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幸好柏元泰的酒店離青家不遠，開車沒幾分鐘就到了。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人身形未動，完全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透過光潔的擋風玻璃，青妍可以清晰地看到遠處酒吧的霓虹和招牌上的聯系電話，喧囂仿佛遠在天邊，又近得觸手可及。
一如回憶，看似淡忘，翻出來的時候才驚覺歷久彌新。
「我知道你們有錢人家是不肯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的，可是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就算我拜托你，不要跟我搶葛蕾絲。」
說這些話的時候水眸沒有望任何人，只是下意識地將心里話一吐為快。
「你想要什麼？」
她訝異側頭，顯然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柏元泰頓了頓，難得地坦誠自己的肺腑︰「為了要回她，我願意付出代價，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篤定的語氣激怒了青妍，她毫不留情地趕對方下車，見他不從，干脆從車上下來繞到另一邊去拉他。
「你當她是個商品可以交換嗎？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我絕對不會把她往火坑里推。」
「你不喜歡她？什麼意思？」
看在對方話里有漏洞的份上，柏元泰決定稍稍配合一下，他下了車，雙手抱臂，眼神清淡。
青妍卻近乎抓狂︰「她出現在我生命里完全是個意外，那時候的我才剛剛畢業，根本就沒想過要早早地當母親，是你逼我生下她的。」
「我怎麼逼你了？我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好不好。」
「不知道？五年前的7月14號下午三點半，你敢說你沒有親耳听到我跟你說我懷孕了？」
見她說得理直氣壯，柏元泰也跟著認真起來，五年前對方不辭而別的那個夏天，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一個周末的下午，那天剛好鄢詠茜也跟自己說她懷孕了。
難怪當時會不信，因為這機率遠比買彩票中頭獎還要高。
他冷笑一聲，唇角落下一抹譏諷︰「我記得當時跟你說的是打掉的吧？」
「沒錯，你是這麼說，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一個你想置之死地而後已的孩子，現在還有什麼資格來跟我搶？」
青妍根本就不想再跟他廢話下去，一把將其推開，繞過車頭走回駕駛室。
隔著一輛車身的距離，柏元泰不甘地爭辯︰「我那時候還年輕，正如你當時也不想成為母親一樣，這不應該成為你獨霸她的理由。」
「年輕是可以幼稚，可以少不更事，但是法律沒有說允許你殺人。柏元泰，我告訴你，五年前你殺不了她，從現在開始，誰要是再想搶走她，除非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
他驀地瞠大眼看她，像是在看毒蛇猛獸。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到底在胡說什麼？誰當年想要殺死葛蕾絲了？」
「別逼我回憶那些骯髒事，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恨你！」
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地怒賁著，隨時都有暴掉的可能，小臉上的血色卻不知道都躲哪里去了，只剩下了無生機的白。
青妍竭力控制著，嬌軀卻不由自主地哆嗦個不停。
「識相的就趕緊滾回中國去，我心情好了自然會允許你過來探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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