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叫好之聲四起,人們一邊感嘆芙蓉仙子果然名不虛傳,回過神來的女子們卻又帶著酸意在旁邊道今日是老太君大壽,偏唱這等曲目,分明是不懷好意,該當治罪。不過這種聲音很快被那些男子們的喝彩聲淹沒下去。
漪房知道自己成功了,她已經看到了夏雲深目光中的狂熱和一律沉痛,毫無疑問,她吸引住了他,而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不僅讓夏雲深回憶起了文皇後在冷宮那段悲慘的時光,更勾起了一個男人對于一個女人最原始的**。可是漪房忽略了另一道目光,另一個人。
表演完畢,漪房本來正要下去,等待著夏雲深這條魚前來尋她,漪房知道夏雲深是個目光銳利的人,他曾經看過花芙蓉的舞,必然能認出她們之間的不同,所以漪房毫不懷疑自己蓋了面紗之後會便宜了花芙蓉。反而這層面紗會讓人生起強烈的探究感。人,總是對于神秘的人或事充滿探究,而一旦生出好奇探究之心,就是用心的開始!
漪房最終沒能下去,因為那個高台之上的天子,在她跪安的時候叫住了她,而且,出口絕無疑慮,斬釘截鐵。
「你不是花芙蓉!」
夏桀勾起唇角,芙蓉班子曾經應詔到宮中表演過,除了因為身份低賤的原因沒有真正的納了花芙蓉外,夏桀觸模過花芙蓉每一寸肌膚,對花芙蓉的身形自然也很了解。花芙蓉跳不出這樣的舞,花芙蓉唱不出這樣的曲,花芙蓉也不可能像台上的這個女人一樣,一舉一動,勾魂攝魄,步步生蓮!
面對夏桀的突然開口,漪房回答的很沉穩,看的出來,這個天子應該沒有惡意,那麼,走一步算一步吧。
「回皇上的話,臣女竇漪房。」
「哦,臣女?」夏桀本就薄削的唇此時涼薄的勾起來,顯出一個**的弧度,即使漪房跪的遠遠的,仍然感覺到一道冰冷而**的視線投注在她身上,讓她極為不安。漪房想,或許她低估了這個帝王,夏雲深固然是能在夏桀的勢力下活了十年,可夏桀卻是在先帝費盡心機的謀算中順利登上了皇位,而且從先帝留下的遺臣手里面收回了大權,這樣一個男人,怎可能簡單!
竇威見這個狀況,除了惱怒漪房說出實話外,也怕夏桀因為冊子上所寫的是花芙蓉表演而治個欺君之罪,哪怕這個罪名不盡不實。因此連忙道︰「回皇上的話,原本是該花芙蓉表演,只是花芙蓉突然昏厥,微臣唯恐掃了祖母的性子,才讓微臣庶女頂上,有冒犯皇上之處,還請皇上看在庶女不懂規矩的份上開恩。」
庶女,庶女,漪房跪在地上,握緊手邊的裙角。看不起庶女,她也曾經厭惡現代社會的第三者。可是在這里是不一樣的。是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娶了妾室,要多子多福,生出來孩子,卻又輕賤他們!這算什麼道理,嫡出就是金尊玉貴,庶出就該為奴為婢,連學規矩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