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變亂的第二天,消息也傳到了徐太後的耳中。
徐太後听到這消息,悲痛欲絕,急火攻心,倒在紫檀木椅上奄奄一息。
念思正倒著茶水,身子一顫,滾燙的茶水澆到了手上,白皙的手瞬時染上了紅色。她卻只是握著手,沒說話。听到宮人們的叫喊,急忙沖到太後身邊,眼中滿是淚水。又吩咐宮人喚來御醫。
不多時,御醫就匆忙趕了過來。隨後,便是一身黃袍的皇上。
「太後突然接受這現實,過于悲痛,以至于急火攻心。臣為太後開幾副安神的藥,再休養幾天就好了。」御醫恭敬地向床頭的皇帝稟告。
「嗯。」皇上點點頭,道,「你們先退下吧。」
語落,御醫和宮人們便施禮離去了。
皇上坐在外閣,只是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念思端了盆熱水走了進來,臉上的淚痕已經擦去了。她向皇上施禮後,便走進內閣,為太後洗面。皇上只是隔著紗窗,靜靜地看著。
一切完畢,念思又端著水盆走了出來。
「等等。」皇上突然開了口。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念思放下水盆,彎身施禮。
「我記得你是叫…念思吧。」皇上看著指上的扳指,一如往日的威嚴,不見半絲病癥,原本的病疾估計也完全痊愈了。
「是。」念思跪在地上,仍是彎著腰,不曾直視皇上的眼。
「算了,只是覺得你有些像我的故人罷了。你退下吧。」皇上抿了口茶,又恢復沉默了。
「如果皇上沒有別的吩咐,那奴婢先退下了。」垂落的發絲掩住了她的眼,她起身端起水盆,離開了太後的寢宮,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如素,你怎麼樣了?皇上忽然看向窗外。從出生開始,一切便已命中注定。身為皇室,他早已習慣了戴著面具,此時又能有誰,像她一樣讀懂他的心?
內閣傳來幾聲輕咳,皇上走進了內閣。
徐太後躺在床上,眼中的淚水隱沒在枕中。
「您醒了啊,還有什麼不適嗎?」皇上走到床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徐太後。
「啊啊,無情最是帝王家啊,四兒…」徐太後沒有理會皇上,依舊痛哭。
「您還在為一個逆臣傷心嗎?」皇上似乎沒有半點動搖,反而顯得冷漠。
「他可是你四弟啊!」太後努力撐起身子,指著皇上喊道。
「是嗎?那他妄圖弒兄也是對的嗎?」皇上雲淡風輕的說道。
徐太後一時語塞,竟喊道︰「我當初是對不起你,可你為何要害死我唯一的兒子啊!」
「是他狼子野心,難道我做錯了嗎?」他面不改色,又道,「朝中事務積攢多時,雖有張丞相,朕也該接回了。您請安心休養。兒臣便不多打攪了。」
說完,皇上便甩袖離開了寢宮,絲毫沒有留念。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淚水打在蒼老的手上,奢華的寢宮中便只剩下徐太後一人,回蕩著她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