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傾城 竹枝子

作者 ︰ 三月纓殤

又過幾日,瓊妃解除了軒與語傾的婚約,並昭告天下。城中一時風雨。

「現在你滿意了嗎?!」瓊妃慵懶的坐在木椅上,手托著玉瓷杯,千種風情。眉頭微皺,語氣含怒,看著眼前低著頭的軒。

「我會等她。」軒依舊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卻堅定。

那日,在御花園。

軒坐在秋千上,輕輕搖動,微低的頭,卻時不時偷看一眼身旁秋千上的語傾。語傾則看著前方,不知在看什麼。

「姐…」

「軒,我有話想和你說。」

軒正想開口,語傾便先開了口。軒看著語傾,靜默著。

「姐姐…」軒垂下眼,有些失落,「姐姐,你還是不能接受你和我的婚約嗎?」

「軒,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對我的感情只不過是一種依賴。」語傾看著軒,看著他的眼,認真卻又小心。「也許,這種感情會隨著你的成長而淡薄……」

「不會的!」軒突然站起身來,臉紅著,看著語傾,「我對姐姐的感情不會變的!」

軒的身子顫動著,直看著語傾。

語傾低著頭,只是覺得,她自己也許根本不了解這種感情……

「那…」語傾忽然抬起頭,看著軒,「那你願意等我嗎?」

「嗯?」這是軒所始料未及的。

「等我。」語傾此時也已想定,「在這段時間里,倘若你發現你的感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你也可以放開這個夢,去尋找…」

「我等你!」軒喊道。他不敢,不敢听她把剩下的話說完。

語傾,有些驚訝,望著軒。此時,她才發現她錯了,過了這麼久,那個愛哭鬼早已長大了。忽然,她有一種感覺,曾經黏在她身後的那個孩子,現在走在她的前面,隔著一個難以追趕的距離。

良久,語傾故作淡然的說出兩個字。「三年。」

軒一愣,低下頭。「我等你。」

……

「爹。」語傾推開門,端著茶,恭敬地說道。

「怎麼了嗎?」張樞正處理公務,只是簡單的問了一句,顯得有些疏遠。

「您喝茶。」語傾將茶放在公案一角。

「等會兒再喝吧,最近公務比較繁忙。」張樞依舊批閱著,甚至沒有看語傾一眼。

語傾發現自己竟適應不了他們父女之間的這種沉默,她害怕原本就存在的那堵牆會將她和父親的距離拉得更大……

「您,是怪我私自取消婚約嗎?」語傾看著她的父親,眉頭微鎖。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父親面前皺眉。其實她也很希望,能像其他人家的女兒一樣,在父親的懷里撒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她,卻做不到。

張樞停下了手中的筆,道︰「我知道。瓊妃娘娘送過信,取消婚約的事,也是我同意的。」

語傾睫毛微顫,不明白。

「女兒長大了,總歸不是我能管的。」張樞忽然笑了起來,「你這性子隨你娘,有誰管得住呢?」

語傾想來讀不懂她父親的話,此時,她更是讀不懂他的喜怒。

張樞端起案上的茶,細細的品嘗了起來。

語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爹,你能告訴我關于娘的事嗎?」

「這件事…以後我會告訴你的。」張樞收斂了笑容,靜靜地說道。

「我明白,女兒先走了。」語傾只能起身離開,她明白自己不該提起母親的事,這無異于再揭起父親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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