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活命就能讓別人付出性命嗎?
禾晏握了握拳,咬著牙問︰「剛才的人才是殺瓊貴人的凶手?」
顧辭「唔」一聲。
禾晏見他靠著不走了,又伸手扶他一把,他卻搖頭︰「先歇會兒,有些事容我想想。」
「那我去把馬牽來。」
她說著要走,顧辭卻拉住她︰「不必去,馬早不在外面了。」
禾晏不信,出去尋了一圈,果真兩匹馬都不見了!
待她再折回去,才見顧辭干脆席地而坐,一手壓著傷處,看來那一腳真是踢得挺狠的。他見她空手而回,只低聲道︰「把馬放走,我們才追不上他。謝瑯會帶著侍衛來的,且等著便是。」
禾晏本想問問他出宮時為何就不帶侍衛,後來一想,除了他,誰敢那麼明目張膽地在宮里策馬而出。
她想了想,也上前坐在他身邊。手一撐地才覺出痛來,她下意識地甩了甩手。
「我看看。」他斜目看她。
禾晏捂著手道︰「有什麼好看的?」
他長眉微擰︰「那蒙面人內力深厚,我怕他這一腳下去碎了你的骨頭你也不自知。」
禾晏被他說得大吃一驚,忙乖乖將手遞至他面前。顧辭見她後怕的樣子啞然失笑,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見她痛皺了一張臉莫名的又想笑。
禾晏見他這樣,帶著哭腔道︰「真的碎了嗎?」
「嗯?」他有些驚訝。
她的臉色更苦了︰「若不是碎了你笑什麼?」
于是他點頭道︰「碎了。」
「啊……」禾晏盯著青紫一片的手背,動一下就痛的感覺,她心中愣愣地想,雖然這只右手字寫得不好,女紅也做得不佳,畫畫更不必提,可真要沒了它,她倒寧可像嘉善一樣去死算了。
顧辭看著她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壓住心頭暗笑,一本正經道︰「小命還在就好,廢一只手罷了,日後不再叫你沏茶便是。」
禾晏正傷心,听他這樣一說,又想起宋管家說他不善表達的話,一生氣便拔下頭上的發簪丟在他衣袍上︰「既是證物又沒結案的,那先還你!別弄得好像你是為了給我找發簪才這樣的!」
顧辭差點沒反應過來,見她背過身去,他才問︰「誰說的?」
「宋管家!」她沒好氣。
顧辭卻不笑也不生氣,將發簪撿起來,指月復來回摩挲。
禾晏听他長久不說話,覺得奇怪,又忍不住回頭看他,正巧見他對上她的眼,她略驚,他已開口︰「你覺得之前那蒙面人為何不殺你?」
禾晏「啊」了一聲,他又道︰「我覺得他認識你。只踩一腳太輕了,要我說,該把你一腳踢下山崖去。」
禾晏怒瞪著他,換左手指著他︰「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讓我忘了薛易放你一馬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