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妍不自然地扭開了視線，生怕會露出一絲半毫的怯懦。
「你肯定也在好奇，我是怎麼證明自己的推斷的。那就請你好好回憶一下，今天凌晨三點十二分到十九分，你在干什麼。」
她不敢置信地瞠大水眸︰「你在醫院？你跟蹤我？」
「我當時是在醫院沒錯，但我沒有跟蹤你，我在你出去上衛生間後偷偷溜進葛蕾絲的病房，大家猜猜看，我看到了什麼？」
說起當時看到的場景，柏元泰覺得像極了電影里的案發現場。
被子底下竟然還躺著一個瘦弱的小人兒，在窗戶外面看到的救命儀器其實基本上都是接在她身上，「葛蕾絲」的臉上只是象征性地戴了一個未接通的氧氣罩，專門用來迷惑局外人的視線。
真是沒有枉費自己天生的敏感多疑，還有這久等到半夜的辛苦！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青妍突然上前推開了這個一直在俯視自己的男人︰「沒錯！你們看到的是費奧娜——」
面對父親好心的阻攔，她決定豁出去了。
「她六歲了，確實是茱莉和福林的女兒，而真正得病等著救命的是葛蕾絲，她是我的女兒。」
端木若儀和丈夫擁抱著依偎在一起，臉上有著難言的痛楚。
「現在你滿意了吧？是誰得病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結于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抽你一點兒血會讓你陽痿或者早泄嗎？」
「當然不會，但是我提醒過你，我的身上容不下任何欺騙。」
見她不住的萎靡，柏元泰有種滿血復活的塊感，被打壓了這麼久，加上今天早上的「外快」，這口氣真是出得TMD爽！
他注意到父親越過自己，大步走向那個還在氣得發抖的女人。
「你剛才說葛蕾絲四歲了，她是你的女兒，而且還得了病，需要阿泰的血來救命？」
原先被氣糊涂的青妍這才意識到不妙，她頓時就慌了手腳。
「後來阿泰感冒，你還怕時間來不及所以就回國非法抽了小瑞的血。小妍，你當著我跟你阿姨的面告訴我，葛蕾絲到底是你跟誰生的？」
站在女兒身後的青成剛適時地挺身而出︰「志高，你不要再問了。」
「小妍！說實話！」
一聲響徹走廊的咆哮連病床上的葛蕾絲也被驚到，她不安地動了動自己的眼皮。
如此精神重壓之下，青妍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倒，任衛佳佳怎麼拉都不肯起來。
雖說當過流血不流淚的軍人，見到泰山倒下來甚至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然而此時此刻，柏志高都覺得自己有些問不下去了。
但是他不能不問，五年前的大意已經讓他悔不當初，五年後的今天他一定要真相大白！
「她是不是——你跟阿泰的孩子？」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痛痛快快地墜落，在光潔的地板上跌得粉身碎骨……
在柏元泰的耳光落在自己臉上之前，青妍拼命用力，狠狠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