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嘴角一陣抽搐,真希望那句話自己沒有問。
容祁似乎又想起什麼來,瞥看她道︰「朕記得你在水里狠狠踹朕兩腳,你是不是故意的?」
冤枉啊,她哪是故意的?
「那個時候黑不溜秋的,我哪知道是誰啊?我要是知道……」禾晏說至一半,眸子突然亮了,忙轉口道,「表叔是怎麼知道我在哪里的?」
容祁也被她問得怔住了,半晌才悠悠道︰「朕是听到有袖箭被射出的聲音,當時想也沒想就……哦,你身上有光。」
光?禾晏越發糊涂,她又不是燈籠怎麼會有光?
糟了!
禾晏俯身模了模他的額頭,別今夜又是醉酒又是中箭又是落水的,他就給病糊涂了!
容祁有些不耐煩,禾晏一驚一乍地叫︰「真發燒了!」
是嗎?怪不得他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又痛又難受。
「太醫!」禾晏回頭便叫,她一手還讓容祁給拉著,他的聲音透著些無力︰「封鎖丞相府,凶手還沒出府。」
「表叔……」
「去。」他將眼楮一閉,倦意很快就上來了,「去找丞相。」
太醫很快來了,禾晏無奈,只能喊了嘉善入內伺候。
先前篤定凶手不是謝瑯,如今又說不是顧辭,禾晏心中存疑,究竟是容祁真的相信與顧辭無關,還是這中間又有別的什麼牽扯在里頭?
禁衛軍到了,把整座丞相府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禾晏出來的時候容祁怕她去見顧辭的路上又遭遇不測,是以讓兩個侍衛給跟著。謝瑯與宋管家分別帶著人在外巡視,問了都說顧辭在書房。
禾晏還以為他能在書房干什麼事,進去了才錯愕地發現他居然在作畫!
「顧大人!」她狠狠地叫一聲。
顧辭仿若未聞,一手還拿著筆,一手捏著下巴,擰著眉心專注地看著攤滿整桌的一幅幅畫。
禾晏大步上前︰「顧……」她的目光瞥見了桌上一幅畫,畫上畫著嘉善驚訝地撐大眼楮,雙手捂住嘴巴的模樣。另有謝瑯一手持劍,目光詫異的樣子。
還有宋管家、周富公公,不知名的御前侍衛、家丁、丫環……
禾晏震驚地看著顧辭,她想起當時他環顧四周查探的樣子,莫非這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
禾晏正想著,顧辭突然拂手便將桌上的畫全部推落在地上︰「不對,不應該如此。」
禾晏順著他問︰「什麼不對?」
他似乎還未發覺屋里多了個人,一本正經地解釋︰「利用燈滅瞬間出手,證明此人是有預謀犯案,且對府上熟悉。事發之後我已下令封鎖府邸,凶手逃不出去就必然還在府中。既是如此,事發當時凶手一定混在現場觀看,他總得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否完成。可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驚訝,全是驚訝……」
「若不是驚訝是什麼?」
「凶手看到目標活著該難掩憤怒與不甘……」顧辭低聲說著,側目的時候看清站在邊上的禾晏,他似是吃了一驚,「秦禾晏,你怎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