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總,這個世界上比我要漂亮的女人很多。」
梁喬看著面前端著咖啡杯的莊承堯,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其實她心里何嘗不明白,若不是因為那枚戒指的重要性,梁喬不會出現在這里。
有些話,今天不說清楚,終究有一天要說清楚,莊承堯對她的心思,她不傻,自然是明白。
若是真的無法裝傻沉默,她只有以這樣的方式來表示自己對他的態度。
哪怕她的確為他生了兒子連。
可是,她和莊承堯都明白,那不過是一場意外。
這些日子以來,她和他總歸走的太近,這樣的距離很危險,而莊承堯又豈會不知道,這樣子的距離本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
都說男人不會無端的對一個女人好,哪怕像莊承堯這樣子的男人,恐怕也無法落俗。
莊承堯的臉色越發的沉斂,他的眸黝黑如墨,卻是看不出喜怒。
梁喬的喉結滾動,拿著咖啡杯的手收緊。
「莊總,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不管如何,她都不會去成為別人的情人,哪怕他們曾經的確有過肌膚之親。
「我想的是哪種人?」莊承堯拉過一旁的吧椅坐下,修長的手指擱在咖啡杯壁上,生意寡淡,唇角沾著笑,卻又不似在笑。
就那般側身的對著梁喬,陽光透過百葉窗打在她的臉頰上,從側面望去,才驚覺莊承堯的睫毛是多麼的長,完美的臉部曲線,菱角分明,莊承堯哪怕是靜坐著,也透著迫人的壓迫感。
梁喬的視線落在他擱在吧台上的咖啡杯。
不得不承認,她不敢去看莊承堯的眼楮。
眼楮可以表達很多的情緒,梁喬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怕他的視線太過鋒銳,而逼迫的她無法逃避。
「我不會做你的情人。」
她的聲音細膩,梁喬躊躇的半晌,才將視線重新迎視上對方的眼︰「莊總,你若是想找情人,我相信,會有更多比我更漂亮,更溫柔的女人願意……」
「但是,你不願意是嗎?」
莊承堯的唇角噙著笑,黑深的眸子透著蠱惑人心的魅惑力。
只需要一眼,似乎便能將人的心思全破看穿。
「你覺得我想讓你當我情人?」莊承堯見她不出聲,再次開口,「可是,你怎麼知道這是我想要的。」
「莊承堯……」梁喬有些生氣,看著莊承堯眯眼微笑,心底涌起了一股憤惱。
這個男人,總能讓人感到莫名的氣憤。
「這麼就生氣了?」對于動怒的梁喬,莊承堯顯然有些不以為然。哪怕如今已是三十五歲的男人,只是,很多時候,男人的幼稚心理似乎永遠無法改變,甚至會隱隱的透著幾分惡略。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
他的手中,一個深藍色的錦盒靜靜的躺在他的掌心,他的目光平靜,看她的時候,很平靜,卻又似乎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世界,對所有一切的都了然于胸。
梁喬有些不適應。
她伸手從莊承堯的手中接過盒子,心情卻變得越發的紊亂。
莊承堯沒有看她此刻眼底的變化,而是偏側過頭,索性自己端著咖啡,小口的抿了一口。
本就狹義的茶水間,因為兩個人同時的沉默,而變得有些壓抑。
梁喬覺得……
莊承堯現在得表現實在有些過分的刻意。
雖然並不清楚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梁喬知道,他是故意以這種方式來忽視自己。
打開手中的錦盒。
一枚有些歲月的戒指靜靜的躺在盒中。
梁喬抬頭瞧著面前不發一言的莊承堯,原本對于莊承堯升起的反感,卻隨著他的沉默消失。
「莊總,謝謝你的咖啡。」
說話間,梁喬已經擱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時間悄然無息的流逝,梁喬知道莊承堯是不可能回應自己,不經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的情緒太過于變化莫測。
一直到她轉身離開辦公室,莊承堯都沒有出口喚住她。
……
梁喬跨入電梯的時候,身邊的專用電梯「叮——」的一聲,闔上。
一襲紅色裹裙的江怡蔓踏著高跟鞋從電梯內跨出。
「莊總在辦公室嗎?」
她的聲音細膩,是那種極為好听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很容易映在腦海之中。
梁喬的耳「嗡」的一下子失了听力,抬頭的時候,閉合的電梯門,將那一抹熟悉的側臉隔絕在了外面。
江怡蔓的模樣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秒,卻還是深深的映在了梁喬的腦海之中。
整個電梯內靜悄悄的,梁喬卻變得有些焦慮不安起來,對于她的出現,梁喬卻覺得心虛無比。
……
江怡蔓偏
tang過頭,她下意識的看著電梯的方向,剛才那一瞬間,她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再想細究,卻發現周圍的空氣中,並沒有那股清淡的草香味。
月牙眉微斂,精致的瓜子臉上上閃過一絲的疑惑。
江怡蔓比莊承堯小了三歲,即便如此,如今也已經三十二歲。對于大多人人而言,步入了三十歲的女人,便開始呈現凋零的跡象,而她也有這般的顧慮。
「夫人,您不能進去,總裁交代……」
看著出現在青陽的江怡蔓,秘書還是微微的有些詫異。
江怡蔓蹙眉,帶著幾分不悅的,伸手推開擋在面前的秘書,伸手便推開了面前的辦公室。
「夫人……」
秘書還是極力阻止,不讓江怡蔓進去。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將你辭退?」
江怡蔓冷眸微眯,看著面前面前的年輕秘書,冷生置氣。
秘書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似乎是被江怡蔓的話嚇到了。
「是嗎?」
一道低沉的嗓音隨著辦公室的門打開而響起。
莊承堯的視線落在江怡蔓的臉上,一旁的秘書卻一臉心驚膽戰的站在邊上,看到出來的莊承堯,有些擔憂的開口︰「莊總……」
「沒事。」莊承堯擺手,秘書瞧著並沒有動怒的,這才放心的離開。
……
莊承堯的身上透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江怡蔓的鼻子很敏感,空氣中的只要有一絲的味道,她都能感受的到,在走向莊承堯的時候,她的眉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蹙起。
辦公室內一如既往的安靜。
莊承堯隨意的在沙發前坐下,取了茶幾上的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
依靠在沙發的動作透著幾分的慵懶,真皮的黑色質地的沙發,隨著莊承堯坐下的動作而陷下一些。
江怡蔓的眉梢耐不住的擰起。
對于莊承堯喜歡抽煙的這個毛病,越發的感到挑剔起來。
「怎麼又抽煙,你不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嗎?」
江怡蔓耐著性子開口,轉身去開窗戶,微涼的風帶著幾分潮意的灌入,將辦公室你的煙味驅散了不少。
「怎麼來了?」
莊承堯偏頭看著走向自己的江怡蔓。
眯著眼看著她,腦海之中卻不由得閃過梁喬的模樣。
其實江怡蔓的模樣比起梁喬來說,更顯得精致一些,皮膚白皙,因為保養的好,甚至並不比那些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姑娘來的差。
「你來青陽也不和我說一聲,你這樣我會擔心。」江怡蔓坐在莊承堯一米開外的位置,原本想著靠近一些的,可是那股嗆人的煙味,卻讓她有些受不了。
「是嗎?」莊承堯笑著看著她,眸瞳漆黑,「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對別人有感覺。」
「承堯!」
這一次,江怡蔓終究還是耐不住性子的低喝了一聲,漲紅的臉一點點的化為蒼白,「我可以等……」
其實,在江怡蔓嫁給莊承堯的時候,兩個人的關系還算得上相敬如賓。莊承堯不是沒有踫過江怡蔓,至少,在結婚之後的幾個月,一直過得還算和諧。
只是,江怡蔓卻一直不懂,為什麼在之後的,莊承堯會突然對她性冷淡,甚至連踫都不踫她。江怡蔓原以為,莊承堯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心里揣測不安起來,若是真的如此,那麼她這輩子豈不是要毀了,那時候的她也才二十九歲,若是這一輩子,莊承堯都如此,她豈不是要守活寡。
也因為這樣,才有了後來的梁喬,最終演變成,生下了一個不屬于自己,卻是自己老公的兒子。
江怡蔓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梁喬大月復便便的模樣。
心口憋悶的慌,不管她是否真心的愛莊承堯,身為她老公的莊承堯和別人生了兒子,對于她而言,同樣就好似一根刺,只是,這根刺是她親自挑選的。
「若是我一直都不好呢?」
莊承堯抬頭頭瞧著她,黑眸深沉看不出情緒。
「我可以一直等……」江怡蔓的臉色微顯一絲的蒼白,卻還是柔聲說,「承堯,我愛的是你,若是真的不行,我們也可以好好的過一輩子的……」
「可是一輩子很長,怡蔓,你真的覺得我們可以這麼過一輩子?」
莊承堯臉上的神情淡漠,他是一個極為精明的男人,沉斂的氣息,讓他看上去穩重卻又深沉。
江怡蔓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正如莊承堯他自己說的,一輩子很長,而她真的做好將自己的一輩子都交付在一個不能人道的廢物身上嗎?
哪怕是欺騙自己,江怡蔓覺得,自己也做不到。
她咬著牙,看著面前面無波瀾的莊承堯,心底有些嘔血。
她不曾一次的給莊承堯找過女人,可是他從來不曾踫過一下,
可是卻踫了梁喬。
不可否認,從一開始,梁喬便是她送到莊承堯的懷中,送到了他的床上。
第二天,當她知道梁喬的確失/身給了莊承堯的時候,江怡蔓其實還是開心的,只是,當她發現,莊承堯對她依然沒有感覺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好像突然看到的陽光,卻發現,陽光根本照射不到自己的身上那般。
「承堯,你是不是還對那個女人有感覺?」
江怡蔓瞧著面前的莊承堯,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絲後悔。
「……」莊承堯不吭聲的瞧著江怡蔓,看著她轉為鐵青的面龐,他卻是坦然自若。
他的沉默,對于江怡蔓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她驚愕的看著莊承堯,心底升起了無數個想法,幾乎無法扼制的開口︰
「莊承堯,你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才來青陽開會的?」認識江怡蔓的人都知曉,江怡蔓其實是一個極為強勢的女人,無論是對于父母,還是對于自己的事物,她的獨佔***都很強烈。
「你想多了。」
莊承堯伸手捻滅了手中的煙蒂,又抽出一根煙,點燃。
裊裊的煙霧繚繞騰起,久久不散,終究還是忍無可忍,江怡蔓伸手一把扯落了他唇瓣上叼著的煙,伸手丟進了擱在茶幾上的咖啡杯中。
連同著那杯剛泡好的咖啡,一並消亡。
「我沒有想多。」江怡蔓並沒有忽略莊承堯突然蹙眉的動作,並且本能的將他的一系列動作歸納為他在心虛。
心中一旦有了念想,又看到莊承堯不吭聲,她越發的篤定自己的疑慮。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底發了芽,便是無休止的懷疑。
莊承堯只是抬頭瞥了她一眼,伸手去取煙。
江怡蔓伸手重重的拍打著他的手背,然後猛然伸手將茶幾上的那整包煙給丟進了垃圾桶,因為憤怒,胸腔劇烈的起伏著︰「莊承堯,我是你老婆!」
「我知道。」莊承堯對于她的憤怒無動于衷。
看著如此果決的他,江怡蔓的臉因為憤怒而氣的漲紅。
透徹的水眸波光粼粼。
江怡蔓的父親江老和莊承堯的繼父賀繼昌是生死之交的好友。
當年她嫁給莊承堯也是因為門當戶對,其實,當初江怡蔓第一眼見到莊承堯的時候,便深深的迷戀上了這個內斂而透著幾分邪氣的男人。
兩家將親事定下來的時候,她也便沒有意見。
只是,當她才新婚不久,便被自己的老公「拋棄」,她心底又豈會不怨。
「你!」江怡蔓的臉憋得漲紅,她瞧著神態淡然的莊承堯,心底騰起了火苗,「莊承堯,你到底有沒有盡到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
「怡蔓,你真的覺得我這個丈夫做的不稱職嗎?」
「你以為你這樣子就算一個稱職的老公嗎?莊承堯,我已經那麼遷就你了,你心底到底有沒有我?」
江怡蔓厲聲說著,有些話原本是不願撕破臉皮說出來的,可是當人在憤怒到一定的程度時,總會忍不住說出口︰
「我甚至還接納了你和別人的孩子,你究竟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莊承堯垂著眸,眸光清冷,袖口卷起一截,露出小臂的肌肉,修長的手撫著額頭,唇角噙著笑,卻太過于隱晦。
不怒而威,一如他這般。
「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吳媽抱著尋尋焦急的走了進來,瞧見莊承堯,忍不住出聲︰「莊先生,小少爺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的興奮,一直鬧騰……」
「巴……」
尋尋瞅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七個多月大,養的極好,整個小家伙成了一個糯米團子。粉肉肉的小手使命的向前抓,嘴里一邊吐著口水,一邊叫喚著︰「哇……」還沒到莊承堯的跟前,整個小半截身子便朝著莊承堯撲了過去,似乎是想要他來抱。
江怡蔓氣紅了眼,伸手拍落了尋尋的手掌,一米七的身高,穿著一雙高跟鞋,比吳媽要整整高出一個頭來,轉頭瞪了一眼吳媽︰「把孩子帶出去!他若是要哭,就讓他一個人哭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