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不久,坐飛機有些累了的衛佳佳決定早點兒回酒店休息。
青成剛第一時間出聲挽留,端木若儀也誠懇地勸說著,柏志高想了想,決定把酒店的房間退了,省得每天要青妍車接車送也挺麻煩的。
一進酒店的電梯,衛佳佳就嗔怪著說︰「為什麼要住在小妍家?萬一人家只是客套一下——」
「阿泰來了。」
她一愣,當場就來了個瞠目結舌。
柏志高趕緊作進一步的解釋︰「剛才吃飯的時候那個電話就是他打來的,叫我幫他在小妍家附近訂個房間,我想了想,干脆把我們的讓給他算了。」
好不容易才消化完這個消息的衛佳佳低垂著眉眼,說出來的話像是從千年古井里飄出來似的。
「他來干什麼?」
這聲音不只是悠遠,簡直有些幽怨了。
「我也是這麼問他的,他反問我︰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我說我來看葛蕾絲,他說他也是,就沖這語氣我就不想幫他……」
只有在自己面前,丈夫才會卸下偽裝還原成一個最最普通的人父,開始念叨兒子的種種不是。
她的心里五味雜陳,為這同樣倔強的父子,以及無計可施的自己。
「唉,五年前他怎麼稀里糊涂就讓小妍帶著身孕走了呢。」
柏志高並不急著應話,直到走出電梯確認走廊沒人了才一邊低頭找房卡一邊分析著說︰「看他打小妍那一巴掌,應該也是不知情的,我想他們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衛佳佳突然停下來,真真切切地吁了一口氣︰「希望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麼?」
見丈夫舉著房卡卻愣著不開門,她略微抬高了音量︰「來得及讓他們冰釋前嫌,重歸于好啊。」
「嘀」的一聲過後,柏志高又狀似無意地問︰「你是希望葛蕾絲回家還是希望小妍跟阿泰能夠重新生活在一起?」
衛佳佳剛想斬釘截鐵地應當然是後者,想想又覺得其艱難程度不亞于兩萬五千里長征,于是又悶悶地閉了嘴。
她走進去沉默著坐在床上,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誕不經。
柏志高緊挨著她坐下,低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無論是對剛哥,小妍還是葛蕾絲,我們欠他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還有阿泰,我們當年就不應該強迫他,現在想想,他其實也挺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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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柏元泰第一次見到醒著的葛蕾絲。
比自己的膝蓋高不了多少,細而軟的發絲柔順地貼伏著,發尾帶有隱約的黃,臉型是圓的,因為瘦臉頰稍微有些凹陷,唯獨眼神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小小年紀便透著一股凌厲。
葛蕾絲也感覺到了氣氛的驟然緊張,她下意識地圈住了母親的脖子。
「媽咪,他是誰啊?」
青妍沒有想到來幼兒園接個女兒放學都會遇上柏元泰,有句話叫上陣父子兵,這次柏志高跟他先後出現,該不會是來搶人的吧!
還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先禮後兵,他們是這麼打算好的麼?
想到這種種的可能,她就從一甜美可人的時尚辣媽,頓時化身危險炸毛的小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