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傾城 相間歡

作者 ︰ 三月纓殤

語傾靜靜地听著,濃密的睫毛微顫著。

老人看了一眼語傾,又將目光投向那片漂著幾縷浮雲的藍天,說道︰"你和那個女孩兒長得太像了,不知道她和那個小子現在怎麼樣了,肯定很幸福吧"

語傾突然站起身來,背對著陽光,她的臉已看不清了,唯一清晰地是她那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他們幸福的見證,便是我的存在。"

語傾留下一個笑容,便轉身離去了。老人也笑了,是那看到子女幸福而有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疑慮。

水兒正打算起身去追,卻被老人喊住了。老人舉著已經包好的梅花糕,「你們的梅花糕。」

水兒笑著接過,朝老人點了點頭。便跑去追語傾了。

「小姐,這是要去哪兒呢?」水兒問道。心里又想著那個奇怪的老人。那個老人交給她梅花糕時,她清楚地看到,那粗布麻衣下白皙的手,一個蒼老貧困的老人,怎麼會呢?水兒越想越不明白,小心翼翼的翻看著梅花糕,卻發現了一個精致的錦囊,急忙喊住語傾。

「錦囊?」語傾接過錦囊,毫無顧忌地打開錦囊,倒出來的是一塊有掌大剔透的玉牌,玉佩的正面雕刻著一棵桂枝,散發著那淡淡的,獨屬于桂花的清香。而玉牌的背面卻沒與其他花樣,但似乎刻著什麼字。語傾翻過一看,令她奇怪的是那上面刻著她的名字,圓潤的字體與玉牌渾然天成。不知為何,這面玉牌總能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心安。

「小姐?小姐……」水兒看到語傾失神的樣子有些擔憂。

在喧鬧的集市上,老人收拾著小攤。對面一個賣菜的大嬸沖老人喊道︰「阿婆,你這麼早收攤干什麼?這正是買賣的高峰呢!」

「老家有點事,得趕快回去啊。不知道下次擺攤又會是什麼時候了。」老人笑著說道。

「阿婆,你一個人怎麼好回去呢?」大嬸有些擔憂的問道。這個老人雖說在這兒擺攤不久,但對他們這些小販卻像對孩子一樣。

「沒事,老家有人來接,就不用操心了。」老人笑著,把已經包好的梅花糕分發給每個小販,「反正也買不斷了,你們嘗嘗哦阿婆的手藝吧。」

「那,謝謝阿婆了。」小販們都笑呵呵的收下了。

老人駝著背,背著包袱出了城,不就便遇到了那所謂的「商販」。

幾個「商販」躺在帳篷邊的草堆上,扯著一些無聊的話題。一個看到老人走過來,便走了過去,懶散的說道︰「老婆子,這天都快黑了,還不敢快回城去!」

老人並不理會他的話,只是繼續向前走。

另外幾個躺在草堆上的人嗤笑起來。那人有些惱了,沖上前去,打算給這個不識趣的老太婆一點教訓。

當他憤憤地沖到老人身後,剛伸出手時,卻仿佛中邪一般,癱倒在地上,只是眉間多了一點朱紅。

其他幾個人看到了,驚慌一怔,又趕緊跑了過去,未走出幾步,卻也仿佛中邪一般,癱倒在地上,沒了聲響,多的只是眉間的一點朱紅,腳下的青青草叢中藏著幾根染血的銀針。

老人不以為然的走著,淡然地說道︰「青嵐,我知道你在。」

不遠處的林子里傳來一陣笑聲,「青莫,我只是覺得你扮成老人的樣子很有趣。」

老人停下腳步,扔下包袱,從頸下起一扯,把易容用的皮具扔在一旁,銀發一縷縷滑落到肩上,羊脂玉一般的面頰也免不了歲月留下的痕跡。她挺直身子,駝背也消失了,整個人宛如神妃。

「青莫,和我走吧,這不是屬于我們的地方。」

「我不會回去的,那個冷漠的地方。」

林子里的笑聲消失了,有的,只是那坐臥在濃蔭中,名為青嵐的男子發出的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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