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咕咕,咕咕……」
南宮羽等人到了少林寺後山,正在一片樹林里休息,忽然,一陣布谷鳥的叫聲傳來,一行人立即警惕了起來。
「這不是戟魄他們說的集合暗號麼?」楊書離听出了這聲音是人發出的,立即想到了作為先鋒的兩個人。
「好像是人發出的。」南宮羽也听出來了,他看了看四周,叢林茂密,是一個不容易發現敵人的地方,「這樣,我們先去幾個人看看是不是他們兩個人,其余人院隊待命,免得打草驚蛇,現在誰也不知道少林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老衲跟你們去吧。」智空站了出來,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道,「這山中情況老衲比你們熟悉,後山小路頗多,老衲和你們一起去也免得迷路。」
「大師所言甚是。」南宮羽合掌點了點頭,轉過身又看了看四周,這安靜的情況讓他有點不安,「那我和智空大師還有墨軒三人去找他們,其余人就留在這里吧。」
「這樣也好。」楊書離點了點頭,雖然他性子急,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急了,索性便听了他的話。
「楊前輩,我覺得你們在這里要小心點。」南宮羽將楊書離拉到三步以外的地方小聲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我從上山開始就覺得這里的氣氛不太對,你們雖然有這麼多人在這里,但也要小心點,這里的情況對于明處的人很不利。」
「是麼?」听他一說,楊書離也不禁有些擔心了,他看了看四周幾乎密不透風的大樹,也不由蹙了蹙眉。
「如果這里有敵人正在暗處觀察我們的話,那現在就比較危險,不知道他們發現戟魄他們沒。」南宮羽看了看四周,繼續說道,「所以,如果你們發現了哪里不對要趕緊發信號,還有要盡量散開行動。」
楊書離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便抱拳道,「你放心,我楊書離雖然莽撞,但這麼多人的性命我還是會小心的。」
南宮羽點了點頭,心知不便多逗留,便與墨軒、智空兩人抄了小路離開,小路比較隱蔽,若是有敵人也不容易被發現,三人一路疾行,到了剛剛听見聲音的地方停下,南宮羽眼見四下無人,又學著布谷的聲音再叫了幾遍,這時隱在樹林間的戟魄與墨染才下樹。
「原來是寧羽小兄弟與智空大師啊,其他人呢?」戟魄見只有三人,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我怕打草驚蛇,便留他們在原地待命了。」
「也好。」戟魄點了點頭,他還以為這麼多人會驚了這些暗處的敵人,現在看來這個寧羽還是思慮周到。
墨染查看著周圍的動靜,這寂靜的山林讓他不由抱緊了手里的劍,「先別急著說這些了,去達摩洞看看吧,那些少林弟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待會兒就能揭曉了。」
听到墨染一句「少林弟子是不是真的」智空心中一怔,忙問,「兩位進了寺內嗎?」
「還沒有。」戟魄皺了皺眉,「目前我和墨染觀察了一天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那就是說沒有弟子傷亡?」智空心下又是一喜,這一路他為寺里的弟子很是擔心,但現在听他們一說心里倒也輕松了,可不知這魔教怎麼卻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了?
戟魄點點頭,,嘆息道,「雖是如此,但大師還是要做好心里準備,我今日已去暗示他們來達摩洞了,這達摩洞是少林寺的聖地,只有少林弟子知道,我想大師也知道我要干什麼了。」
「阿彌陀佛,但願我徒兒安然無恙。」
智空心里不免有些難過,卻也不知如何是好,這次武林大會也是他一時疏忽才讓寺中弟子陷入困境之中,現在好不容易知道他們的下落,但戟魄的話讓他心又懸著了,若是這些在寺內活動的弟子是魔教之人,那麼他的這些徒兒們又在哪兒呢?
五人穿過樹林,智空引著他們到了一處極隱秘的山洞,山洞處在和另一座山接鄰半山腰處的一條兩米寬周圍有樹木遮擋的狹道里,這里草木旺盛,卻沒有一只小蟲子,只有偶爾能看見幾處鳥窩,四人不禁稱奇,因為這地上雖有落葉,卻連螞蟻都沒有,四處的草木皆是干淨如洗過一般,還有淡淡的花香,令人感覺如置身仙境,不愧是佛門飛升的寶地。
狹道盡頭有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頭,智空到石頭面前只是運功輕輕一推,那石頭便移開了,一條暗道頓時出現在眼前,有淡淡的香燭氣從里面傳出。
「諸位施主請。」智空拿起牆邊的一個火把,對四人笑道,「這火把經過特殊處理過,可以燃燒一個月,所以我們每個月才來這里一次,因為這火把點燃之後不能再多接觸外面的空氣,所以若是火把滅了,就是有人進來過。」
四人點了點頭,跟著智空走進了洞內。
「師父,你不休息嗎?」
樹林里,一行人在樹下休息,只有幾個人在四處站哨,楊書離坐在火堆旁打坐,徒弟許祿書怕他勞累過度,便勸道,「師父,你休息吧,我來幫你看著。」
「不行啊。」楊書離嘆了口氣,又向南宮羽他們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這魔教一向詭計多端,多留個心眼兒總是好的,祿書你去睡吧,你在派中的時候就喜歡睡懶覺,明天可要早起。」
「祿書還可以堅持的,現如今的狀況自是不比派中,我可以和師父一起的。」許祿書笑著坐在了楊書離身邊,一邊給他遞上水囊一邊說,「再說我也成年了,師父還是不要這麼寵我了,不然到時候我可舍不得師父了,到時候師父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了。」
「你總是有道理留下。」喝完水,楊書離听他這一番解釋,心里竟不知如何反駁,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任他陪著自己。
這是他第一個收下的弟子,自然是寵愛有加,因為當時他並不想收徒弟,可是這個許祿書又偏偏纏著自己,雖然是無奈之下收的徒弟,但這個祿書也很乖巧,又頗有天賦,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沒有什麼嫌棄了,這些年他進步的很快,深得昆侖派的武學精髓,所以他也就喜歡上了這個听話的徒弟,也有心把他培養成下一任掌門,所以對他也比較放縱,這次出門也本是想增加他的見識,現在看來也可以趁此來鍛煉他的膽識。
「祿書,若是魔教弟子來圍攻我們,你怕不怕?」楊書離觀察著前方的動靜,問身邊的許祿書。
「那有什麼好怕的啊。」祿書用手托著下巴,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我們這麼多人,足足五十多個門派,還怕他一個魔教麼。」
「那若是你和我們走散了,人家用詭計抓住你,逼你說出我們在那里,你又怎麼辦呢?」
「師父啊。」一听他這話,許祿書有點不高興了,非常不高興的用棍子戳了戳火堆,「祿書是那樣的人嗎?即使被抓住了我也不會說的,要是他們想用什麼方法讓我說出來,大不了我就自盡……唔……」
他話還沒說完,楊書離就給他嘴里塞了一塊桂花糕,堵住了他要說的話,「你小子,為師把你養這麼大,你就不會想方法逃出來嗎!虧你還是為師的徒弟,自盡是可以保住我們,還可以有個好名聲,但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這麼多年的書念到哪兒去了?就不知道想一個萬全之策啊?真是夠笨啊,書都念傻了。」
「額……」許祿書把桂花糕吞下去,又喝了口水,回想剛剛師父說的話,不由笑了出來,「吶,師父,我又沒說一定要死啊什麼的,是你自己理解錯誤了,啊!」
「你小子張志氣了哈,糊弄起你師父了。」楊書離一把揪起他的耳朵站起來,氣的眼楮瞪的老大,這徒弟真是一天比一天調皮了。
「師父師父,我錯了!」許祿書捂著耳朵,眼淚汪汪的看著楊書離,一臉委屈,「是你自己低估了徒弟嘛。」
「你再說!」楊書離又加了些力氣,許祿書頓時疼的直叫。
「我不說了,不說了,師父快松手吧。」
「哼。」見他知錯,楊書離便放了手,又坐回了原地,「你要是再說些什麼死之類的話,看為師不打爛你的嘴!」
然而許祿書卻沒再說話了,楊書離心覺奇怪,抬頭一看,他正往自己這里倒來,「祿書!」楊書離伸手接住他,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心里一驚,再看四周,所有人都一概睡著了,糟了!楊書離心里暗叫不好,此時他覺得頭開始有些暈了,忙將早已準備好的信號彈點火發出。
「 !」信號彈沖向高空發出尖銳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讓兩百米之內的人听清楚。
寧羽,你可要……听到信號啊……楊書離慢慢閉上了眼楮,在恍惚之間他听到了有人靠近的聲音,誰?他想看清楚來人,但眼楮卻不爭氣閉上了,之後的事情就沒有知覺了。
此時,達摩洞,南宮羽一行人看了洞內,並未發現有人來過,便斷定魔教之人定不知有這麼個地方,于是便想著在洞外等等看有沒有人來,但剛走到洞外,五人便听見了那聲尖銳的信號聲。
「 !」
「糟了,楊前輩他們出事了!」南宮羽一驚,心里不禁有些急,「照現在看來我們是等不了那幾個人來了。」
戟魄微微頷首,皺眉道,「現在也不能再等了,若是他們知道這地方早就來了,而我們在這里等了這麼久都沒來,怕是真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