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離婚呢?」
梁喬錯愕,幾乎有些覺得自己是幻听了,莊承堯眸光清冽,沉穩而孤傲的這麼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卻破天荒地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她沉默,莊承堯亦不開口,他的淡淡的眸深色深斂。
梁喬只覺得心髒莫名的抽搐了一下,當著自己舅子的面,說出這樣子的話,梁喬實在難以理解,他此刻是有多大的把我才說出的這一番話來。
江應奇眯著眼,他依靠在那里,一張俊美的面容上,唇角所沾染上的笑意讓人無從讀懂楮。
梁喬轉身想要離開,可是奈何手腕被男人扣住,幾乎無從逃離。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連她自己都從未預料過糌,
對于莊承堯今天的這範行為,梁喬心中難免有些發笑。
一時的沉默。
梁喬伸手用力的扯著自己的手臂,欲從他的掌心將手抽離。
江應奇眯著眼瞧著「莊承堯,你放開我!」面前的兩個人,忍俊不禁的微笑,只是如此這般的笑意,看上去卻並不似表面來的溫和。
梁喬終究還是有些憤怒的開了口。
她看著趴在那里扭動著小身子的尋尋,現如今,梁喬的生命中又出現一個足矣讓她動搖的人。
心口顫抖的厲害,手腕被攥的發紅,卻還是沒能掙月兌男人的束縛。
梁喬索性也不再掙扎,而是用一種較為冷漠的態度,偏側過了頭去。
「承堯,這凡事勉強不來。」
江應奇是一個奇怪的人,在江家人的眼中如此,在整個青陽醫院亦是如此。
若說他是醫生,可是在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會認為他有一個醫生的模樣。
江應奇,至少在整個青陽,他算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莊承堯的話音透著幾分的清冷︰「尋尋的身體檢查好了?」
像江應奇這樣子的醫生並不多冷,他沒有偏頭去看他,而是將所有的視線全數落在了梁喬的臉上。
梁喬有著一張極為清秀的臉龐,皮膚白皙,看上去便顯得極為耐看。
「放開……」
她低低的喝了一聲,可是男人卻假裝沒有听到。
江應奇面色平靜,在兩人對持的時候,他便已經將尋尋的身體檢查妥帖。尋尋前些日子因為長了水痘,這會兒好了,身子骨自然不似之前那般。
其實,這半年多來,梁喬時兒會夢到當初懷著尋尋的那些日子。
她經常會做一個同樣的夢。
她從陽台的榻榻米上坐起身,手掌托著滾圓的肚子,動作動作小心翼翼的走到陽台旁邊的一角。
四周的視野太過于廣闊,顯得無比的空曠,讓梁喬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置身夢境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在別墅內游蕩,沒有人,只有她一個人呆呆的杵在原地,心髒跳動的很快,直到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鬧騰什麼?」
莊承堯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就那麼平靜的瞧著她。
似乎她不過是一個別扭的孩子,而他是一個管教她的大人。
「尋尋的身體也沒什麼大問題,我這兒可都忙完了,你們兩個若是要鬧騰,回去鬧去,我這兒可是醫院。」
江應奇對待莊承堯的態度,並不像江家人對待莊承堯那般溫和。
梁喬的臉忍不住泛紅,她咬著自己的紅唇,也不理會莊承堯,徑直走過去,從江應奇的懷中抱起了尋尋,輕聲道了一聲謝,轉身離開。
這一會,莊承堯卻是沒有攔著她,漆黑的眸子從容的尾隨著他離開的背影。
江應奇從口袋中取出一根棒棒糖,剝了外殼,擱在口中,其實像他這般的舉動,在任何人眼中,都顯得尤為詭異,不過,在莊承堯看來,或許已經成為了習慣。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竟然穿著一身的醫生白袍含著一根棒棒糖。
「你也不趕緊跟上,就不怕人家把你孩子都拐賣了。」
江應奇微笑的開口,語調中透著幾分的散漫。
莊承堯偏頭瞧了一眼他,全當沒听見一般,也不理會他的話兒,徑直說︰「江氏現在如何?」
江應奇眯著眼微笑,莊承堯其實性子很冷,多半的時候,對待別人,一張臉上都面無表情,沉斂寡淡,不過,江應奇卻恰恰相反,他喜笑,對人都笑嘻嘻的,也因為如此,在周遭的朋友圈,也被眾人稱之為笑面虎。
「江氏……不錯。」
笑笑,江應奇的眸光卻越發的深沉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也無需插手。」
莊承堯開了口,今兒個一早,不僅接到了江怡蔓的電話,還接到了江家來的電話,話中的意思無非是讓他這個「女婿」回一趟江家,說是想念,這話兒自然是客道的說。
江應奇瞧著轉身的莊承堯,取出口
tang中的棒棒糖,對著快要看玄口的男人開口︰
「若是真的有空,你不妨去一趟江家,江家對你必然是很熱情的。」
……
莊承堯出了醫院,梁喬正站在遠處,吹著冷風。
懷中的尋尋被她裹在懷中,正和吳媽說著話兒。
莊承堯走近的時候,梁喬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吳媽開口喚了一聲︰「莊先生。」
梁喬的身子有些僵硬,扭過頭,因為身高問題,她只能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莊承堯是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後,這個認知讓梁喬幾乎愣的說不出話來。
「上車,我送你回去。」
莊承堯看著梁喬,柔聲的開口。
失了冷冽的味道,如此這般,卻是讓梁喬有些不適應了。
吳媽笑笑,似乎是樂見其成。
看著轉身的莊承堯,梁喬咬著紅唇,江他給喚住了︰「莊總,既然沒什麼事了,就不用送了,我自己能回去。」
梁喬江懷中的尋尋交到了吳媽的懷中。
吳媽有些為難的瞧著莊承堯,又偏頭看著面前的梁喬。
她心思縝密,自然是瞧出了莊承堯眼眸間的陰霾。
其實莊承堯極少生氣,大多的時候,都喜形不于色,讓人猜不出他是心情,此刻,對于梁喬的話,顯然是感到不悅了。
梁喬想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身形挺括的男人再次的回到了她的面簽,修長而骨骼分明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該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此的莊承堯,足矣撼動眾多女人的心房,不過,卻踫到了梁喬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梁喬的臉頰染紅,又蛻變成煞白,她先要抽回手,心頭那一閃而過的悸動,讓她一時卡了聲線,直到隱去面上的恍惚,才開口︰「莊總,你的玩笑大了,江小姐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你不應該這麼對她。」
她有些生氣,她甚至將此刻說出這般話來的男人和方厲城重合。
她猜想著莊承堯的理由。
——因為不愛自己的妻子。
若真是這般,卻正好刺中了她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若是真的不愛,為什麼還要娶,即便是當初娶的時候,沒娶到合適的人,那麼,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該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自己該有的責任。
梁喬覺得自己的喉結像是卡住了一根刺,難受。
吳媽早已抱著尋尋上了車。
只留下兩個人面面相對。
莊承堯面眸清冷︰「我不是方厲城。」
他的大掌從扣住她的手腕轉而扣住她的腰肢,大掌撫過她的耳畔的青絲,扣住了她的後腦,將彼此間的距離拉得很近,濕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頰,灼熱的發燙。
「只要你願意嫁給我,你便能光明正大的成為尋尋的母親。」
他的吻在落下的時候,被她下意識的偏頭給躲過了。
梁喬的心髒跳動的有些強烈,羞憤的漲紅了臉,幾乎是本能的,拼勁了所有的力氣,將面前的男人給推開。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映照著男人菱角分明的面龐。
「的確,你不是方厲城,但是,你們又有什麼區別。」梁喬說話的時候,口氣很森冷。
甚至沒有客氣,話鋒犀利而尖銳。
莊承堯的臉色變得清冷,漆黑的眸子沉斂的像是匯聚了一團的漩渦,臉上的表情,幾乎讓人不寒而栗,保唇抿的很緊。
黑色瞳孔間映照著女人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