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好些了嗎?還是讓我先把把脈吧。」茗笑了笑,蹲子,對語傾說道。
「嗯,」語傾捋起右袖,露出白皙的手臂,笑著說,「剛才師傅哭了呢……」
「是嗎?我也是個正常人嗎。」茗又像平時一般,像母親一樣。
茗小心的把完脈,為語傾放下衣袖,說道︰「身子還有些虛弱,不過脈象平穩,沒什麼大礙,多注意休息。還有……」
「師傅,基本的醫理你早教過我了,不必再多交代了。」還未等茗說完,語傾便插嘴了。「還有你為什麼會哭呢?是什麼讓你哭的呢?」
「為什麼?」茗站起身來,看著那叢叢翠竹,念了念,道︰「大概,是你和那個人長得太像了吧。」她的聲音很小,似乎是不敢提起。
茗沒有直視語傾的眼,只是不敢。
「那個人?」語傾念了一遍,大概懂了。「那個人,是指我的母親嗎?」
茗輕輕地撫著她的頭,像母親一般溫柔,卻似乎是疲憊了,說︰「是啊,你和當年的葉姐姐太像了……畢竟你是她女兒,也不奇怪啊。」
「葉?我的母親真的叫葉律嗎?」語傾問道。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疑問。父親從未叫過母親葉律,其他人也沒有過,甚至連母親也未曾這樣叫過自己的名字……
「這……當然……」茗似乎有些措手不及,額上也冒出一層細汗。她想,果然她還是無法對語傾說出口……
茗頓了頓,看著語傾的眼卻又有些心虛,最後緩了緩心情,說道︰「別多亂想了,我不會騙我的好學生的,多休息。」
語傾仍看著茗,良久,笑著說︰「師傅的話,我當然信。」
「最近那些原本住在城郊的難民大批涌入城內,還有一批住進了這靈山寺,南宮家也忙著準備善施等事類,事務繁多,我也先去忙了。」茗說道。南宮家是京城中的名門大戶,世代以醫藥為生,且廣招醫徒宮中的御醫中也有不少來自南宮家門下,軍中的藥材供給也來自南宮家。而茗正是南宮家家主的三妹。
「師傅,這難民怎會無緣無故的大批涌入城內呢?」語傾問時,心里尋思著,難怪城中有這麼多的乞丐……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張大人應該也早就著手調查了吧。」茗答道。
「師傅與父親本就是舊識,何必要這般敬稱。」語傾笑著,只是覺得奇怪。記憶中,母親在世時,總能看到母親,父親和茗三人談笑的情景,不過母親去世後,就再也听不到那笑聲了……
「舊識……」茗眼中卻流露出了幾絲哀愁。緊接著說道︰「我還是先走吧,你多多休息。」
「師傅,那你也別太操勞。」
語傾目送著茗離去,喃喃道︰「母親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玉指輕輕挑動琴弦,一波清音回蕩于竹林中,與那青青翠竹的簌簌聲相融合,仿若那清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