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依舊夢依然 第十五章 爸爸的信(1)

作者 ︰ 非同

翌日下午,放學後,宋澤特意帶著雨瑄去到市里最大的影像城,去找京劇和流行曲混搭風格的歌曲。

宋澤對這里似乎很熟悉,他熟門熟路地在櫃台後面找到老板,說明了來意,老板利落地在CD架上翻找出幾張CD,遞給他,兩個人交頭接耳嘀咕了一會。

接過CD,宋澤牽著雨瑄來到試听機前,戴上耳機,仔細地將老板叮囑的那幾首歌曲听了一遍,然後用熒光筆做了記號,交代她只听做了記號的歌曲,省卻她重新听一遍的時間。

結完帳,宋澤將CD放入雨瑄的書包里,沒有多做停留,兩個人一起回到電視台大院。

今天是周末,夏汐做淮揚菜,邀請宋澤和吳子嬌到家里吃飯。

冬季的夜,總是來得特別快,還未到六點,天,已經暗了下來。

「媽咪,我返來啦!」一進家門,雨瑄就揚聲喊道,這是一種習慣,一種對媽媽的依賴,一種對家的眷戀。

廚房里油煙機「嗡嗡嗡」地響著,沒有人回答,撲鼻而來的飯菜香讓她覺得好幸福。

雨瑄換了拖鞋走過去,剛剛到廚房門口,手還沒伸,廚房門就從里面開了,走出的人差點和她撞個正著。

「啊……」吳子嬌驚呼一聲,連忙穩住步伐,「親愛的,回來了?」

「嗯!謝謝你給我做好吃的,來,親一個,嗯……哪!」

「嗯……哪!」

兩個人嘟起小嘴,隔著空氣親吻,卻沒有真的踫到。

宋澤懶懶地倚靠在沙發扶手上,雙臂抱胸,正以一臉玩味的表情看著她們。

「瘋丫頭,在干嘛呢?還不快去洗手。」夏汐關了油煙機,沒好氣地睨了雨瑄一眼,都多大了,還瘋瘋顛顛的,沒個正經樣。

「媽咪!」雨瑄吐了吐舌頭,親了一下夏汐的臉頰,才轉身出去,招呼宋澤洗手吃飯。

而吳子嬌則又回了廚房,幫忙夏汐把熱騰騰的飯菜盛出來,再擺好碗筷。

洗了手,大家圍坐在餐桌前,五菜一羹,紅燒獅子頭,糖醋排骨,滑炒蝦仁,蟹黃豆腐,香菇扒上海青,莧菜黃魚羹。

「宋澤,幫阿姨試試,看看味道如何?」夏汐盛了半碗羹湯,遞給宋澤。

「謝謝阿姨!」宋澤伸手接過,用匙羹舀了一匙送入嘴里,緩緩咽下,他沒有說什麼,而是每道菜都吃過後,才說︰「唔……好吃,真的好好吃!比我在上海吃的都好吃。」

「那是當然,阿姨做的東西是最好吃的,不過那個獅子頭的做法真的好難,要好多道工序哦!」吳子嬌是夏汐的忠實粉絲,對夏汐充滿了仰慕和崇拜。

「好吃就多吃點!」夏汐笑笑,還是一貫的溫婉柔和。

「媽咪,我們的舞蹈獲獎了,再過兩周我就要去北京了。」雨瑄看向夏汐,她還沒有告訴媽媽即將要北上的消息。

夏汐正在夾菜的手頓了頓,輕輕「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才問道︰「去多久?」

「至少一周吧!」雨瑄臉上揚著明媚的笑,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變得輕松快樂起來。

「知道了,吃飯吧!」夏汐一臉平靜,不停地幫她夾每一道菜,將她的碗里堆成了小山。

雨瑄的喉間泛起一陣酸楚,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夏汐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還是大冬天,她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和擔心。

小時候,雨瑄體質很差,常常感冒咳嗽發燒,兩歲那年的春節,爸爸媽媽帶她回廣州探親,廣州又濕又冷的氣候使她患了肺炎,在兒童醫院足足住了兩個月。出院時,主治醫生對爸爸媽媽說︰「這孩子先天體質較弱,特別是呼吸系統,換季時節的冷暖變化要特別小心,平時要多注意飲食,還要多做適量的運動。」

從那以後,夏汐哪兒也不讓她去,總是小心翼翼地守著她,精心為她準備每一道膳食,五歲開始送她進少年宮學習舞蹈和游泳。

長大後,雨瑄的身體也逐漸好起來,上了初中之後就很少感冒咳嗽發燒了,夏汐這才答應她,暑假可以去廣州探望外公外婆,或者去香港陪爸爸小住,但寒假一定要呆在家里,哪兒也不許去。

飯桌上的氣壓有點低,各人都是默不出聲的吃飯,一頓飯,在沉默中結束。

接下來的兩天,雨瑄呆在家里,反復播放著京劇和流行曲混搭風格的歌曲,手里拿著筆在紙上記下各種音符,然後又看了張國榮演繹的《霸王別姬》和听了影片里的主題曲。

她坐在鋼琴邊,經過兩天的涂涂改改,玉蔥般縴細修長的手指在鋼琴的鍵盤上跳躍,一個個可愛的音符變成一首動人的曲子,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按壓在琴弦上的修長手指才緩緩放了下來,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彎著,有著無可比擬的自信。

周一,雨瑄將改編過的《霸王別姬》詞曲交給凌琳,凌琳細細看了一遍,很興奮,但很快就犯愁了,因為雨瑄這次引用了歌舞劇的演繹方式,把歌曲的前奏改編成京劇,里面有一段武斗的場景,必須增加舞蹈演員,而且這部分的舞蹈必須是京劇里武生的招式。

舞蹈動作難不到凌琳,使凌琳犯愁的是,之前已經把人數上報給文化部,這次出行,所有的費用都是文化部出,由文化部那邊統籌安排一切事宜,現在突然要增加演員,她擔心文化部那邊會拒絕。

就在凌琳一籌莫展的時候,王玲老師提議找校領導解決,只要學校出面,文化部是不會刁難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凌琳馬上領著雨瑄去找教導主任,教導主任听了她們對舞蹈改編的概念後,他一拍大腿,難掩興奮之情,「這個概念听上去就很不錯,你們放手去做吧。你們記住了,編排舞蹈,演繹舞蹈,是你們的責任,你們要為學校爭光,其余的事情我來解決。」

教導主任的話猶如一顆定心丸,凌琳如釋重負,放下心中大石,全力以赴地去進行舞蹈的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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