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幾天,雖然在意卻反而過的更快了。
在城門口,一片黑壓壓的鐵騎。九親王也騎著馬在霍武的馬旁,堅硬的鎧甲和他柔美的面容卻格格不入。霍武也是無奈,沒想到皇上會派九親王一起出征,這未免太突兀了。
霍晞已經先行一步出招兵的郡縣了。她當時和父親說的並不是單純的隨同,而是參加征兵。就算霍暄百般勸說,霍晞卻仍是堅持,說想和哥哥一樣從最下層的兵卒開始,靠自己的努力成為大照第一女將。
霍暄騎在黑色的駿馬上,回頭看著繁華的京城,竟有些不舍。
他們幾個說好了,離開的時候都不來送別的。霍暄也說了,等他們再團聚的時候,就把埋在府里那棵柳樹下的酒挖出來,那是霍暄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埋下的。
臨別的時候,子寧和子嬰來了。霍暄翻身下馬。
子寧淚眼婆娑的把她親手繡的香包塞在霍暄手里,欲語還休,只是在一旁輕聲啜泣著。
子嬰還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但在霍暄看來,卻是純真爛漫。也許是注意到霍暄在看著自己,子嬰嘟著嘴,伸出沾著泥濘的手,手里一枝女敕黃的野花靜靜地躺著。
「送給我的嗎?」霍暄笑著問道,看到子嬰點頭,便小心的接過。「謝謝。」
告別了京城,霍暄騎著馬跟在霍武馬後,那朵嬌弱的花被他小心地藏在懷里。現在,他也只能看著前面的路,只能希望這次的戰役能早些結束,然後再和他們團聚。
炎在白馬上看著京城,這里又有誰等他?離開,對他來說,也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小姐,我也陪你去吧。」水兒懇求的看著語傾。
語傾卻笑著,抓著她的手。「我、你,還有霍晞早就結拜姐妹,你早點改口就好了。現在我離開了,父親就拜托你來照顧了。」
水兒含著淚水,點頭答應了。
語傾知道自己的自私,自己只是想把水兒留在身邊。可是水兒會不會怪自己呢?怪她把她困在這里,不讓她去找她的家人……
「父親。」語傾轉過身,看著張樞,「父親,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這是第一次,語傾離開張樞。張樞笑著,是欣慰,是不舍?語傾也讀不懂,只是鼻尖酸酸的,想哭。
張樞伸出手,抱著語傾,用和以前一樣溫和的聲音說道︰「我可愛的女兒,你長大了,現在你也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會和你娘一直看著你的。」
簡單的幾句告別之後,語傾便帶著啟月上了馬車,和茗一同出發了。
語傾掀起車簾,看著繁華不改的京城。語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這個城市有依戀不舍的感情。她想,自己也許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在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輪滾滾聲中,馬車離開了京城。
語傾看著外面,路過那座張樞他們募資建的村子。現在那座村子已經建好了,村里人們說說笑笑,安樂無憂。張樞告訴她,這座村子叫安樂村。
忽然,手背一涼。語傾看著車內,啟月正看著他,淡藍的眼眸似乎可以容納一切,讓人心安。啟月溫柔的說︰「沒事的,很快,我們就可以回來的。和以前一樣……」
語傾笑著點點頭,只是心中的不舍又怎能這樣容易消散呢?這不舍,像是一股纏繞在心間的清流,雖不沉重,卻讓人**難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