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原本還嚇一跳,但瞧見是容禮,她立馬推開他的手,反駁道︰「我是被顧大人給架出宮的!」
見容禮依舊怒瞪著雙眼,禾晏嚴肅道︰「真的啊,我真的是被他架出來的!」
容禮細細睨著她,譏諷道︰「顧大人?何時你同他關系這樣好了?」
「你!」禾晏懶得和他計較,揮揮手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回入宮去看表姐的。」
容禮不走,干脆關起了房門盯著禾晏看。
禾晏轉身點起了琉璃燈,回頭道︰「你瞪著我也沒用,我問了張嬤嬤了,她說東西的確是她給表姐的,沒有經過旁人之手,況且我也試探過,那紙不是她寫的。」
「所以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容禮問得咬牙切齒。
禾晏被他這樣一問,氣就冒出來了,上前狠狠推他一把道︰「出了事你把過錯都扣我頭上,那你早干嘛去了你!地方甄選的時候,你若中間給做個手腳,事情至于弄成這樣嗎?」
「我……」容禮吃了癟,重重哼一聲推開門出去。
「哎……」禾晏追至門口,見他走得飛快,前頭正好一個家丁撞見,她聞得家丁震驚道︰「侯……侯爺,您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不理會,走得飛快。
禾晏站在門口氣憤地罵了句「見色忘友」。
…………
內室龍涎香隱隱浮動,素顏悄聲入內,替輕臥在御榻上的容祁蓋上錦衾,一面道︰「皇上,竹盈姑娘回去了。太後娘娘怎好端端這時候派人送參湯來?」
容祁嘴角一勾,笑道︰「母後還能有什麼意思,自是提醒朕選秀的事。」
正說著,周富匆匆自外頭入內,恭敬呈上密件道︰「皇上。」
容祁斂笑接過,看完才又笑了。
周富小心問︰「皇上,有好事?」
容祁將信交給他,周富回身丟進火爐里焚了,榻上之人卻突然轉口︰「對了,上回你說禾晏的表姐叫什麼來著?」
周富笑著道︰「回皇上,正是貴妃娘娘,沈氏琉璃。」
「琉璃。」他輕聲念著,抬手道,「宣吧。」
半個時辰後,內室宮人盡退。
容祁握著一卷書籍,閑適坐在龍床上,瞧著簾外那抹縴細身影款款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沈琉璃規矩地行了禮,低眉垂目站著。
容祁輕笑︰「免了,過來。」
她遲疑了下,才緩步上前。容祁拍了拍床沿︰「坐下。」
沈琉璃略微一驚︰「這……臣妾還是站著好。」
「坐,朕又不吃人。」他說得隨和,眉目含笑,就這樣淡淡望著面前女子。
沈琉璃到底還是在他床沿坐了,卻依舊低著頭,因為緊張,雙手絞得錦帕越發用力。
「頭一次?」容祁乍然一問,似又想起什麼,抬起書卷敲了額頭一下,失笑道,「瞧朕這話問的,貴妃千萬別在意。」
自是從未想過大梁帝君會是這樣隨和風趣的男子,沈琉璃不免笑了下,又偷偷抬眸望去。
他隨身著一襲輕袍,腰帶環佩盡散,手中握一卷書籍,怎麼看也不像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天之驕子。
他墨眸盯著她看板上,才又笑︰「端莊優雅,笑不露齒,同你那表妹果真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