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才兩年不見,喬喬你變得阿姨都認不出來了。」
中年婦女扭動著肥碩的腰肢來到梁喬的面前,梁喬擰著眉頭,沒有回應對方的話。
梁喬沒有預料到會在這里見到許念的小姨趙美艷,其實許念的長相和小姨頗為相似的,不過因為常年在田里干活,趙美艷本來長得極為漂亮的臉,倒是因為歲月蹉跎,而變的老相了很多。
自從許念跟了方厲城後,作為許念小姨的趙美艷倒是一帆風順的過上了安逸的生活,才短短的兩年時間,原本還算瘦高的身材便開始發福。
「喬喬,怎麼著,你也該打聲招呼不是。滬」
趙美艷擰著眉,橫眼瞧著面前的梁喬,勾唇輕嗤了一聲,似是不屑。
梁喬垂著眸,瞧著被婦女攥住的手腕,伸手扯了扯,這麼多年,趙美艷蠻狠的力氣卻是沒有半分改變,一如四年前出現在梁家鬧事時一般月復。
被攥住的手腕,隱隱的犯疼,勒的太緊,瞧著已是紅了一圈。
「放手!」
梁喬不想理會面前的趙美艷。
耳根人隱隱的開始有些發燙,四年前,許念嫁給方厲城的那會,許念孤身一人離開江州,那一回,梁喬見到了許念口中的她那個小姨。
那一天,趙美艷嚎啕大哭的坐在梁家的大門口,咒罵著梁喬,說盡了各種侮辱的話。
那時候的梁家也算是大戶,所居住的別墅區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地段,被趙美艷這麼一鬧,整個別墅區都就像風一樣的被傳開了。
梁國棟被一這鬧,著實有些擱不下臉來。
畢竟,許念是梁國棟收養的平困生,被擺了一道,心底自然的不痛快的。
「哎呦,我說喬喬,我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有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趙美艷橫著眼瞧著梁喬,說話的時候,十分的不客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用在趙美艷的身上也不為過。
梁喬不想搭理她,但趙美艷卻並沒有就此罷休的覺悟,她上上下下的將梁喬打量了一番,繼而又道︰「喬喬,你怎麼就混成現在這副德行了。」
「沒教養的孩子就是沒教養,你看看你現在,不說現在,就是幾年前,你也沒辦法和我們家念念比!」
似乎是發了狠,趙美艷說話的時候,不留一點余地。
「沒教養也比有些人狗仗人勢來的好。」
梁喬淡淡的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的話無疑擊中了趙美艷的肋骨,磕到了肉里。
趙美艷的臉上陡然轉白,攥著梁喬的手掌捏的更用力,瞧著梁喬的笑容,覺得極為扎眼︰「你罵誰是狗?!」
梁喬一根根的將她的手指從通紅的手腕上掰下。
「誰承認我說誰。」
她的聲音低低的,說話的時候,口氣平淡,不過,也就是她這麼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口氣,讓趙美艷氣的面紅耳赤。
「你!」
「作為長輩,您應該明白,指著別人的鼻子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才對。」
梁喬抬起頭,伸手握住趙美艷指著自己鼻梁的手指,眸光含著冷笑。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停留在原地任人謾罵的梁喬了。
梁喬笑眯著眼,卻讓人看不清她眼眸中蘊涵著怎麼樣的情緒︰「還有,趙阿姨,你的妝花了。」
趙美艷氣的直咬牙,她幾乎瞪大了雙眼,匪夷所思的瞧著面前似變了性子的梁喬,直愣愣的瞧著,臉被氣的漲紅︰「你……你就活該被人當破鞋!」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若不是這個點,所有人都去上班了,這點功夫,別墅外一定圍上了一群人觀望。
吳媽听到屋外的動靜,連忙抱著尋尋從里頭出來。
她才抱著尋尋小少爺去屋內上廁所,卻沒想到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便出了這檔子的時事。
「你誰,大吵大鬧嚷嚷什麼呢?」
吳媽冷下了臉,冷眸瞧著面前的趙美艷,瞧著面前張牙舞爪的女人,對于梁喬的護短心便上來了。
趙美艷壓根沒想到會突然有人出現幫梁喬說話,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吳媽後,忍不住嗤聲冷笑,特別是瞧見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女乃女圭女圭,更是笑出了聲︰
「喬喬,你有什麼困難跟我們家念念說啊,我們家念念心地善良,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你何必跑來給人家當什麼保姆是不是。」
「潑婦!」
吳媽也是一個執拗的人,瞧見趙美艷如此惺惺作態的模樣,心底便竄起了一股憤然。
「你給我再說一遍試試!」
趙美艷氣紅了臉,顯然受不得這氣兒。
「說你是潑婦,瞧你這年紀也不大,難不成耳背了?」吳媽眯著眼笑,冷聲開口,幾乎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繼而又道,「你要是再大吵大鬧,你信不行我讓保安將你轟出去。」
吳媽向來不
tang開玩笑,所以,大半她說話的時候,從來不做假,那一板一眼的模樣。
讓原本還欲爭執的趙美艷一下子閉了嘴。
「梁喬,算你厲害!」
趙美艷漲紅著臉,妝畫的不是很好,再加上這「唰」一下子躥紅的臉,面紅耳赤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的窘迫,狠狠的丟下一句話,灰溜溜的離開了。
「梁小姐,對付這種人,絕對不用客氣!」
吳媽瞧著那抹離開的背影,出了聲。
梁喬也沒回答,心思有些沉甸甸的,趙美艷今天在這里瞧見自己,明天,恐怕不到半盞茶水的功夫,許念便也知道了自己在這兒。
「哇——」
尋尋在吳媽的懷中扭動著小身子。
梁喬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從吳媽的懷中將尋尋接過。
「梁小姐,以後若是遇到這樣的人,你就喊我,我幫你轟走。」
吳媽瞧著梁喬沉默的表情,以為她因為剛才事情,憐憫之心便從心底開始泛濫。
「我沒事,吳媽你不用擔心。」梁喬搖頭。
「沒事就好。」吳媽點了點頭,瞧著小少爺和梁喬親昵的動作,心底涌起了千萬個感慨。想著,畢竟是親生母子,血濃于水畢竟還是割舍不掉的。
「瞧著小少爺這勁頭,梁小姐,小少爺還是最親近你了。」
吳媽笑的一臉的溫和,梁喬拿起削好的隻果遞到尋尋的跟前,尋尋六個月的時候便已經長牙了,啃起隻果來倒是也不含糊,不過啃了半天,也就吭下了一個角。
用過晚飯之後,梁喬抱著尋尋躺在別墅的客房內。
客房內的床是雙人床,很大,晚上的風吹拂進窗戶,很涼爽,也不熱,院落中很安靜,除了偶爾想起的風吹拂枝葉的聲音,寂靜無語。
梁喬這幾天每天都給尋尋洗澡,每次坐在小浴盆中,總會玩鬧一通後,才肯消停。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梁喬被一聲悶雷聲驚醒,睜開眼的時候,窗外閃過一道驚雷,像是要劃破整個天宇似的。
九月底的天氣,偶爾會有雷雨。
懷中的小尋尋似乎被這一聲雷驚哭了起來,小身子扒著梁喬坐了起來,听到窗外時而響起的雷聲,嚇得「哇哇」大哭。
一雙肉肉的小手抓著梁喬不撒手,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哭的嗓子都啞了,卻依然不肯停,原本已經早早休息的吳媽听到這動靜,也連忙跑了過來。
梁喬心疼,抱著小尋尋一直哄個不停。
吳媽瞧著小少爺的模樣,臉上的眉深蹙,心底閃過一絲的憂慮。
「梁小姐,要不我們送小少爺去醫院吧。」
吳媽這般也並非是多慮,最近小家伙天天晚上鬧騰,往日里,哪怕是打雷也是沒有哭的這麼凶的,吳媽的心思有些泛沉,有些擔心起來。
梁喬瞧著哭白了臉的尋尋,臉色也迅速的跟著蒼白了起來。
快速的穿戴好衣服,從吳媽的懷中接過尋尋,整個人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漫無頭緒的亂撞︰「那就去附近最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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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總。」寧遠快一步走到車旁,將車門打開。
賀家的這家家宴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十分的熱鬧,不過人多,心思多,雖然都在笑,可是誰又分辨的出,那些是真那些又是偽善。
天空沉悶悶的,莊承堯沒有順著寧遠開門的動作坐進車後座。
而是讓寧遠將煙遞了過來,點燃,猛地吸了一口。
天空下著了綿綿細雨,很細,久了還是能感受到衣服潮濕的感覺。
寧遠擰著眉接通了電話,走到莊承堯的身邊,面色陰郁的將手機遞了過去︰「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