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傾城 漫山楓

作者 ︰ 三月纓殤

由于義診的事,語傾他們在香山佛寺還要逗留一段時間。打听到附近有名的鐵匠鋪,語傾托他們按圖打造出一組刀具。過了三天,語傾便去取貨回來。

香山佛寺雖然出了四王叛誅的丑聞,但香火依舊鼎盛,香客絡繹不絕。語傾便抄小路上山。畢竟住了一段時間,語傾對這香山的地形也頗為熟悉了,走的也輕車熟路。楓林里,那些武僧還是一樣駐守著,像一尊尊雕像。只有語傾朝他們行禮的時候,他們才回應的點頭。

語傾一邊走著,一邊像觀賞藝術品一樣的看著那一把把泛著銀白色光芒的小刀。這組刀共五把,形狀大同小異,但用法大相徑庭。刀身輕薄堅硬,刀鋒鋒利有余,但最長的一把也不過五寸。整組刀可以用精致來形容了,語傾很滿意。只不過三天便能打造出這樣的上等貨來,這鐵鋪果然名不虛傳。

這一組刀名為術刀。術刀是一個番族游醫引入大照的,只是並未普及。大照的醫學注重固本培元,但對于急疾還有所欠缺。而南宮家向來注重理法的結合和兼容並蓄,對于各方面也比較完善,術刀也就成了南宮子弟的必學。

茗也曾向語傾提起過,然後在月生留下的醫書上也有涉及。月生對術刀的形態進行了一定的修改,也明確了不同的術刀的用法。語傾便是讓人按書上的圖打造出來的這一組術刀。

語傾才將五把術刀小心的收起來,在漫山紅楓里,遠遠的看到了一個人影。語傾急忙走向那個人影,那便是一直在等候她的啟月。

那一片天地,萬山紅遍,層林盡染。一身白衣的啟月站立其中,衣角飄飄,縴塵不染,就像不如凡塵的謫仙。美得讓人想接近,卻又害怕他會突然消失,這總讓人感到若即若離。

「啟月,你感染了風寒,怎麼不在禪房里休息?」語傾皺著眉。也許她還未曾注意,自己也想現在一樣愛操心,就像以前周圍的人對她一樣。

「只是小病罷了,你不必太擔心。」啟月溫和的笑著。放眼望去,看到那一片紅色,深淺不一,隨風變化。「而且,這里很美,很干淨,很吸引人呢。」

語傾沒說話,轉身看著那漫山的紅楓,心仿佛也被回蕩在山間的清風所感染,變得澄澈透明。兩人久久的佇立在山間,在那片紅楓里漫游。若不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他們恐怕也不會想到要離開。

後禪房的屋頂沾了雨水變成了黑色。聚集的雨水順著瓦片,從屋檐滴落,在屋檐腳下的大水缸里掀起一層層漣漪。語傾他們跑了回來,拍去身上的雨水,相視而笑。

茗看著他們,嗔怪著。主持則慈祥的笑著,手中輪動的佛珠散發著柔和的光亮。

用餐之後,仍不見華翊的蹤影。最近這幾天他似乎老實了許多,逃跑被抓之後也不再大喊大叫。語傾撐著一把油紙傘,沿著小路往叢林里去了。

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那個倒掛在楓樹上的人影。只是這次和往日不同,沒有麻繩的束縛。

「你這次怎麼主動掛在樹上了?倒掛在樹上很舒服嗎?」語傾笑看著。眼前的少年雙腳勾在樹上,倒掛著,烏黑的發絲垂落著。

華翊不似平時的那個山野少年,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清醒一下。」

語傾看著雨水打濕他的衣裳,留下一塊塊水印,毫不避諱的問道︰「你不下山了?」

少年搖頭,只是看著少女身後那一片白色的天空。坦然道︰「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下不了山,更何況是替母親報仇?我現在能做的,恐怕也只能是倒掛在這里,淋一陣雨,讓自己清醒些了。」

語傾沉默一陣,從油紙傘下露出笑臉。「你下來,我有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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