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勢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是吧?
「怎麼?」顧辭往前一步,俊顏上橫七豎八的傷痕似乎越發地猙獰了,怨不得他一臉解氣的樣子,絲毫瞧不出憐香惜玉。
禾晏只得識趣道︰「自己來,我自己來。」
可想想一頭扎進一簇花刺里的感覺,禾晏難免覺得心慌。
顧辭似乎看出她的猶豫,見他再逼近一步,那一刻,禾晏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怎麼想的,只一個念頭閃過︰要死也拉個墊背的。
顧辭看著她往前走了半步,突然像是腿一軟,他只見她驚慌中伸出手來,隨著他的衣袍一沉,整個人被她借力給拖了過去。
嘩啦啦一陣響動。
禾晏的額頭重重地撞在他的身前,顧辭卻覺得整個後背猶如千百細針扎過。
「啊,丞相大人!」禾晏驚詫叫著,「奴婢馬上起來!」
她將手撐在他的身上,才撐起一點,又重重摔下去。
「秦禾晏!」顧辭忍著痛叫。
禾晏抱歉萬分又略感委屈道︰「奴婢的腳傷本來是快好了的,可誰讓大人又給用力踢了踢呢?您放心,奴婢馬上起來,馬上起來。」
她又裝作腳傷真的發作似的,嘴里嗯啊哼一陣,爬半天也沒爬起來,最後干脆趴在他身上求饒︰「大人饒命啊,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啊。」
顧辭的臉黑了。
她動半分都叫他苦頭吃盡,他豈會不知道她就是有意的?
「要不這樣,您讓奴婢再跳一次吧!」
「好再讓你拉一次墊背?」顧辭拼命深吸著氣才不至讓人听出顫意。
禾晏無比真誠地搖頭道︰「不敢不敢。」
「那還不起來!」
「爬不起來啊。」她將腦袋一垂,落在他的身前。此刻有點恨自己當初怎麼就不多吃點,也好就地壓死他!
「大人!」隨著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傳至,禾晏側臉便見一道偉岸身影飛速奔來,未待她看清楚,便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已讓他拎起來丟在一側了。
明媚日光點點灑灑落在被壓壞了的月季花叢上,還有來人的臉上。
,這不就是謝瑯那小子嗎?
當初告發她這小子可也有一份!不過眼下對禾晏來說當然是——跑啦!
謝瑯小心將地上之人扶起來,顧辭伸手一指︰「你……」
面前哪里還有秦禾晏,連影兒都沒了。
謝瑯自是沒看清禾晏,小心替顧辭拔下幾根花刺,一面道︰「屬下見大人久不出來,才想著尋來看看,您這是……」
顧辭咬著牙︰「被秦家那丫頭擺了一道。」
「秦家?」謝瑯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來,「您說秦禾晏?她?」他驚訝回頭,怪不得剛才那人逃得那樣慌張。
他扶了顧辭起來,卻又不解道︰「依大人的身手為何不推開她?」
顧辭的眉頭微蹙,先前是有一念閃過,他一個大男人都難忍這痛楚,何況一個細皮女敕肉的女子,所以他伸手的時候遲疑了。
可是……不對呀,他把她找來,不就是想教訓她的嗎?
「大人?」
「 ——」顧辭扶著後背避重就輕道,「痛,回府,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