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寵,老婆乖乖的 第93章 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作者 ︰ 肖若水

「劉芸,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林初夏,是東霆的初戀女友。」

天雪微弱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哽咽,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一顆接著一顆,劃過蒼白的臉頰,打落在冰涼的手背上,就好像流行瞬間泯滅。

如果換做別的人,天雪會理直氣壯的走過去,質問,咆哮,甚至狠狠的甩他們一巴掌。可那個人不是別人,是林初夏,所以,她不能,她也不敢,天雪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無能而懦弱。

天雪只覺得大腦沉重的厲害,突然間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踉蹌了兩步,身體撞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並順著牆壁,癱軟的跌坐在地。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顫抖著,無助的低泣著。

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到慕東霆與林初夏並肩靠在圍欄上,與記憶中相比,初夏似乎變了許多,曾經圓潤的臉蛋消瘦成瓜子臉,身上的病人服讓她顯得空蕩而蒼白,卻越發惹人憐惜,而比變得,是那份溫柔恬靜,也只有這份溫柔恬靜才配得上他身邊幾近完美的男人糌。

林初夏的頭輕靠在慕東霆肩膀,笑靨如花,伸手數著天上的星星,三十歲的女人,就像金色的秋天,既有二十歲女人的臉蛋,又有四十歲女人的風韻,這才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而天雪在她的面前,永遠都顯得那麼青澀稚女敕。

時光似乎倒退回六年前,她只是東霆哥哥的小尾巴,永遠只能遠遠的看著他和林初夏幸福楮。

而劉芸也愣在了當場,半響才反應過來,慌張的蹲,抱住了天雪。

劉芸雖然沒有見過林初夏,而這個名字確實如雷貫耳的。她知道林初夏對于天雪來說,就是揮之不去的噩夢。當初,慕東霆就是挽著林初夏的手,一起遠走高飛,丟下了天雪一個人。

「沈天雪,你給我站起來!」劉芸用了很大力氣,蠻橫的把天雪從地上扯起來。恨鐵不成鋼的吼道,「你TMD能不能不這麼窩囊。沈天雪,你到底在怕什麼?你現在才是名正言順的慕太太,你才有資格霸佔這個男人,就算他們曾經愛的死去活來又能怎麼樣,他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慕東霆現在是你的,是你的,你懂不懂?」

劉芸雙手不住她的身體,指著長廊的方向,繼續說道,「沈天雪,你現在就過去,拿出你慕太太的威嚴,讓慕東霆和你回家。你去啊,別讓我瞧不起你!」

而天雪無助的搖了搖頭,唇邊的笑靨盡是苦澀,她踉蹌著,一步步在後退,「劉芸,我不舒服,我真的很不舒服,我們回去好不好?」

天雪說話間,手掌緊按在胸口的位置,她的心,真的很疼,很疼。漂亮的眉心幾乎都擰在一處,微弱的聲音,近乎與哀求。

劉芸氣的幾乎要爆炸了,天雪病成這樣,而慕東霆卻玩兒起了人間蒸發,丟下老婆不管,在這兒陪初戀女友耍浪漫,這樣的男人,拿刀剁了都不解恨,可沈天雪居然還想裝鴕鳥。

「天雪,你以為你這樣粉飾太平有用嗎?」

「那我現在沖出去又能怎麼樣?」天雪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幾乎用盡了氣力。「我現在走過去,撞破他們。結果無非是兩種,一種是听他給我一個虛假的解釋,求一個心理安慰,然後選擇原諒。另一種就是離婚。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想離婚,劉芸,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何況,婚姻也不是兒戲,不能有個風吹草動,說離就離。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轉身離開,忘掉今晚看到的一切,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天雪艱難的說完,深深深的呼吸,緊閉了下雙眼,又睜開,似乎下了很大的力氣,不再看長廊上的兩人一眼,邁開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是,天雪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一樣,眼淚不停的劃落,走一步,疼一下,疼的撕心裂肺,鮮血淋灕著。

「沈天雪,我TMD的真瞧不起你。」劉芸低罵了一句,卻無可奈何的跟上去,伸臂攙扶住天雪。她那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好似隨時都能倒下去一樣。

天雪側頭看向她,很苦澀的對她笑著,其實,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在愛情面前,她膽小,懦弱,除了逃避,她幾乎無能為力。

從十四歲開始,從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迷失了自己。他對她的好,他每一次對她溫柔的笑,都讓天雪無法自拔。

劉芸開車把她送回了別墅,天雪這種狀態,她根本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臥室柔軟的大床上,天雪安靜的躺著,身上裹著嚴實的被子,只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幾膚透明的幾乎失去了血色。

劉芸伸手撫上她額頭,溫度依舊是滾燙的。「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那些冰塊給你冰敷一下。」

天雪側頭看著她,眸中淚光盈盈而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沒關系,別折騰了,睡一覺就能好了吧。」

「嗯,那你快睡吧,我坐在這里陪著你。」劉芸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單手托腮,看

tang著她睡。

可天雪一直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毫無睡意。

「怎麼不睡?」

「我睡不著。」天雪微微的輕嘆,她的確很難受,頭疼,心疼,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叫囂的疼痛著,也許睡著了,就不會那麼疼了,可她無論怎麼逼迫自己,就是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楮,林初夏靠在慕東霆懷中的那一幕就會像放電影一樣的在眼前不斷的重復。

所以,她不敢睡,甚至不敢閉上眼楮,她寧願睜著一雙疼痛干澀的雙眼,就這樣發呆著。

劉芸坐在她身邊,唉聲嘆氣。沒有人比她更能理解天雪此刻的心情,她睡不著是正常,睡得著才怪呢。

當初她把林嘉川和一個女人捉殲在床時,她整個人都要瘋了。為了那個男人,她能做的都做了,為了讓他繼續讀書,她甚至到地下酒吧賣酒,出賣色相。也許,越是深愛,就越容不得背叛吧,所以,她當初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分手。

可是,分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憔悴,頹廢,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沒有人比她更懂這種痛苦。

「睡不著就不睡了,我們聊聊,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

「嗯。」天雪點頭,在劉芸的攙扶下坐起身,身體懶懶的,疲憊的靠在床頭。「聊什麼?公司最近的幾個投資案……」

「打住,打住!」劉芸出聲阻止,一臉的懊惱。大半夜的談case,這種事兒也只有沈天雪干得出來。

「不談公司的事兒,說說林初夏吧,說出來,心里就會舒服一點。」

天雪看著她,有半響的沉默。一雙清冽的眸子,漸漸的渙散,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許久後,才見她微微的顫動了唇片。「我第一次見到初夏的時候,是十六歲那年的夏天。東霆把她帶回家,說是他的女朋友,讓我喊她初夏姐姐。沒有人能體會我那時的心情,我整個人都懵了,在此之前,我重來都沒有想過,我和東霆之間,會出現別的女人。從那之後,我們之間就有了林初夏,我們從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三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出去玩兒。可他們兩個才是一對,而我,只是一個旁觀者。」

亦或者說,她是一個卑微的暗戀著,甚至,是無.恥的第三者。畢竟,當初的慕東霆和林初夏才是一對,她又算什麼呢?也許,她根本就不該和慕東霆結婚,她早該想到,有那麼一天,林初夏是會回來的,那她這個‘第三者’,這個多余的存在,是不是就該到了退場的時候?!

「你和慕東霆從小就在一起,在林初夏出現之前,你有那麼長的時間表白,難道你重來沒告訴過慕東霆你喜歡他嗎?」劉芸出聲問道,雖然她沒暗戀過,但她也知道暗戀一個人是多麼苦逼的一件事。而天雪暗戀了慕東霆那麼多年,她也真夠行的。

「我說過的,我告訴過他不止一次。」天雪的情緒微微的有些起伏,唇邊忽而揚起一抹極是嘲弄的笑。「可是,每一次,他都當我是開玩笑。在他眼中,只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不是一個女人。」

天雪記得,她第一次和慕東霆表白,是十四歲的時候,他把她從綁匪手中救出來,受重傷昏迷了七天,他醒來之後,她緊握著他的手,哭著對他說,「東霆哥哥,我們不要分開,一輩子都不分開好不好?」

當時,慕東霆只對她笑一笑,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她,「雪兒不哭,哥哥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也許是那時年紀太小,太害羞,‘喜歡’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她想,也許是自己說的不明白,所以,他才沒有听懂。就這樣,一錯過,就是整整兩年。

之後,是她十六歲那年,她和爸爸爭吵後,一個人跑了出去,躲在海邊的船屋中。是慕東霆找到她,他抱著她,在海邊的船屋中過了一.夜。漫漫長夜,她抓住了這次的機會。

十六歲的女孩,嬌羞的窩在喜歡的人的胸膛,鼓起勇氣告訴他,「東霆哥哥,雪兒喜歡你。」

這一次,她說的很清楚明白了吧。可是,慕東霆只是淡淡的失笑,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東霆哥哥也喜歡你,你是我的小妹妹啊。」

妹妹,原來,他只當她是妹妹而已。他把她的感情,當做了妹妹對哥哥的感情。可是,她重來都沒有把他當做是哥哥啊。

再後來,他的身邊就有了林初夏,他有了女朋友,天雪不能像以前一樣纏著他了。她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也曾可以的躲避他。可是,慕東霆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舊走到哪里都帶著她這條小尾巴,四處對人說,這是我妹妹。

起初,天雪也以為,即便多了一個林初夏,他們之間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可是,當她無意間看到他們手牽著手走在校園里,看到他們躲在院中的老樹後偷偷的接吻,那一刻,天雪覺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心碎的聲音。

她永遠都忘不掉,十八歲的仲夏夜,慕東霆帶著她去參加學校社團組織的舞會。她坐在陰暗的

角落里,看著慕東霆和林初夏在舞池中相擁著,跳著一支浪漫的華爾茲。他們在一起,看起來那麼登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甚至讓天雪覺得,如果去破壞他們,都是一種可恥的行為,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那時候,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她居然就那麼跑到舞池里,孩子氣的擋在他們之間,仰著頭問慕東霆,「東霆哥哥,我覺得我比初夏姐姐可愛,可是你為什麼喜歡初夏姐姐,卻不喜歡我?」

慕東霆失笑,伸手揉了揉她毛柔柔的小腦袋,「小淘氣,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喜歡你,就像喜歡米朵一樣,你和她一樣可愛。」

他說完,四周的人都跟著笑了,因為,米朵是當時慕東霆養的一只又肥又懶的加菲貓。

那時候,天雪是真的死心了。這段青澀的初戀,就這樣被生生的掐斷在萌芽之中。她難過,她心痛,但她選擇了接受現實。在天雪年幼的認知中,爭來搶來的,並不是愛情。

如果,她生日的晚上,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和慕東霆的人生,也許就真的成為了兩條不再相交的平行線。但偏偏,命運弄人。

「其實,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我知道他對我是有感情的,否則,當時在事故現場,他也不會不顧一切的用身體替我擋下那塊致命的青磚。只是,他對我的感情,終究抵不過林初夏在他心中的分量。」

天雪想,如果她和林初夏一起落水。她相信慕東霆一定會選擇先救她,然後,和初夏一起死。

這就是妹妹和愛人的不同,這就是寵愛和愛的區別。

劉芸看著她,無奈而沉重的嘆息,「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就這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下去?」

天雪搖頭,又點頭,眼前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但目前來看,慕東霆應該還不想和我離婚。」

前一段時間,他騙她出差,然後,他晚歸,徹夜不回,都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騙她,而他肯欺騙她,至少證明,他還是在乎這段婚姻的。如果,他直截了當的和她攤牌,天雪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有時候,放手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寂,似乎屋內的空氣都是凝滯的,讓天雪有些喘不過氣。而正是此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天雪淡漠的看了眼來點顯示,居然是慕東霆打來的。

只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接听他的電話,更沒有力氣和他說話。她也怕自己會一時沖動,揭穿他的謊言。

天雪掛斷了手機,然後,疲憊不堪的倒在了床上。

劉芸一邊細心的為她掩著被子,一邊憤憤然的說道,「真服了你看,都成忍者神龜了。這要換成是我,我不把他們剁了才怪。當初林嘉川出.軌,我差點兒沒把他小弟剁了,讓他以後再也不能人道。」

天雪苦澀的笑,聲音微弱的說,「你不懂,在這場愛情之中,其實,我才是第三者。」

「行了,別替他們無.恥的行為找理由。你怎麼就第三者了?他慕東霆又不是你從林初夏手中搶來的。是人家林初夏不要了,你才撿破爛一樣的把他撿回來,還當寶一樣的捧著。」

天雪輾轉身形,背對著她,若有似無的一嘆,而後,極淡的嚶嚀了聲,「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

而另一面,慕東霆是在林初夏入睡後,才發現手機沒電的。他充了電,發現來點提醒中有很多天雪打來的未接來電。她不是纏人的女子,如果不是有急事,天雪不會這麼急著找他。

慕東霆獨自一人站在醫院的長廊之中,不停的撥打著天雪的手機,起初是嘟嘟的忙音,之後就是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撥通了別墅的座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卻依舊無人接听。這下子,他真的有些急了。

簡單的和護工交代了一聲,囑咐她好好照顧林初夏,然後,驅車趕回了別墅。

走進別墅,客廳內空空蕩蕩的,靜的讓人有種窒息感。他快步的上樓,推開臥房的門,只見天雪安靜的躺在床上,而一旁,劉芸耷拉著腦袋,正哈欠連連。

「天雪怎麼了?」慕東霆擔憂的詢問,快步來到床邊,下意識的伸出手掌,扶上天雪的額頭,而掌心間的溫度,卻是滾燙的。

「她死了!慕總回來的還挺是時候啊,正好來得及給你老婆收尸。」劉芸搖了搖頭,揮掉了睡意,冷嘲熱諷的回道。

而慕東霆此刻並沒有心情听她的諷刺,天雪高燒不退,虛弱的躺在床上,漂亮的眉心一直緊蹙著,呼吸間的氣息都是極弱的,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一樣。

「雪兒,雪兒,醒一醒,你怎麼了?」慕東霆劍眉深鎖,掀開天雪身上的被子,直接把她抱入懷中,想要帶她去醫院。

天雪睫毛輕顫幾下,終于渾渾噩噩的醒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時間,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漂亮的瞳眸中充滿了迷茫,「東霆,你怎麼回來了?天亮了嗎?」

天雪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醫院中陪伴在林初夏身邊才對,平日里他徹夜不歸,都是清晨後,才回來,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去上班的。

未等慕東霆回答,一旁的劉芸又不冷不熱的插了句,「挺難得啊,慕總在外面鬼混夠了,還知道回家。可你老婆病的快死了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啊?還是我這個外人趕過來送她去醫院。」

慕東霆自知理虧,並沒有和劉芸一般計較,而是擔憂的詢問道,「雪兒到底怎麼了?下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劉芸嗤笑一聲,「呦,慕總您可真逗,您沒听過報道嗎,中國平均沒一分鐘就有二十三個猝死,他們前一刻還是好好的呢,後一刻就成死尸了。」

劉芸百無禁忌的話,終于讓慕東霆冷下了沉下了臉色。「劉芸,你最好適可而止。」

在他不在的時候,劉芸照顧天雪,陪著她去醫院。他的確很感激,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縱容著她,他沒這個義務。

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劉芸是個火爆的脾氣,而慕總裁高高在上,自然容不得他人嘲弄。天雪夾在兩個人中間,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有些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出口的聲音微弱低啞,「劉芸,我沒事兒了,你先回去吧。」

劉芸僵在原地,愣了半響後,瞪她一眼,憤憤的丟下一句,「沈天雪,你活該被人欺負。我懶得再管你的事兒。」她說完,拎著包就離開了。

劉芸走後,天雪只覺得像被抽干了力氣一樣,直接癱軟在床上,再也使不上力氣。

「天雪,天雪!」慕東霆驚慌失措的把她抱在懷里,懷中燙人的溫度讓他一陣陣心驚。「到底怎麼回事兒?不是去過醫院嗎,醫生怎麼說?」

天雪漂亮的眉心微蹙著,幾乎是下意識的掙月兌開他的懷抱。不知為何,他與林初夏親密相擁的那一幕,就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而她厭惡他抱過別的女人之後再來抱著她。

「誤食了摻有花生的面包,已經注射過抗敏針,醫生說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應酬到現在,也累了吧。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天雪說完,無力的闔起眼簾。

其實,他說去應酬,也不算是騙她。他的確是去應酬了,只不過應酬的人是林初夏而已。

天雪一直在發高燒,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她背對著慕東霆,看不到他此刻俊顏上的神情,只听到了穩健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而後,似乎有冰涼的東西覆蓋在了額頭上,消退了身體滾.燙的熱度,渾渾噩噩間,天雪漸漸的陷入了睡夢中。

而慕東霆一直守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她入睡,並不時的伸手觸模她身體的溫度,並換掉額頭上的冰袋。這樣的一番折騰下來,天也漸漸的亮了。

因為天雪過敏的事兒,慕東霆發了很大的脾氣,他不止一次的強調過家里不能出現任何與花生有關的東西,而那摻有花生的面包還是出現在了家中的冰箱里。馮媽自小照顧天雪,行事自然謹慎,而徐嫂卻沒想過事情會這麼嚴重,才會一時疏忽。

慕東霆二話不說就讓徐嫂走人,絲毫不留情面。

而徐嫂哭哭啼啼的,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慕東霆回國之後,就一直是她在照顧著,這一晃也四年了。慕東霆出手闊綽,薪水比別人家給的高,活也輕松,她自然是不願意走的。

天雪一時心軟,就把她留下了。但慕東霆不肯讓她留下別墅,把她打發到潘婉卿的老宅去當廚娘,又從老宅那邊掉了個人過來打雜。

房間內,馮媽幫著徐嫂一起收拾東西,徐嫂心里仍覺得委屈,不免抱怨了兩句,「太太可真夠嬌氣的,吃個花生也能過敏,以前我服侍初夏小姐的時候,可沒這麼多的麻煩。」

「我家小姐是沈氏集團的千金,自然不是什麼初夏小姐可以比的,你若是再管不住你這張嘴,這飯碗早晚要丟的。」馮媽畢竟是天雪娘家的人,話里話外都偏向著天雪,徐嫂努努嘴,沒再吭聲,收拾好行李,就離開了。

病來如山倒,天雪又是心情抑郁難舒,這一病就是好幾天,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都是沒精打采的。

慕東霆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公司所有的會議都改成了視訊會議,緊要的文件全部由秘書蔣欽送到別墅處理。

午後,陽光暖暖的,慕東霆陪著天雪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天雪越發的沉默了,幾乎很少說話,大多時候,他問一句,她才答上一句。

「天雪,你是不是有心事?」慕東霆突然出聲詢問,手掌溫柔的撫過她額頭。

天雪正處于游神狀態,愣愣的看著他,半響才反應過來,淡漠的搖了搖頭。「沒有,怎麼這樣問?」

「你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慕東霆失笑,寵溺的伸出指尖,輕刮了下天雪的鼻尖。

天雪難得的展露笑顏,自從她生病,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對慕東霆笑,並孩子氣的說道,「我在想別的帥哥,說不定哪天就把你淘

汰了呢。」

「那看來我要好好表現了,難免被慕太太拋棄。」慕東霆笑著,伸臂攬她入懷。

起初,天雪仍有些微的抵觸,但慕東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雙臂緊緊的纏著她不盈一握的縴腰,把她緊緊的反鎖在懷抱。天雪無法掙月兌,只能任由他抱著,漸漸的被他胸膛的溫暖所融化,像溫順的小綿羊一樣,窩在他懷中。

慕東霆低頭,順勢撲捉住她柔軟的唇瓣,溫柔的親吻,細細的品嘗著她唇上甜美的滋味。而天雪睜著一雙璀璨的眸子,蜷曲的長睫輕輕的顫動,帶著幾分不安與掙扎。

而慕東霆閉著眼簾,忘情的與她擁吻,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美好。只是,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卻偏偏在此時不合時宜的響起,打破了這一刻的唯美。

慕東霆的手臂仍纏在天雪腰間,半擁她在懷,那姿態,好似他一個不經意的放手,她就會消失掉一樣。他另一只手模出手機,看了眼來點顯示後,深邃的目光明顯有所波瀾。只是稍稍的猶豫後,他便掛斷了電話。

天雪抬眸看著他,目光中僅有的那一點點羞澀,漸漸的消失不見。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她直覺剛剛的那個電話,一定是林初夏打來的。

「如果有事,你去忙吧,不用理會我。」天雪無聲的退出他懷抱,縴弱的身體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慕東霆略微無奈的笑,極自然的伸出手臂,再次擁她入懷,「現在沒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你的病一天不好,我就不會離開你半步。」

慕東霆的話的確能讓人感覺到溫暖,但天雪心中就好像被人系了一個死結,無論如何都無法解開。

天雪的身體雖然恢復的很慢,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在慕東霆悉心的照料下,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整個人看起來仍是蒼白憔悴的。

為了不再胡思亂想,天雪病剛好,就回到公司上班,連慕東霆都攔不住。劉芸看了,更是一肚子的火氣。

「我說沈天雪,你這心也真夠大的。發生這種事,換成別的女人不把天掀了才怪,你倒是好,沒事兒人一樣,大病初愈就跑回公司給慕東霆繼續當牛做馬。」

天雪一邊把文件輸入電腦,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難道一哭二鬧三上吊有用嗎?女人哭了,鬧了,最終的目的不過是不想分開。無論我怎麼鬧,最終的結果都不會比現在的狀況更好。」

那麼,聰明的女人,就要學會糊涂一點。這樣,也許會走的更長久。當然,也僅僅是也許而已。因為,她的對手是林初夏,所以,天雪根本沒有半分把我。

她話剛說完,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就嗡嗡的震動起來,天雪接听電話,沒想到居然是母親打來的。

「媽。」天雪溫笑著喚了一聲,而後,听到沈曼清告訴她自己已經在機場,不由得喜出望外。

「您稍等,我和東霆馬上就去接您。」天雪掛斷電話後,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拎起包,就要向慕東霆的辦公室走去。上次母親離開的時候,他因為公務而沒有去送,這一次母親回來,他身為女婿,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去接。

「你不用去了,你家慕總裁不在辦公室。從中午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八層又跑到林初夏身邊當二十四孝情.夫了。」

劉芸半譏半諷的話無異于在天雪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天雪臉色發白,有些沖動的取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慕東霆的電話。很快,電話被接通了,那一端,傳來男人磁性好听的聲音,溫柔的輕喚著她的名字。「天雪。」

「你不在辦公室?」

「嗯,在外面。」慕東霆的回答簡單而模糊,隨後問道,「有事嗎?」

「媽有個交流會,臨時回國了,現在人在機場,讓我們一起去接她。」天雪如實說道。

而電話那端,有短暫的沉默,而後,只听慕東霆略帶為難的說道,「新的投資案臨時出了點狀況,我現在走不開,你先去機場接媽,替我好好解釋一下,晚上我盡量早些趕回去。」

听完他的話,天雪久久不語。她死死的抓著手機,力道之大,恨不得把冰冷的手機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這一刻,她幾乎沖動的想要揭穿他的謊言。

天雪不傻,她猜得出幾乎所有被冠以‘臨時狀況’的借口,都是因為林初夏。

因為林初夏,他徹夜不歸;因為林初夏,她生病的時候,他卻關掉了手機;同樣因為林初夏,他不肯和她去機場接母親。因為林初夏,他將來還會做出什麼事情,天雪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難道不能站在她的角度上,替她考慮一次嗎?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她要如何向母親解釋慕東霆的缺席呢?他很忙,很累,這樣的借口用一次還好,用的次數多了,就越發的蒼白無力。

很長一段時間,電話兩端都保持著沉默。慕東霆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天雪是無話可說。與其浪費電話費,倒不如直接掛斷。

天雪把手機丟入手提包中,然後對劉芸說,「能不能陪我去機場

接我媽?」天雪發現,她根本沒有勇氣一個人去面對。

劉芸看得出此刻天雪的情緒很不好,這一次,她識趣的沒有火上澆油。

兩個人開車一路向機場疾駛而去,狹小的空間內,氣氛安靜的幾乎讓人窒息。劉芸受不了這種沉悶,隨手打開了廣播,午後交通台正播放著點歌節目,不知道是誰點了一首孫燕姿的《開始懂了》。

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不是騙我,很愛過誰會舍得,把我的夢搖醒了,宣布幸福不會來了……

車廂內的氣氛依舊是詭異的安靜,只有憂傷的曲調靜靜的流淌著。天雪單手撐著下巴,渙散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然而,視線卻一點一點,逐漸的模糊。

天雪發誓,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哭,但眼淚還是忍不住的落下來。

透過後視鏡,劉芸看到她在悄悄的抹眼淚,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沈天雪,你真夠沒出息的。既然選擇忍耐,就別TMD自己躲著哭。一會兒眼楮哭紅了,讓你媽看出端倪,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解釋。」

天雪鉛白的指尖拭掉臉上的淚痕,強忍住淚,有些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听這麼傷情的歌,還不讓人傷感一下嗎。」

「得,還是我的錯了。」劉芸說完,直接關掉了廣播。

兩個人到達機場的時候,沈曼清已經在機場中等了好一陣子。天雪走過去,先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媽,你回國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還提前來接您。」

「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沈曼清溫笑著回道,隨即追問道,「東霆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天雪撒嬌的攬著母親的手臂,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甚是隨意的回道,「東霆他忙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掙錢,拿什麼養活你女兒啊。」

「你少替他打馬虎眼,我看他就是不上心。」沈曼清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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