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剛接起電話都還沒開口,秦夫人冷淡高傲的聲音就從電話里傳來。
「顧初夏,我想,我們是時候再談一談了」
顧初夏心里還難過著,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應對秦夫人,她淡淡地回應。
「秦夫人,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我還有事」
「電話里談也無妨」秦夫人強硬的聲音打斷了她。
顧初夏深深地吸進一口氣,走出辦公室到一個無人的區域。
秦夫人就是這樣,她不允許別人逆著她的意。
所以即使顧初夏再不願意,再不想理她,也只能妥協。
「你說吧」
「听說你弟弟逝世了,我表示很抱歉」
听見秦夫人提起小易,顧初夏的手緊握成一個拳頭,她的語氣里哪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毒品是她讓小易染上的,如果她真的抱歉,怎麼當初她去秦家的時候死都不肯把解藥給他們。
如今又來假惺惺地說什麼。
「如果您是想表示遺憾,那麼我收到了」
顧初夏言下之意是她要掛電話了,她不想再跟秦夫人繼續談下去。
秦夫人听出了,顧初夏拒絕之意很是明顯,不過她沒有絲毫惱怒。
「不想知道小易為什麼會毒癮發作身亡嗎?」
「跟你有關系?」
顧初夏腦海中突然有過這個想法,于是便月兌口而出。
「呵呵,顧初夏,你是個聰明人,但是為什麼不做聰明事,反而如此地執迷不悟呢」
秦夫人是指顧初夏不肯離開談寒冬,不肯離開秦家的事情。
「真的是你?」
顧初夏的眼楮因為仇恨瞬間變紅,長長的指甲硬生生地就戳進了肉里。
秦夫人,竟然為了逼迫她離開談寒冬,而真的殺了她的弟弟!並且是以如此痛苦的方式讓她弟弟死去。
「是我」
秦夫人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她也沒什麼好不承認的,她如此這般,顧初夏再清楚她的用意不過。
若不讓顧初夏知道她的厲害,她怎肯乖乖就範。
「你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顧初夏被秦夫人氣得渾身止不住地發抖,此刻她簡直恨秦夫人恨到讓她以命抵命!
如果說,高中時候她見到的那些秦夫人的陰險手段讓她害怕的話,那麼她現在見識到的手段只會讓她恨!
她不會再像高中一樣那麼懦弱,去逃避。
「你早點認清這個事實也好,如果你還不肯乖乖听話的話,你們顧家人對我來說就像螻蟻一樣,我想讓你們怎麼樣,你們就只能怎麼樣。而且,顧初夏,你沒有能力和我斗。你弟弟的事情,我想,應該讓你長教訓了」
秦夫人話說到後面也越來越不客氣。
她赤果果地在威脅她。
顧初夏臉色一白,小易已經死在了秦夫人的手中,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家人就只剩父親一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父親出事情的!
「秦夫人,你不要亂來!」
「我怎麼做,全看你,顧初夏,其實你一直有主動權,只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放棄」
秦夫人話說到這里,顧初夏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有家人,有後顧之憂,她沒有權勢,無論從哪一方面講,她都斗不過秦夫人。
這是一個可悲的事情,但是她不得不接受。
顧初夏心里突然冒出離開談寒冬的想法來。
這一切的一切,小欣的自殺,若語的離開,雲寧把她當成假想敵,再到小易染上毒品,都是因為她和談寒冬在一起。
是她的自私,是她為了自己的私yu,為了想和談寒冬在一起的私yu,給她周圍的親人朋友帶來了這一切的傷害。
明明是她做出的事情,可是卻讓她周圍最親最愛的人來幫她承擔後果。
離開談寒冬,想到這個,顧初夏就覺得自己的呼吸忽然變緊,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但是,她若再繼續這樣下去,她不知道場面會難堪到什麼地步。
她不應該為了自己,去犧牲自己親朋好友。
顧初夏閉起眼,眼淚在瞬間流了下來,滑落進她的唇里。
「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顧初夏再次服軟了,時隔多年,她說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話來。
離開談寒冬,她需要時間。
見顧初夏終于松口答應了,秦夫人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你要多少時間」
「一個月」
她想再多爭取一點時間跟談寒冬在一起,現在,她真的舍不得離開他。
她眷戀每個晚上擁她入眠的那個溫暖的懷抱,她眷戀他對她的每一次無可奈何、人性縱容,她眷戀他開始用以前的口吻來跟她說話。
她眷戀那個明明冷冰冰,卻試圖靠近她的他。
他和她,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可是她又不得不放棄了。
「哼,顧初夏,你當我傻嗎?給你一個月,好讓你們去昭告眾人,讓整個A市的人來見證你們的婚禮?讓大家知道你是我秦家的兒媳婦?別痴心妄想了,我不會讓你們有那一天的」
秦夫人的語氣突然激動起來。
「婚禮?」顧初夏一頭霧水,怎麼突然扯到婚禮上面去了?
「什麼婚禮?」
顧初夏理了理思緒,依舊不解,再問了一次。
「顧初夏,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下個周末就是你們的婚禮,你當我不知道嗎?」
「下個周末?婚禮?」顧初夏喃喃自語道。
「秦夫人,是不是你弄錯了?」
她和談寒冬的明明婚禮推遲了,怎麼可能在下個周末。
「顧初夏,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下周我听到你們結婚的消息,別怪我手下無情」
秦夫人怒氣沖沖地說完以後就掛了電話。
听秦夫人的口吻,消息不像是空穴來風。
顧初夏開始想起這一個多星期以來談寒冬的舉動。
他帶她去做婚紗,問了她好多關于婚禮場景布置的細節,還帶她去拍了各種結婚照和寫真,這一切的一切是因為,婚禮就在下周末?
之前她就覺得奇怪,何必趕著做這些事情。
談寒冬當時就說防範于未然,她也想著反正早晚都要做,既然現在談寒冬有空,那就做唄。
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談寒冬如此做的原因完全是因為背著她準備婚禮。
顧初夏越想,臉色越陰沉,怪不得秦夫人有所行動,原來是收到了他們要結婚的風聲。
所以小易才會突然毒癮發作死亡。
這一切的導火索,竟然又回歸到了她和談寒冬的身上。
顧初夏再也壓抑不了心中那即將要爆發的情感,她踩著高跟鞋往頂樓走去。
她要去問清楚。
不顧許晨的阻攔,顧初夏直接敲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
他強有力的聲音響起。
顧初夏直接大力開門進去,許晨也跟著進來,一臉的尷尬。
談寒冬使了個眼色,許晨看到了微微一點頭,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怎麼了?」
談寒冬見顧初夏的臉色很是不好,她眼里有傷心、著急、不可置信還有深深的怨恨。
「寒冬」顧初夏看著他,眼中的情緒翻騰得更是厲害。
「我想來問你一件事情」
「你說」
「婚禮,究竟在什麼時候?」
談寒冬听見這句話,眼里閃過一絲慍怒,是誰多嘴,泄露了他的計劃。
見談寒冬沒開口,顧初夏的拳頭捏得更緊,骨節都已經發白,她的整只手都在顫抖。
「是下個星期是不是?」
「你說話呀!」
談寒冬望著她,情緒沒有明顯起伏,他整個人顯得很是平靜。
而他的這種平靜讓顧初夏有些抓狂。
「你為什麼要騙我」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婚禮,小易就不會突然死了,他還能活蹦亂跳地跟顧初夏說著一些發音不清的話,還可以叫她姐姐。
顧初夏的眼淚流了下來,她整個人開始劇烈地顫抖著。
談寒冬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抹去她臉上的淚。
他的手剛踫到她的肌膚,顧初夏就打掉了他的手,用了她最大的力氣。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里的怨恨越來越重。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的婚期沒有這麼近,小易他就不會死了!至少他不會現在死!」
看著顧初夏的眼淚不斷掉下來,談寒冬心里變成了一團亂麻。
她一哭,他就開始不知所措了。
「我知道」
最終,談寒冬還是開了口,這一句,他沒有騙她,雖然他並沒有比她早知道多少。
顧初夏沒想到談寒冬會承認得這麼干脆。
她望著他的眼神就像望著一個仇人一樣,死死地看著,努力不讓眼里的淚下來,于是眼中便聚集了好多淚水,全部在眼眶邊上打著轉兒。
顧初夏多麼希望,談寒冬能說,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這樣,她就不用怨恨他。
談寒冬受不了顧初夏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伸手,想把顧初夏攬入懷中。
在他靠近的同時,顧初夏眼楮瞬間睜大,她開始對他手打腳踢,毫無章法地亂打著,死活不想讓他抱她。
談寒冬默默承受著她的怒氣,她的怨氣,還是把她摟入了懷中。
顧初夏的小拳腳對于談寒冬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在她入他懷的那一剎那,她咬上了他的肩膀,死狠咬著,像是要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辦公室里開著空調,談寒冬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顧初夏就這樣咬進了他的血肉里。
談寒冬咬著牙,沒有吭聲,任隨她發泄著。
顧初夏沒有咬破襯衫,她嘴中並無血腥味,可是她看見白白的襯衫被血染紅了一片,慢慢地滲透出來。
「你為什麼不躲?」
顧初夏淚眼迷茫地看著談寒冬,眼中除了怨念,更多添了一絲的心疼。
他為什麼就這樣站著不動,讓她如此任性地打他、踢他、咬他、甚至怨他,他卻連一句都沒有為他自己辯解。
「別哭了」
談寒冬答非所問,依舊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龐,慢慢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談寒冬,我想恨你,我真的想恨你!」
「那你就恨吧」
談寒冬看著她的眼神很是認真,堅定。
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能讓她緩解心中的喪親之痛,那她怎麼恨他都沒有關系,只要,她別傷害她自己就好。
顧初夏听見談寒冬這無怨無悔的話,眼中的怨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是無力感和無盡悲涼。
她撲進他的懷中,把他沖撞得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我恨不起來」
她沒有辦法恨他,即使他的行為間接地導致了小易的死,她也沒有辦法去恨他。
談寒冬慢慢地拍著顧初夏的背,將額頭抵在她的發頂,和她親昵相擁。
「別哭了」他再次嘆息了一聲。
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她,只能不斷地重復這一句。
此刻他在商界里那叱 風雲的口才完全用不上,她的眼淚讓他失了方寸。
顧初夏死死地抱住談寒冬的腰,像是抱住最後一塊浮木一樣,她在他懷中呆了許久之後,忽然抬手,然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談寒冬順勢微彎身子,低頭,和她的紅唇相踫。
咸咸的味道在兩人口中蔓延,顧初夏主動地吻著他,吻得*悱惻。
吻後,她輕輕地推開了談寒冬,抬眼認真望著他。
「寒冬,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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