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翹自是知道踏雪這樣只是安慰她,便也沒有隨了她的性,嗔怪道︰「都是要嫁人了,還沒個正經。」又遞給踏雪了一個包裹,是用紅綢子包起來的,「這是你曾祖母留下的玉鐲,我懷你的時候,娘親就把鐲子給了我,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踏雪也是好奇,打開看,果真是塊珍品,推開袖擺,手上卻仍是套著上次的那只銀鐲,不免有些尷尬。惶然解釋道︰「娘親,我只是這陣子忙忘了。」語畢便用力的摘下了銀鐲,放到了妝奩里。又稱了綠翹的心意,帶上了玉鐲。
門外宮人已來催了,再是舍不得,也是留不住。就像你喜歡一朵嬌花,時節到了,終會枯萎;又像是你戀上了一首曲,卻總有曲終人散之時,到那時,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叩叩叩」,一個不大清澈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姑娘,咱們該啟程了。路不好走,得早些才好。」
屋子里雖是暖氣融融,但是踏雪和綠翹的心境倒是寒涼。「雪兒,為娘送你一程吧。」綠翹隨即就想要跟出來,卻被踏雪制止了。
「娘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娘親還是不去送的好。免得咱們都傷感。」連踏雪自己也沒有發覺,從她邁出門檻的那一刻起,她的頭不再是低回,她的眼不再是順從,她的心不再是渺小。
……「踏雪,你莫要再瞧了,早就已經離開關內了。都已經趕了3-4天的路了。再過不久都要到北殿境內了。」梅兒勸說著。
踏雪只是按捺自己對娘親的思念,整理了紛飛的思緒,微微笑道︰「是啊。要到了呢。時間可真是眨眼及瞬啊。沒想到就這麼嫁人了,好傻。」邊攀談道,邊撫著衣裙上的繡花羅紗,若有所思。
梅兒自是看出了踏雪的不安,給了踏雪一定安定劑,「你大可放寬心,冊封之事也不是幾日之後。到了那里也有些時光適應。而且梅兒也會細心照料你的日常起居的。」
踏雪只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撩開簾幕,探頭張望。好容易來到城門口。一種大勢磅礡之氣撲面而來。城門口哨兵齊刷刷的站著,正在執行公務。
外面有開酒樓的,開布莊的,開客棧的,各色生意人,人來人往,熱鬧不凡。根本與蠻荒之地聯想不到一塊兒。她心里的蠻荒,便是蠻夷之地,處處是黃土地,人們還都是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實在是大相徑庭了。另外就是賭坊,還有男人們常去的地方——煙雨樓。踏雪看到立馬合上簾子,臉撲哧就紅了起來,閉不作聲。
梅兒瞧見踏雪紅撲撲的臉蛋,也是詫異的很,「許是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了,這麼緊張了。讓我也瞧瞧。」剛要拉起簾幕,踏雪一只手把梅兒的手拉了回來,失口解釋道︰「哪里有什麼意思。還是不要瞧了。盡是些掃興東西。」
梅兒也並非執意要探個究竟,逗趣道︰「看把你急的,臉都紅的像什麼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