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媛心里越發寒冷,伸出手臂,想拉開門,卻「咚」的一下,被前面的台階絆倒在地。
當她的身體貼上冰冷的大理石磚時,關景驍高大修長的身影兒頃刻間壓下,她抬起頭,上方是他憤怒而冷魅的眼眸。
墨綠的色彩逐漸被暗黑色取代,是完全喪失理智的一種瘋狂,正如他此刻對她的勢在必得儼!
姚寶媛的心一點點的冷卻,剛才在來的路上她還想起他們之間的曾經。
初見,他背著她一步一步走過泥濘跋涉山水,再見,他暖意盎然幫她解決了剛入職場第一個危機,就在姚家出事兒的前幾天,他們還約好等她生日的時候一起去希臘。
他們之間不單單只有痛苦,開心有,甜蜜有,她是真的想到了一生一世,兩三年來的點點滴滴不是那麼無所謂,不知不覺已經深刻的印在她心中。
可是,現在,留下的是什麼,痛苦,萬劫不復的痛苦和心碎!
時間如梭,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驀然,在他壓下的瞬間,她感覺世界全暗了,來自脊背冰冷堅硬的觸感令她倏地驚醒,恐懼蔓延至全身,「關景驍,你住手,你不能這麼對我!」她帶著憤怒的抗拒稔。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是關景驍,不是惡魔!」
她的話沒讓他停下,反而讓他狂肆而邪魅的笑了起來,而後墨綠的帶著別樣煞氣的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落在她身上的光芒更是冷的凍人,「寶兒,你還不知道嗎?是你親手把我變成了惡魔!」
「所以,你今天休想出去,別做夢了!」
他的口氣如他人一般的冰冷,陰冷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讓她渾身一顫。
是啊,她還在期望什麼呢?可是同樣的,她不能讓他得逞,絕不!
想起那天在高爾夫球場,她用石頭砸自己他停下,于是,她心一發狠,主動去吻他的唇,重重的咬下,直到鮮血的味道遍及兩人的口腔。
「你……」關景驍沒想到她會真的下手,身體僵住,腦中想起的自然是那天她砸自己的那一幕,眼神越發的黑沉。
寶媛趁此機會,飛快從地上爬起來,視線掃視在四周,搜索可用的保護工具,可惜關景驍是個喜歡簡潔的人,偌大的別墅被佣人打掃的一塵不染,而且鮮少有什麼雜物。
關景驍不慌不忙起身,唇角揚起一抹笑,視線隨著她在動,卻充滿了諷刺的味道,似乎在嘲笑她自不量力,既然來了這里,還能出去嗎?
他壓著步子,慢慢的移動,獵物就在他控制範圍內,他真的不著急,嘴角被她制造出來的血跡尤在,形狀如彎月一般,將他從骨子里散發的嗜血邪魅展現的淋灕盡致,只是他的臉卻很白,而且比剛才更加的白。
姚寶媛心里惶惶的,鮮紅的唇早被她咬的毫無血色,她明白他的笑意味著什麼,眼看他馬上就要過來,心里一緊,目光掃到斜後方餐桌上放著一個骨瓷花瓶,她撒開小腿,努力跑過去,想把花瓶摔碎,拿到碎片。
偏偏關景驍先一步發現她的意圖,俊臉猛地一沉,在她手指尖兒即將踫到花瓶的時候,伸手攬住她的縴腰,一把掀翻餐桌上所有東西,把她的身體扔在餐桌上。
「砰」的一聲兒,伴隨的還有餐桌上東西「 里啪啦」碎裂一地的聲音,包括骨瓷花瓶,寶媛覺得自己的心就如同這只花瓶,碎成了成千上萬片。
他冷笑,居高臨下看著她,雙腿跪在她兩腿外,緊緊的控制著她的身體,而後「撕拉」一聲兒,他將自己睡衣撕裂,拽下兩條將她的手腕和餐桌旁的柱子綁在一起
「關景驍,你住手,放開我!」她憤怒低吼,不可置信他竟然把她綁了起來。
「這樣,你才會乖乖的听話,不是嗎?」他說著,大掌向上移動,扯住她的褲子往下拽,沒一會兒,她雪白修長的腿暴露在空氣中,瓷白的質感散發著誘人的光芒,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呼吸變得越發凝重。
寶媛急得紅了眼眶,她真的感到了害怕,可是她的驕傲不容許她向他低頭,「關景驍,別讓你在我心中那一點兒美好蕩然無存!」她倔強的威脅,聲音帶著那天用石頭砸向自己的狠厲。
「你高看自己了,我不在意!」他嘲諷的笑出聲兒,眸底隱藏的卻是深刻的痛苦,唇舌肆無忌憚在她臉上,脖子上肆虐,炙熱的大掌也沒有停下,「就算你今天死了,也要跟我做。」
他是在用言語諷刺她那天砸自己的愚蠢!同時也給她警告!
寶媛這次是徹底的絕望了,心里那道防線徹底崩裂,她一點兒也驕傲不起來,豆大的淚珠兒順著眼角一顆一顆綿延不斷的掉下。
「委屈了?」他冷笑,俊臉又白了一分,墨綠的眼眸沉沉,像是暴怒前兆,修長的指尖兒蠻橫勾起她的下巴,「難道我不如他嗎?」
「對,你跟他沒法比,他比你體貼,比你溫柔,比你……」寶媛想都沒想喑啞著嗓子出口,沒說完,就見他高高揚起了手掌。
「賤……」他的臉是前所未有的可怕,眸中散發的暗芒,差點兒就要將她吞噬,寶媛知道他已經是暴怒之中了。
可是就在她閉上眼楮準備承受他的巴掌時,「轟」的一下,他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倒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姚寶媛睜開眼楮就看他蒼白死寂的臉,毫無血色,就連眼皮兒也重重的合在一起。
他暈過去了?幾秒後,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而後就扯開嗓子,「關景驍……」
她說不清自己心里復雜的滋味兒,最終還是不忍心,撥通了森煜的電話。
……
十幾分鐘後,森煜帶來了醫生。
關景驍本來就發燒,加上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東西,剛才氣急攻心,所以才暈了過去。
在這期間,姚寶媛沒有離開,將自己收拾完就坐在關景驍旁邊,她在看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
處于昏睡狀態的男人,沒有面對她的霸道囂張,沒有陰冷殘酷,安安靜靜的像個乖乖听話的孩子,甚至沒有一絲的攻擊力,尤其是擰著眉毛的樣子,脆弱的讓人心悸。
可是,她可沒忘記剛才他是怎麼對她的?沒忘記他的攻擊力是頂級強悍的!
他們之間的關系真的成了這樣的互相折磨?無休無止……
不!她不要這個樣子!想到這里,她把自己剛剛寫好的話交給了森煜,「等他醒來,交給他。」
「姚小姐,我……」森煜接過紙張,頓了下,繼續道︰「總裁,他是真的生病了……」剛才到的時候看到屋內情況,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這一切是因為他的自作主張發生的,內疚充滿了心間。
但是當時他又不得不這麼做,他忘不了總裁知道姚小姐結婚真相時的表情,憤怒中帶著傷心,傷心中又帶著頹然,頹然中溢滿了死寂的氣息。
這種氣息他從來沒有見過!
寶媛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笑了下,「都過去了……」是的,經歷過這次,到她寫完自己想說的話,她衷心希望都過去了。
「森助理,請最後轉告他一句,相見不如懷念!」說完,她轉過身,出了關景驍的房間,就沒有注意到床上人劇烈抖動的手指。
「姚小姐……」森煜開始還想勸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
待姚寶媛的身影兒完全消失在門口,森煜轉過身,詫異的叫出了口,「總裁……」
姚寶媛出了別墅房間,經過院子,烈日落在她身上,心里百感交集,每走一步就覺得離他的世界遠了一截兒。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一只腳剛踏出別墅大門,身後腳步聲劇烈響動,接著是一句來自男人胸腔的嘶吼,「姚寶媛,你敢再走一步,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寶媛脊背一震,扭過頭,看著對面男人,「你忘了嗎?你早就把我拖入地獄了。」
「跟他離婚,立刻馬上!」他陰鷙的眸死死的盯著她,其中燃起的火焰足以將她燒成灰燼,毫不猶豫對著她下命令。
她心里痛了下,卻失笑道︰「跟你結婚對嗎?好讓你折磨我?或者是我們互相折磨,對嗎?」
「關景驍,我再說一次,我們結束了,徹徹底底的!」
「你和他什麼時候登記的?」突然他問。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寶媛輕蹙眉心。
「告訴我!」他再問,拖著虛弱的身體,向前邁動了幾步,距離她不到半米。
寶媛深吸了口氣,「在我對你徹底死心的時候。」
「具體日期。」沒想到他真的不依不饒,陰狠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也好方便我計算奪妻之恨的日期。」
「關景驍,你不能!」寶媛心驚,她忽略了他心里的仇恨,「是誰將我逼成這樣的?你怎麼能反過來怨恨別人呢?」
她之所以選擇和他的對頭結婚,不就是想擺月兌他嗎?若是因為她給韓啟深造成了不好的結果,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離婚不離?」他沒有回應她的質問,隔了片刻,再開口,陰鷙的視線仿佛能在她身上挖個洞。
寶媛黯然的搖了搖頭,「關景驍,我們,不要再糾纏下去了。」她好累,身心疲憊,快要撐不下去了。
話落,她轉過身,頭也不回離開這里,步履重重,心更重。
「你會回來求我的……」他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陰氣重重,似是說給她听,又像是說給自己听。
微微彎曲的脊背漸漸挺直,雙拳握得緊緊的,明明是艷陽高照的日子,這里卻被渲染的猶如數九寒冬。
尤其是他立著的地方,仿佛空氣凝結,冰凍三尺。
過了一會兒,關景驍回到屋內,從拐角的櫃子上取下一個攝像機,冷笑了片刻,抽出了里面的存貯卡,而後對著身後的森煜說了句,「告訴他們,我和墨家的戰爭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