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江家那邊打電話過來,大概的說了一些,媽也知道,你和怡蔓沒感情,若是真的如此,倒不如分開的好……滬」
莊承堯站在陽台,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煙,腦子里回憶著賀母說的話,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太淺,似乎很容易便能讓人忽視。
夜色稠密,將男人的臉闊容納在黑夜之中,挺括的身影靜默而立,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禁止,若不是他手指尖的煙還燃著,真的會讓人產生那般的錯覺。
……………………
梁喬靠坐在床頭,膝蓋上擱著從外婆那里拿來的相冊。
她的眼眸專注的瞅著相片中的小人兒,尋尋是一個討喜的孩子,雖然才幾個月大,但是卻能看得出,他十分的活潑,再加上他有一張極好的臉模子,小小的,便生的如此可愛。
梁喬每看一張都瞧得很仔細,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一張照片上時,心底忍不住蕩漾起了一絲的波瀾。
那是一張尋尋咧嘴坐在車座上拍手的照片。
雖然梁喬的心思全擱在尋尋的身上,卻還是留意到了,車窗外的畫面,一抹身影孤零零的立在一處高聳的大廈外。
梁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朦朧,深嘆了一口氣,伸手合上了相冊。
…月復…
這個夜里,梁喬終究還是失眠了。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失了睡意,打開了電腦,她登陸了閑置了兩年多的QQ。自從和方厲城離婚,她便不怎麼用的。
江州二中有一個同學群,登上的那一秒,QQ便活躍的跳動了起來。
明明已經快臨近深夜,可是整個群卻鬧騰的很歡,大多說話的都是當初在學校比較活絡的幾個男的,梁喬覺得自己手還是有點兒的犯/賤,點入了群內的照片,一張方厲城和許念相擁而吻的畫面映入瞳孔,周邊不同膚色的種族,不用質疑,這照片應該是回國前拍的。
梁喬的視線凝視著畫面上的兩人,心思很微妙。
雖然心底覺得疙瘩,難受的發酸,可是眼淚卻怎麼也掉不下來了。
她的眼角有一個淚痣,據說這樣的人,天生就是愛哭的,眼淚似乎總比別人來的多,梁喬以前很愛哭,那時候,父母大半都是寵溺的過來哄她,而方厲城,每次見到她的眼淚總會妥協。
梁喬在青陽待了兩年,方厲城亦帶著許念出了國。
偶爾的幾次,梁喬總會回憶起明敏說過得話。
她總會在她的耳畔念叨著,而大致的意思便是︰
人有時候,月兌去自尊那一層兒,其實也不過就是過度的矯情作祟。
梁喬在懷上尋尋的時候,心思沉重,想的便也多,想想,這二十四年來,原以為美好的東西,其實並不那麼美好,愛情,友情,親情,這三個被稱之為最寶貴的感情,在她的生命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似得。
QQ的頭像突然跳動了起來。
好幾條新的消息。
梁喬點開頭像的第一條對話框,卻是許念發過來的。
「喬喬,你在嗎?」
梁喬瞧著對話框,沒吭聲,擱在鍵盤上的手指也沒有動,而在這條信息跳出的同時,也有幾條老的訊息發過來,而那些消息,卻早已蒙上了一層的塵埃。
而最後一條,是這麼發送過來的︰「喬喬,我和阿城要出國了,雖然知道你生我氣,不過我還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梁喬冷漠的盯著顯示屏上字符。
兩年前,她沒有去機場,她承認,自己的心很狹隘,根本容納不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梁喬那時候升起了一個想法,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其實很惡毒,可是只有這樣子她才覺得心似乎好受了那麼一些。
她要讓許念當一輩子的小三,哪怕是耗,她也要拖下去。
可是,有時候,你永遠不知道,後一秒這個世界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一如那一天醒來,她的父親被雙規坐了牢。
梁家一夜之間敗落了,母親坐在家里哭的泣不成聲,他們幾乎找遍了所有的親戚和朋友,可是卻沒有人願意伸手幫忙。
梁喬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可是,那時候,她覺得天塌地陷,被逼的沒了退路,她想到的第一個人還是方厲城。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記得,那時候,她的眼楮哭的紅腫。
方厲城不肯接她的電話,她打了一宿,他從一開始的拒接,最後變成關機。後來,梁喬買了一張新卡,插在手機上,撥通了他的號碼。
當嘟聲了幾秒後,她听到電話接通的聲音。
聲音依舊熟悉,可是從另一端傳來的卻不是方厲城的聲音,而是許念帶著幾分柔柔的話語。
那一天,她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
更不知道,自己怎麼的就跑到了飛機場,坐上了去洛杉磯最快的航班。
抵到洛杉磯
tang的時候,是凌晨午夜。
梁喬抓著自己的包,下飛機的時候,她完全忘記了,其實洛杉磯的天氣不比江州,她覺得冷,她忍住了自己的眼淚,再一次撥打了方厲城的號碼。
他沒接,梁喬孤零零的站在機場,相比較周邊人的穿著,她看上去顯得很滑稽。
當手臂被一股重力甩的失了重心,跌坐在地上的時候,膝蓋上被擦破了兩圈的皮,梁喬沒吃過什麼苦,至少在二十四歲前,她是眾人心中的寶貝。
她疼的咧嘴呼疼,卻不肯放下自己的倔強。
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梁喬以為,自己可以將自己的委屈告訴他,她以為,他會來接自己,至少,他對她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感情在的。
可是,在明白電話另一端的人是她的那一瞬間。
他卻陷入了沉默。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她听到他說︰「梁喬,你打擾到我了。」
她喚他「阿城」,她想告訴他,她在洛杉磯,她在機場等她。
回應她的,是他不耐的聲音,他說︰「梁喬,我不過是愛她,有錯嗎?」
梁喬一直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理直氣壯的告訴她,他的這份愛,一份足夠擊垮她的愛情宣言。
後來,他說︰「梁喬,你不過是被寵壞的孩子。」
梁喬覺得心髒一抽一抽的難受,男人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那一天,她在陌生的街頭尋找,直到被對方逼近了死胡同,眼眶濕熱的難受,她看著那幾個男人逼近自己,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直到那人的刀子扎進她的小月復,一切喧鬧都瞬間的平息。
她听到對方罵了一聲,轉身離開。
那一天,梁喬流了很多的血,她以為她會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卻身處在醫院,那時候一生說的話,她大體都不記得了,只是她卻听懂了。
這一刀,傷到了她的子宮,或許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有孩子。
那一天,梁喬沒有哭,亦沒有吭聲。
她害怕自己出口後是顫抖乃至沙啞的聲線,她害怕自己那一刻表現出來的懦弱。
……
梁喬盯著屏幕發愣。
言騁的消息隨著一個抖動跳了出來。
「阿喬,听說你回青陽了。」
梁喬看著正在輸入中的言騁,沉默,手指擱在鍵盤上,卻又不知道回復什麼。
言騁似乎習慣了她的沉默,繼而又發了一條。
「我不知道我媽會找你麻煩,阿喬,我替我媽跟你說聲抱歉……」
「……」
「阿喬,你還在嗎?」
「……在。」
梁喬最後還是回答了言騁。
言騁的QQ一直在輸入中,梁喬等了好久,許久後,言騁再次發過來一條訊息,很簡短,似乎是重復輸入了多次。
「阿喬,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梁喬只覺得自己的耳膜鼓鼓的,她想要輸入拒絕的話,卻不曾想,燈卻突然熄滅了,電腦也跟著瞬間陷入了黑屏的狀態。
有一瞬間,梁喬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嚇到了。
她害怕黑暗,身處在黑暗之中,讓她莫名的感到恐慌。
門外傳來了陣陣敲門聲。
謝媽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小小姐,你在嗎?」
梁喬好不容易拿起了手機,打開了手機內的電筒,開門的時候,謝媽正站在門外頭,手中拿著一只手電筒︰「小小姐,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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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多對台式機老式鍵盤真的很不熟悉,碼字很慢,所以現在也只當練手,更的少,下個星期會提高更新字數的。謝謝一直支持某多的親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