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葛蕾絲重重地摔倒在跑道上,在重力在作用下,她甚至還向前滑行了半米!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青妍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上來,伸長的雙手眼看就要夠到女兒匍匐在地上的小身板,一雙大手及時地攔下了她。
「起來!繼續比賽!」
雖然柏元泰說的是中文,在場的學生和家長們又幾乎沒人听得懂,但是從其嚴厲的口吻和堅持不肯攙扶的舉動也大概可以猜到七八分,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對父女身上。
柏氏夫婦也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
「自己爬起來!快!」
摔得滿是灰土的小臉好不容易才抬起來,膝蓋和雙手都很痛不說,還要忍受這個壞叔叔的大呼小叫,原本就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終于有了一個暢快掉落的藉口。
「嗚嗚……好痛!」
听到女兒的哭聲,青妍更加著急了,幾次想要沖上來都被隔開,她頓時也來了脾氣。
「你是故意還是怎麼的?在起跑之前我就想說葛蕾絲的鞋帶松了你偏偏不讓,現在好了吧?」
柏元泰這才回過頭來,英挺的臉上閃過一絲僵硬。
「事已至此,不管怎麼樣都要讓她跑完全程。」他答非所問地說。
青妍狠狠拍開那只還在企圖阻擋自己的大手,語氣帶著一股護犢的狠勁兒︰「你沒看到她受傷了嗎?她現在這個樣子連走路都成問題,還跑什麼跑!」
「你別管!」
霸道地扔下一句警告,柏元泰又轉身面對著女兒低喝︰「起來!快起來!對,把棒也拿著……」
又痛又怕的葛蕾絲一邊扁著嘴一邊勉強地爬起來,剛跑了兩步就忍不住回頭眼淚汪汪地向身後的母親求助。
「不許向後看!要向前看!難道你還想再摔一次嗎?」
嚴厲的吆喝連旁觀的家長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不便出聲指責對方的情況下,他們不約而同地圍上來,站在邊上心疼地鼓勵著︰「葛蕾絲,別怕,慢慢跑。」
「加油!葛蕾絲,實在跑不了就用走的,我們陪著你。」
嗯,膝蓋上的痛好像好多了,葛蕾絲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將視線又重新放回到前方那個高大的身影上。
「不要停!跟著我跑!」
這個壞叔叔真是凶得要死,葛蕾絲氣得要命,但又不得不奮力跟了上去。
一步,兩步……
「撲通——」
比剛才更大的摔倒聲,不過不是來自葛蕾絲,而是來自柏元泰。
原本他只是在跑道外面陪著,後面不知不覺地踏進來,倒退著一邊帶路一邊監督女兒,卻一不小心就踩中半塊磚頭,高大的身軀就這樣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中轟然倒下。
現場立即進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根木棒輕輕敲上他那曲起的膝蓋︰「自己起來!」
現場所有人都可以發誓他們這輩子也忘不了葛蕾絲左手叉腰,右手拿棒的得意表情,而青妍更是沒忍住當場就笑出聲來。
「快去前面帶路!」
葛蕾絲有樣學樣地指揮著,小小的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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