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煙凝從未想過柳淼會背叛她,即使親眼所見也絕不相信,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唇邊有一絲腥甜的味道在蔓延,那是血的味道。唇早已被咬破,慕煙凝才方知這是事實。曾經的天長地久、滄海桑田瞬間化為烏有,留下的便只有無休無止的心痛。
「凝兒,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柳淼看到慕煙凝後並沒做太多解釋,只是一昧地道歉,即使他知道這沒有用。
慕煙凝原以為自己會哭得稀里嘩啦,但她此時卻一點想哭的沖動都沒有,「我要的愛你給不起,終歸是我看錯了你。但你讓我明白了青梅配竹馬是最不可能的一種愛情。」
柳淼看著慕煙凝淡漠的神情,心剎那間痛得天昏地暗,低低地說了一句,「一切都完了是吧。」
慕煙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留戀地離開了這個連空氣都令人窒息的地方。慕煙凝自己知道在柳淼眼里的淡漠並不是對他無動于衷,只不過強忍著淚裝出來的,是一種無聲的悲傷,一種變相的淒涼罷了。
在慕煙凝轉身離開的那一瞬,柳淼頹然跪坐在地上,慕煙凝依舊沒有回頭看一眼,只是因為她的眼淚早已淹沒了意識。
慕煙凝要的愛情很純粹,她容忍不了一點點背叛。在意識的盡頭,慕煙凝仿佛又回到那個初遇柳淼的雨天,在家鄉的青石板路上,遇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清亮男生,他溫柔地把傘撐在她頭上,漫天雨絲飄舞著構成絕美的畫面。那一刻,時間永恆。
當慕煙凝醒來時,好友秦天在一旁心疼地看著她,「你也是真夠無聊的,居然跑出去淋了幾個小時的雨,要讓柳淼知道他不得活剝了我。」秦天在一旁夸張地手舞足蹈,她並未注意到慕煙凝眼神微微黯然了一下,隨後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灑落滿地。
「你怎麼了?」秦天總是後知後覺,一臉茫然。
慕煙凝輕輕搖了搖頭,听說獅子受傷後會找個無人的地方默默療傷,它不希望別人看到它脆弱的樣子。原來她和獅子是親戚。
秦天一面收拾行李一面把手機丟給慕煙凝,「我這幾天要出去,你打個電話叫柳淼過來照顧你。」
「你這是虐待,我不管你去哪兒都要帶上我。」慕煙凝又狠狠地把手機砸回去,「否則,你的房子不保, 嚓 嚓 嚓……你懂得哦。」
秦天想起高中時慕煙凝在她家玩,離開時不小心踫碎了玻璃,她出于禮貌就說沒事,結果姓慕的混蛋把她家含有玻璃的物件全部毀壞掉了,理由更是令人匪夷所思,說是聲音好听。其他東西你壞了就壞了唄,偏偏慕混蛋把窗戶也給招呼了。那是正值寒冬臘月,讓她委屈地吹了好幾天的西北風。
「我是去墓室考古,不是去旅游,你確定?」秦天向著天空翻了個大白眼。
慕煙凝的小臉嚇得煞白煞白的,她素來怕這些鬼怪,但是她需要把這個弱點克服,以前柳淼在身邊……「我去。」
秦天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絕美的弧度,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詭秘極了。「听說這個墓室是憑空出現的,也就意味著一旦迷路,我們會絕望致死。」
慕煙凝淡然地對秦天笑笑,生無可戀的人大概說得就是她吧。想到這兒,眼底略略釋然。「你知道什麼最殘忍嗎?就是你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可當你快要觸踫到希望時,它突然在你的眼前破滅,讓你再次陷入絕望而死。」就如我與柳淼之間破碎的愛情一般,原以為可以的,可最後逃不過離開這個結局。慕煙凝在心中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