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突然開了,幾個丫鬟垂著頭走了進來。
「九爺,奴婢該死,攪了爺的興致。」幾個丫鬟跪了一屋子,白飛雪差點笑出聲來,原來皇甫高毅就是這樣管教府里丫鬟的啊。
「你們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甫高毅指著軟榻上被包成粽子的白飛雪,責問道。
「九爺對小雪姑娘的好,奴婢們有目共睹,所以,奴婢們也是想玉成好事,沒想到……」
白飛雪總算是明白了,敢情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幫丫鬟自作主張,她還以為是皇甫高毅……算了,這些事情糾結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是隱約覺得這些丫鬟也太大膽了吧。
「你們這些丫頭,不管管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皇甫高毅有些生氣,卻也沒有罵得很重,丫鬟們雖然低著頭,倒也不是真的害怕,白飛雪在心里嘀咕,這皇甫高毅平時究竟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呢?
正說著,管家劉福突然走了進來,二話不說便跪倒在地︰「九爺息怒,是奴才管教不嚴,您如果要罰,就罰奴才吧。」
皇甫高毅倒是沒有說話,只是白飛雪竟然在這屋子里感覺到一股人情味兒,是幻覺嗎?
半晌,皇甫高毅才淡淡道︰「下次不許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光了,皇甫高毅突然轉過頭來,看著軟榻上的白飛雪︰「冷宮里的情況一切順利,你不必擔心。」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皇甫高毅……你把我放開啊……喂……」不知道是他腳步太快還是假裝沒有听見,白飛雪大叫了幾聲,結果還是沒有人來幫她。
看來是要這樣被裹一宿了,身子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白飛雪扭了扭脖子,心里卻在思考著,皇甫高毅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晚上沒有睡好,早晨有人來「搭救」白飛雪的時候,她已經渾身僵得動都不能動了,心里暗暗咒罵皇甫高毅,一定是故意這樣做的。
正想著,卻發現旁邊一個丫鬟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被綁了一晚上的人是我吧,你愁眉苦臉的做什麼?」白飛雪終于恢復了一些,揉了揉胳膊又捏了捏腿。
「奴婢是替姑娘不值,九爺那麼好的一個人,原本已經和姑娘共結連理了,可是……」那丫鬟眼眸瞬間黯淡下去,又補充道︰「都是奴婢們的錯。」
「你……你別哭啊,他是好人嗎?我可沒看出來。」白飛雪換了身衣服,對著鏡子梳頭。
「九爺真的是個好人,那年奴婢家鄉水災,家里人都死于水患了,奴婢一人流落街頭,差點被人賣去煙花之地,是九爺救了奴婢,九爺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輩子不會忘。」
白飛雪頗有些不以為然,這個丫鬟說的故事她不知道在現代听過多少遍,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情節,其實真沒什麼大不了,一個堂堂的九皇子,難道連一兩個奴婢都養不起麼?
「可不是,別院里的丫鬟小廝,各個都是受了九爺的恩惠,自願留在這里為奴為婢的。」另一個丫鬟如是說道,白飛雪回頭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感慨,跟著九爺有肉吃啊……
不過,似乎是價值觀的不同,讓白飛雪不能理解。
也許在這樣一個時代里,能夠做到與人為善也著實不易吧。
連續幾天,皇甫高毅都沒有再來別院,白飛雪每日在別院里散步,偶爾也會突然想起他,想起那個夜里因為他的那句話而怦然心動。
她的傷已經幾乎痊愈了,韓大夫的藥膏很不錯,一點兒疤痕也沒有留下,或許再見皇甫高毅的時候就是她回冷宮的時候了。
可事實卻不然,那天早晨,皇甫高毅再度來了別院,一進別院就給白飛雪來了一顆重磅炸彈。
「你的傷都已經痊愈了,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是不是應該做頓飯來慰勞我一番?」皇甫高毅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把折扇,頗有幾分翩翩公子的味道,卻讓白飛雪提不起好感。
「行,九爺您想吃些什麼菜呢?」白飛雪勉強擠出一點兒笑容,心里正思考著皇甫高毅究竟在耍什麼花招。
「你拿主意,需要什麼食材盡管和劉管家說,今晚,我要飽餐一頓。」
他「啪」地一下收攏了折扇,白飛雪一驚,不過念他確實救過她的命,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說起來,這也是白飛雪第一次為皇甫高毅下廚,作為一個專業的廚師,廚王第三十四代接班人,自然不能夠含糊了事。
白飛雪更是親自去菜市場挑選食材,連柴火都是特地讓一個樵夫臨時上山砍的,據說她還還弄了一些陳年的泥土,在廚房里搗鼓,這一切都讓皇甫高毅滿心期待。
直到晚膳時間終于到了,廚房里飄來陣陣清香,皇甫高毅早早地就讓下人們準備好用膳,只等著白飛雪上菜了。
又過了一陣,廚房的火光暗淡了下去,皇甫高毅已經迫不及待要嘗嘗白飛雪精心準備的晚膳了。
只見白飛雪端了一個大盤子進來,盤在被蓋住了,看不出是什麼菜,幾個丫鬟拿著廚具跟在白飛雪身後。
皇甫高毅微微蹙了蹙眉︰「為了飽食一頓晚膳,我連午膳也沒有吃,你……你忙活了一整天就做了這麼一道菜?」
白飛雪差點笑噴出來,沒有想到堂堂九皇子竟然願意少吃一頓,只為嘗嘗她做的這一道菜。
「九爺還未吃過,就怎知值不值得?」白飛雪將盤子放下,故作神秘。
「那你還不快些,你要我餓到什麼時候?」皇甫高毅鐵青著一張臉,卻又礙于面子,不敢表露太多。
白飛雪緩緩揭開蓋子,一道完美的烤鴨呈現在皇甫高毅面前,金黃酥脆的表皮,夾雜著專屬于烤鴨的清香,鴨身肥美,肉質細女敕,尤其是那油亮的外表,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流出口水來。
「一整天,就做了這麼一只烤鴨?」皇甫高毅強烈的懷疑這只烤鴨能不能吃飽他一個人,不過光是看看外表就已經饞得不行了。
「果然是上等的烤鴨,九爺,您這位廚娘可了不得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白飛雪頗有些不安,轉頭看去,發現一個人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