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姐姐!」
談適悠正低垂著頭整理著新生的資料,突然听到一個激動興奮的聲音。抬頭看去,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齊劉海,馬尾辮,應該是太熱了,鵝蛋臉被曬得紅撲撲的,但這樣看去,更顯嬌羞可愛。
可是,她不記得她認識她啊。微微蹙了蹙眉,自己的臉盲癥是越來越嚴重了嗎?
女生看著適悠微蹙的眉,猶豫著說道︰「談姐姐,你不是忘了我了吧?」
適悠剛想說對不起,卻有一把聲音插了過來,調侃道︰「你的談姐姐不是忘了你,是她壓根就沒記住過你。」
適悠的心不由得一顫,這個聲音抬頭看向來人,依然如初見時候的樣子,帥氣,英俊。但,初見時,他身邊並沒有黃衣女子。
心中自嘲一笑,隨後默默回憶,跟這人有聯系的她見過的好像就那麼幾個。
剛想開口,前面的女生已搶先問道︰「談姐姐,你不會真像我哥說的那樣沒記住過我吧。」語氣中滿是委屈,讓適悠自己自己都覺得連這麼可愛的女孩子都沒記住,委實大罪。
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他的妹妹,我們是見過,叫」翻了翻她剛才填的資料,才說道︰「叫聶毓。」
聶易身旁的女生像是被這趣逗的場面愉悅了,挽著聶易的肩膀,輕笑起來,對聶易耳語道︰「這女生真有意思。」
心中微微抽痛,故意忽略那兩人親昵的動作。
看著面前的聶毓,溫和但疏遠地笑了笑︰「聶學妹,這是你的入學資料,你的寢室是在梅園2棟407。」
聶毓沒有看到適悠臉上的疏遠,依然是一臉燦爛純真的笑容,「那談姐姐你住哪,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認識的人,我想找你玩的時候要怎麼找?」
適悠怔了怔,倒沒想到面前的女生這麼熱情,一點也不像她哥哥啊,微微一笑,這次少了疏遠多了親切,說︰「我的寢室在蘭園,離得挺遠的,如果你要找我的話,就打這個電話給我吧。」說著,在一張小紙條上寫上自己的電話號碼。
聶毓燦爛一笑,說︰「好!我以後找你你可別嫌我煩哦」
一旁的聶易聞言低笑,半真半假地說,「妹妹頭,你怎麼不找你嫂子玩,偏要煩人家。」
嫂子,人家,一句話就把關系說得清清楚楚,談適悠,你到底在期待什麼。
扯出一個笑,正正地看著聶易,調侃道︰「你妹妹怎麼敢跟你搶,而且那是她嫂子,卻是你女朋友,她搶得過嗎?」
聶易聞言一愣,繼而笑道︰「小朋友,這麼久不見,嘴巴是越來越厲害了啊。」
適悠笑了笑,沒說話。
一旁的李珮容溫和出聲,「走吧,妹妹頭,別打擾你談姐姐工作了,我帶你去找寢室吧。」
聶毓嘟了嘟嘴,才說︰「好吧,談姐姐再見,記得陌生電話也要接啊。」
適悠聞言失笑,「遵命。」
看著那逐漸模糊在視線中的背影,輕輕吁了一個氣。
「妹妹頭,你是怎麼認識剛才那位姐姐的?」李珮容拿過聶毓手中的行李箱,問道。
聶毓輕皺了眉頭,這「嫂子」怎麼一上來就問這樣的問題。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哦,那時候我哥請我看電影,卻讓我一個人出門,到了電影院看到他身旁站著談姐姐,我才知道,原來他不止請我一個人看電影。」
李珮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聶毓看了她一眼,繼續天真地低聲說道︰「我當初還以為我會有機會喊她嫂子呢。」
李珮容扯出一個笑︰「你好像很喜歡她?」
「對啊,我覺得她挺親切挺有意思的。」
「嗯,我也覺得她挺有意思的,那我呢?」
「你?我哥喜歡你就夠了。」
李珮容不笨,她怎麼會听不出這丫頭的言外之意,但是,她為什麼不喜歡她?
聶毓其實也不懂,明明旁邊的人是自己的「正牌嫂子」,可是私心里卻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跟談姐姐在一起。
幫聶毓整理好**鋪後,還有一些洗漱用品要買,聶毓耍賴說太熱了不想出去,于是欽派了自己哥哥去做跑腿。
聶易一向疼愛自己妹妹,揉了揉她的頭發,chong溺地說︰「懶蟲。那我出去買吧,讓你嫂子在這陪你聊聊天。」
聶毓聞言頭搖得像撥浪鼓似得,直說︰「不要,我好累我想睡覺,李姐姐在這會無聊慌的,你還是帶上吧。」
無奈地瞥了她一眼,牽過站在一旁面容尷尬的李珮容的手︰「這妹妹頭就是這樣,我們走吧。」
李珮容點了點頭,跟聶易走出寢室,方一臉憂愁地說道︰「你妹妹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聶易撫了撫她的肩,安慰地說︰「沒事,可能是第一次見面有些害羞而已。」
李珮容繼續輕皺著眉︰「可是她好像很喜歡那個談姐姐。」
聶易笑了笑,「你在擔心什麼,我跟那小朋友就是談適悠,雖然是高中同學,但不是同班,我們只是點頭之交。」
李珮容緩緩點了點頭,不過,聶易,那真的只是點頭之交嗎?點頭之交會有這麼親昵的稱呼嗎?小朋友?我能說我十分介意你這樣喊她嗎?自嘲一笑,竟然,也會對自己沒信心。
登記完新生入學的資料已是傍晚6點半了,揉了揉肩膀,酸痛,伸了伸懶腰,累,咂了咂嘴,口干。
回到宿舍,剛扭開門,就有一個不明物體朝適悠飛來,某人躲避不及,無端被熊抱。
「親愛的悠悠,你忙完了嗎?累嗎?要喝水嗎?」虞美人諂媚道。
適悠雙手推開她,微微笑了笑,然後換上一副警惕的表情,道︰「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虞美人也放開了她,轉身去給她斟了一杯紅茶,繼續獻殷勤︰「小悠悠,你辛苦了,先喝杯茶再說,解解渴。」
推開那杯茶,雙手環胸,做出一副高傲的表情︰「你先把你的陰謀說出來我再決定要不要喝。」
某虞依舊撲閃著眼楮,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幫我去替一下兼職。」
適悠頓了頓,挑眉問道︰「什麼兼職?」
「禮儀小姐!就在我們學校附近新開的一家ktv,他們新開張那天需要一批禮儀小姐,我報名面試,通過了。」
「然後呢?」
「然後我明天要會情郎,所以」
適悠瞟了還在裝可憐的某人,說︰「重色輕友的家伙,我不干。」又指了指旁邊畫畫的葉薇,「二薇去!」
葉薇在旁邊氣定神閑地說︰「姐姐明天真的要去畫社交稿拿稿費。」頓了一下,燦爛一笑,說道︰「拿了稿費請你們吃飯。」
適悠和虞美人鄙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嫌棄地說︰「算了吧,你每次都這樣說,什麼時候兌現過了。」
適悠又看了旁邊的虞美人一眼,「你要怎麼報答我?」
咬了咬牙,「請你吃哈根達斯!」
某人悠悠然舉起兩只手指,虞璐咬牙切齒,「成交!」
第二天一大早,談適悠就被虞美人無情地從chuang上扯了起來。化妝。
適悠人長得本就清婉,所以虞美人也沒給她化太濃厚的妝,而是稍稍化了一個淡妝,這樣更顯得清麗可人。
適悠則趁著她幫她化妝的時候閉著眼,補眠,任由虞美人在自己的臉上搗鼓,不知道過了多久,虞美人才說,「行了。」
適悠撐開眼皮,朦朧中看到一個美女出現在自己面前,披散著頭發,豐盈的嘴唇,淡淡的腮紅,不細看完全看不出來,像一個古典世界走出來的美女。
張了張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化妝是一個神奇的技術。」
虞美人卻不容她發愣太久,把手中的通行證交給她,催促道︰「別發愣了,快遲到了,快走!」忽然想到這貨是一個路痴,咽了一口口水︰「你要我陪你去嗎?」
狂點頭。
無奈嘆了口氣,「快換衣服,走吧。」
到了兼職的地方,迅速找到負責人,那負責人把一件繡滿梅花的旗袍和一雙高跟鞋塞到適悠手中,催促著︰「快去換衣服,鞋子,馬上要開始了!你換完衣服就出來找我,我來跟你說你負責什麼。」
機械地點了點頭,左轉去洗手間換衣服。
像很多狗血連續劇一樣,洗手間通常是八卦橫生的地方。
a︰「誒你們知道嗎?听說這家ktv的老板是我們學校的學長!」
b︰「哇塞真的嗎?富二代啊!」
c︰「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a︰「不是很清楚,不過貌似是合資的,就是說老板不止一個,好像有一個姓鐘」
b︰「鐘會不會是人文學院的院草,鐘希?」
a︰「鐘希?那個人長得超帥成績超好外加學生會主席鐘希?」
b︰「大概是的誒你怎麼不說話?」
c︰「我要補妝,或者還有機會入了高富帥的眼啊。」
接下來是一陣嬌笑。
適悠輕輕嘆了一口氣,這種灰姑娘遇到白馬王子的劇情大概只有小說電視劇才有吧。微微整理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踩著10的高跟鞋走出洗手間。
朝虞美人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扶一下自己。這高跟鞋她委實穿不習慣啊,淚奔。
只見虞美人在看到她的那瞬間就呆在原地,適悠再嘆了一口氣,算了。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虞美人面前揮了揮手︰「喂~~回魂啦。」
虞美人回過神來,繼續呆呆地看著適悠,呆呆地說了一句︰「悠,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會娶你。」
適悠一怔,心里頭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如果聶易可以看到」挑起嘴角自嘲一句,談適悠,聶易究竟給你下了什麼毒?!
輕輕甩了甩頭,看向虞璐,問道︰「那個負責人呢?他沒跟我說我要做些什麼啊。」
虞美人向她的10點鐘方向努了努嘴,「喏,在那跟他的老板說話了,據說這個老板還是我們學校的。」
適悠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又輕輕皺著眉頭,似是在糾結,又似乎是第一次做禮儀小姐有些緊張,問︰「那我現在要過去問他嗎?」
怎知虞美人又在呆呆地看著她,說︰「我總算知道古代美女那一顰一笑是怎樣的一種美態了。」
適悠聞言立刻離她兩步遠,提防著說︰「你該不會是百合吧?」
怎知虞美人似笑非笑地上前挑起適悠的下巴,殲笑著說︰「妞,隨了爺吧。」
適悠白了她一眼,懶得理這人,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去會情郎嗎?」
虞美人「靠」了一聲,只揮了揮手,就跑了。
適悠汗顏,這人,靠譜嗎?不過,現在自己該糾結的是,自己吧。苦笑一聲,那她現在要做什麼?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這里還是去打擾那個所謂負責人跟那什麼老板的談話?
正糾結間,听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喊一個她很熟悉的名字︰「聶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