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喬的長相並不是那類清秀美人型,她的五官,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得精神。
莊承堯注意到,六月下旬的早晨,她穿的很隨意,白色短t搭配著小腿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拖鞋,他重新抬起頭,對上她那雙明媚的貓眼,淡淡的說了句︰「進去吧。」
從見面到離開,他統共就說了三個字。
梁喬愣了下,回過神,點頭,拿著自己的皮夾,轉身走了,回到家才想起,連最起碼的道別自己都沒說。
今天是她的休息日。
梁喬躺在床上,她身邊本就沒什麼朋友,家業敗落後,知心朋友更是只有那麼一兩個。
方厲誠回來了……
她無聲念了一遍這句話,還有許念一起。
有些事,她不想去回憶,但偏偏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就像那個夜晚,她全身凍僵的坐在洛杉磯的機場門口,錢包跟手機被扒走,只記得他的號碼,她借了陌生人的手機給他打電話,他只對她說了一句話。
他說︰「梁喬,我不過是愛她,有錯嗎?」
她甚至還來不及開口,開口告訴他自己身無分文,告訴他自己來了洛杉磯,也沒來得及告訴他,她爸爸破產了。
再後來,她才知道,是他一手把她的父親送進了監獄里。
梁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了,但她是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去開門。
門外方怡滿臉的擔憂︰「梁喬,你爸爸早上在干活的時候,手不小心按到閘刀下,斷了一小截小指,流了好多血,好像是有人故意推他……」
說著,方怡的眼淚流下來。
也只有在涉及梁國棟的話題時,方怡才會變得像個柔弱的小女人,梁喬把她摟入懷里,低聲安慰她︰「媽,你別哭,我過會兒就去一趟那邊。」
……………………
梁喬坐在會見室里,听到鐵門聲,抬頭,看到了進來的梁國棟。
不過兩年時間,原本意氣奮發的壯年男子,已經佝僂了背,鬢邊的頭發花白,蒼老的臉,眼角盡是魚尾紋,瘦得顴骨突起,他的右手小手指包著厚厚的紗布,還滲出一點點血絲來。
梁喬的眼角一陣灼熱,她低低的喊了一聲︰「爸。」
「你來這里做什麼?」梁國棟的態度冷漠,可能沒想到是她來看自己,轉身就要走。
「爸!」梁喬也跟著起身。
「我沒有你這麼好的女兒。」
梁國棟回過身,冷冷地看著玻璃外的梁喬︰「你知道今天我的手指被切斷時,他們按著我的頭,對我說了句什麼話嗎?他們說,要不是我有個好女兒,今天廢的就不是一根手指。你說,我要不要感謝感謝你?」
梁喬剛張嘴,梁國棟已經離開了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