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丞相府出來,禾晏一路上都悶悶不快,總覺得好像顧辭說的也不無道理。要她拿出自己的錢捐出去,她心中也不怎麼愉快,那又有什麼理由去強迫別人呢?
等等,打住!
禾晏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這去了一趟丞相府難道還被洗腦了嗎?
她隱隱覺得顧辭這個人真可怕。
……
回到乾承宮,禾晏遠遠就瞧見殿外筆直地站著幾個侍衛。個個身著鎧甲,黝黑的膚色一看便知是常年駐軍在外給曬的,禾晏的眼楮亮了,晉王回來了!
心中不快立馬拋之腦後,禾晏加快了步伐朝內殿走去。
皇上的家書送出去也有幾天了,看來晉王真是快馬加鞭啊!
想到此,禾晏的步子更加快了,才拂開了珠簾進去,便見周富公公垂頭站在一側,容祁一臉慍色坐在龍床上。
一人跪在地上,並不見記憶中的五爪蟒袍,只一身鴉青色官袍,青紗攏袖垂于地上。
禾晏一愣,不是晉王?
地上之人已開口道︰「王爺說了,皇上既是病了,王爺又不懂醫術,來了也無濟于事,所以讓臣日夜兼程趕來。當年皇上欽點臣隨軍前往邊疆侍奉王爺,是信任臣的醫術,是以王爺……」
「砰——」
容祁是氣急了,竟直接將手上的玉扳指給砸了過來,禾晏下意識地跳開半步才不至于被砸到。她捂著xiong口悄悄睨了容祁一眼,他的臉色鐵青,飄浮在空氣里的龍涎香也仿佛刺鼻起來,她已嗅到他盛怒的前奏。
不過話說回來,這晉王也精明的很,估計早猜到皇上裝病,所以才來了這麼一招。
禾晏卻有些後悔冒然進來了,搞不好要被殃及池魚。
這樣一想,她下意識地往後悄然退了幾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指尖才觸及微晃的白玉珠簾,便聞得地上之人又道︰「王爺有幾句話要臣帶給禾晏姑娘。」
禾、晏、姑、娘!?
禾晏的脊背一陣涼,感覺到後背的目光有些刺眼,她訕訕側臉,果然見容祁正面無表情看著自己。她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道︰「奴婢正想跟皇上稟報丞相大人的病情……」她好奇地掃了太醫兩眼,腦子里還在想著她又沒見過晉王,好端端晉王要給她傳什麼話?
太醫也不顧眼下的氣氛,張口便道︰「王爺說,禾晏姑娘既是個宮女,那就管好手上的事,別以為能開口就表示會說話。皇上任性那就是跟前人的錯,你若不記得自己的身份,本王留下張太醫給你開一劑藥。」
這一番話禾晏尚未消化完畢,便見容祁霍地站了起來,大步上前將張太醫踢倒在地,怒道︰「那他是否也想給朕也開一劑藥?」
張太醫狼狽爬起來跪好,低頭道︰「王爺說,皇上這般任性還是從不曾有過的事,多半是因為前些日子換了宮女伺候的緣故,是以……」
「王爺說王爺說!」容祁截斷太醫的話,「他有這麼多話你讓他親口來跟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