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不想要嫁給那個北堂昫。我不想要遠嫁蠻荒之地,娘親說了,那里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爹爹怎麼會忍心呢。」敢這樣撒嬌的自然是南方家的嫡長女,南方踏歌。她的娘親(舒月)也在身邊。
舒月看著女兒這樣不願嫁過去,而且自古南北勢不兩立。這次賜婚也實屬是因為吃了敗仗,沒辦法中的辦法了。然而,朝中已經無公主,再無可賜婚者。只能從王公大臣中的適齡女子中選取。而皇上昏庸,听信了近臣的讒言,點名要南方家將軍的女兒出嫁。而且,北殿那邊也同意和親,著實是令人費解。
見著老爺遲遲不支聲,舒月也難得的開口︰「將軍,月兒不爭氣,膝下無兒,我舍不得踏歌嫁的這麼遠。」南方毅放下書卷,一本正經地看著這兩個女人,他也是舍不得,無奈道「這件事,我做不得主。若是按我做父親的心,自然是不能夠推踏歌遠嫁蠻荒之地,可是為夫作為天朝的將軍,我實是不能不忠于朝廷。」
踏歌見勸不動爹爹,又反著去求舒月,「娘親,踏歌真的不要嫁。若是去了那里,踏歌定是生不如死,踏歌寧願終身不嫁,陪伴爹娘左右。」又挽起袖擦著眼楮,作嚶嚶哭泣的模樣。
「說不得這些胡話。」南方毅有些發怒的拍著書案。舒月見著情形,推波助瀾道︰「將軍,踏歌還年幼,涉世未深,怎麼能擔當重任。再說了,皇上只說是要了南方家的女兒,可是南方家又並非只有一女。何苦要為難我們家踏歌呢。」很明顯,舒月是在告訴南方毅,若是要嫁到蠻荒就讓踏雪嫁。
南方毅長長嘆了口氣,想他此生縱橫沙場數十年,若說歲月中最對不起誰,也就是踏雪她們母女,而現在,他怎麼好向她們開口呢。
思忖片刻,「罷了,去傳她們來吧。」
……「你們母女不必拘謹,坐下吧。」南方毅緩緩開口,看著當年的小女孩竟然一眨眼這麼大了,倒真的是有些對不住。平日,他忙于公務,卻疏忽了眼前人。
想平日里老爺幾乎沒有傳喚過她們,所以綠翹有些緊張。她知道,在大夫人面前,自己永遠要矮她一截。
「爹爹喚我們母女何事?」踏雪似有些童言無忌之嫌。只看見娘親給她一個警告的眼色。
「踏雪也不小了吧。我想要讓她嫁到北邊去。」南方毅心虛的看著綠翹,只是綠翹的反應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激烈。「將軍,若是踏雪同意便好。」綠翹一生都是依傍著南方毅而活的,所以南方毅和踏雪都是她此生最愛。
踏雪壓根就沒想過要嫁人,她現在只是28年華。自然是不願答應,而且嫁的這麼遙遠,她今後還怎麼能夠在與師父相遇,如何照顧娘親,「爹爹,踏雪不想嫁。」
南方毅著實有些為難,一邊是正房,一邊又是對自己有情有義的妾室,眉梢緊鎖,滿肚的苦水。「踏雪,就當我這個做爹的求你這一回了。幫幫天朝,幫幫爹吧。否則咱們全家都難保!」
踏雪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看著大夫人和踏歌眼里的那份得意,她自然知道她這次必定是非嫁不可。
「若是爹爹毫不念及父女情分,執意讓我和娘親南北暌隔,爹爹就把我狠心嫁了吧。」踏雪的眸子里透出冷氣,斂容正色,再不似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