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始……
東海之濱,民豐富庶,傳說中天神鐘愛的國度——南國。
南國傳國史官記載,國初創立,到國滅而完,共存三百載,歷十六帝……
然而,神賜書雲︰南國共有十七帝……
有人說,南國並沒有按天數走完它的命數,有人說,南國有十七帝,第十帝早夭……
只有南國的帝王一脈才真正知道,南國有一個存在過七年,但被埋沒的君主,她叫楚璃……南國唯一的女帝,南國第十一任君主楚黎的孿生姐姐。
第一章似夢相逢
有人說,三生石上,定三世。她和他從未在三生石上留名,可卻又有不盡的緣分。
他和她的再次相遇是在一個雨天……那一天的雨下得**,濕了一地的哀情,天地似乎也因之掩了所有的鋒芒。
她在殘城聚義樓——江湖人最喜歡的地方,他們齊聚一堂,暢所欲言,然後一醉方休。而她在那無聊地喝著茶,等待著……
周圍的喧囂沒有走進她的世界,她的世界很靜,靜得可以听清雨落的聲音,一滴兩滴三滴……滴滴入耳。
直到周圍的一切靜了下來,直到白衣飄過,直到議論聲不斷傳來……
手中的茶杯就那樣一頓,然後緩緩放下……沒有回頭,她知,他在她身後的桌子落了座。
「蔚然山莊少莊主,秦風。」坐在身旁的僕人低語,盡職地介紹著,「才二十出頭,劍法一絕,江湖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嗯。」茶入口,帶著苦澀。剛才還是香氣四溢的茶只在一霎那變了滋味。
然後,雨聲再也听不到了……
她看到的是那風朗氣清的午後。
白衣少年,滿臉的驕傲。
「你就是絕色?」滿滿的不屑。
然後白衣掠過……裙擺一曳,白紗落地。
「天下絕色,不過如此。」他輕哼。
「我蔚然山莊隨便找一個丫鬟都比你出眾。」帶著譏諷。
「江湖傳言,十之八九是誤傳。但是,傳言少莊主天下絕色,倒是不假。」她緩緩帶上面紗,毫不在意那張早已變了色的俊臉。
「你好大的膽子,來我蔚然山莊要東西,還這麼囂張。」冷劍出鞘,寒光逼人,當年的那個少年,其實一身的銳氣。
「主子,人來了。」雨聲響起,還是那麼清晰。
她抬頭……三男二女,男的凶神惡煞,女的嫵媚多情。
聚義樓的空氣再一次亂了。
「小二,好酒好菜招呼。」其中一個大漢大喊一聲。
然後不遠處,寒光一閃,卻又頓時掩去。
江湖規矩,聚義樓內,不動刀劍。
大漢輕聲一哼,清晰非常。
「哎呦,二哥,何必動氣呢。」女子嬌聲低語,「出了這樓……」
按住的刀劍再次不安分地動了一動,卻又被壓住了。
「我們走。」放下茶杯,青衫起,青影飄然。
「秦風,你看剛才下樓的那幾個是什麼人?」聚義樓內有人低語。
「好像沒見過,大概是哪家的公子出江湖走動吧。」秦風瞟了一眼,溫和而語。
「最近江湖多事,可別又出了什麼亂子。」問話的人滿臉的擔憂。
「你才二十出頭,怎麼這口氣就跟你爹一樣。白洛,你未老先衰。」秦風說著,不禁笑了。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子,舒舒服服當個少莊主,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說著,白洛眼神一黯,「我爹身體最近又差了,自從上次寒谷一役……」
「別擔心了,只要在這次論劍大會上獲勝,奪得藥王丹……」秦風說著,往樓外望了一眼。
一怔。
他對上了一雙眼。傘下那蒼涼的眼神……
只是一眼,人影已逝。
「你在看什麼?」順著秦風的眼望去,除了落個不停的雨,除了遮掉無數風景的大傘,白洛什麼也沒有看到,「奇怪了,什麼沒有。」
「是奇怪。」為何陌生的一張臉,卻給他幾分熟悉的感覺?
「你又呆了。」白洛說著笑了。他這朋友什麼都好,就是這些年添了一個毛病,莫名地就發呆。
「是嗎?」說著,舉杯。酒入腸,莫名得酸澀。這些年,從來如此。
輕輕一笑,白洛無奈。不禁又想,他的這個朋友這些年變了太多,收起了從前的桀驁不馴,溫潤得判若兩人。收起了所有的張狂,謙和得他差點不認識。收起了所有的張揚,有時候黯然得讓人憂傷。
有人說,經歷過生死的人大多容易頓徹頓悟,白洛不禁想起,四年前秦風差點……
不想也罷。他想著,酒入腸。聚義樓的清酒從來清澀,可他偏偏愛極了這味道。或許,他該找找酒樓的釀酒師。想著,又是一杯……眼角掃過聚義樓一干人等,不禁有多了幾分惆悵。這麼多人,有江湖俊杰,也有邪道高手,他這個不經用的白家莊少莊主還真是擺不上什麼台面……不過,看著旁邊的一張俊臉不禁又安了幾分心。好在他有個身手不錯的朋友,一個劍法絕不遜于外貌的真正劍者。
「秦風,這回謝謝了。」好友從來不湊熱鬧,卻因為他來趟這趟渾水,他心存感激。
秦風,舉杯,一飲而盡。
是朋友,從來無需多言。
聚義樓從來不是個安靜的地方,短暫的安靜後,依然是一片熱鬧。
聚義樓外,一個轉角,視野極好,三個人的目光正好觀察那五個人。
「這五鬼,裝得倒還真像,我想全天下除了主子外,就沒人知道其實那五個人昨夜已經偷了藥王丹。」低聲而語,帶著輕蔑。
「天涯,你話太多了。」見主子不語,另外一個僕人趕緊出聲阻止。
「主子,您去歇著吧,這兒,我和天涯盯著呢。」看自家主子臉色不是很好,身旁的僕人不禁勸道。
「嗯。」輕應,轉身。
「盯牢了。」人影消失。
「若晨,你說今兒我們主子是不是有些怪。」天涯看著消失的身影,小聲嘀咕。
「不該問的別問。」嚴肅如常。
「嗯。」驚覺自己有些逾矩。天涯趕緊閉了嘴。
不過,他心中還是疑惑,跟隨了主子四年多了,他可以感覺到主子今天有點怪,可有說不出個為什麼來……唉……他的腦子其實還是不適合想事情的。
有點頭疼了。
「不該想的事情別想。」狠狠拍了發呆的腦袋一下。
「你!」舉起的手,在一雙厲眼之下,只能收了起來。
他有時候就是不明白了,個子比他矮,皮膚比他白,說話聲音比他小,他怎麼偏偏就感覺自己矮若晨一截呢。
「在主子身邊,想太多的人,通常留不長。」
似是警告,卻似乎又帶著關切。
天涯不禁感覺心里暖暖的,畢竟多年的兄弟,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希望,一切順利。」
一聲輕語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