷中。她躲在他胸前,直至感覺馬兒走得平穩,並無危險,才慢慢抬起頭來。馬兒在山道中奔跑,風自耳邊刮過,兩旁的樹木枝葉飛快地向後滑去。她被這種自由的感覺震住,吃驚地瞪著眼楮,目不轉楮地看著前方。他也並不出聲,只是策馬前行。
跑了一會兒,連紫應忽然想到什麼,忙轉向他問道︰
「我們兩個人坐一匹馬,會不會很重?馬兒會不會很辛苦啊?」
梁炎微然一笑,向後示意道︰
「所以才多帶一匹啊。」
連紫應自他臂中伸出頭往後看去。只見後面山道不遠不近地跟著一匹馬,雖然沒有人騎,卻老老實實地一路跟他們保持著距離。
連紫應不禁一陣驚奇,訝異道︰
「它怎麼那麼听話,一直跟在後面?」
梁炎唇角又輕輕揚起,微嘆道︰
「馬都可以很听話。這世間,最不听話的只怕就是你了。」
「?」
連紫應心下微動,這話听著怎麼有點耳熟?
不禁狐疑地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他的神情。他見狀伸手將她的腦袋一按,責道︰
「不要亂動,會摔下去的。」
她被按回他胸前,听到他說會摔,急忙縮起身子不敢亂動。
他的身材與軒轅昊真的好像。原先一頭撞上的時候就覺得,身高,肌肉硬度都非常相似。此刻近距離靠著他的胸口,那種硬梆梆卻又有些彈性的觸感,幾乎讓她有種這就是他的感覺。而且,最可怕的是,當馬兒顛簸,她隨慣性跌靠在他胸膛上。臉頰貼在他肩胛上時,那種熟悉的安全感令她昏昏欲睡。這種感覺,就像那一次大病初愈,她非要跟他比武,結果累得差點暈倒。當時他抱著她回房,她靠在他胸前的感覺,就與現在是一樣的。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男性的安全感,令她安然睡去。所以,此生恐怕都不會忘記。
意識到這一點,她心下忽然掠過一絲慌亂。
這明明不是他,為什麼會有他的感覺?難道,此生都逃不出他的陰影了嗎?若是如此,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