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李靖夜襲陰山,十幾萬走投無路的突厥軍隊投降,唐朝接受了其投降。並且,唐朝還賜給突厥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讓突厥放牧,可謂仁至義盡。
如今,突厥同樣是走投無路,想要投降,唐軍卻是沒有同意,反而擺出一副盡屠突厥的架勢。
究其原因,就在于去歲秋季,突厥在北地大加殺戮,三二十萬邊關百姓死在突厥刀下,這令唐軍氣憤,欲要報仇,一心要把突厥斬盡殺絕。
作為這次事件的策劃者,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自然是知道原因,他們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天旋地轉,仿佛世界末日到來似的。
這是百萬之眾的突厥,若是被唐軍屠盡,那麼,突厥即使沒有絕種,事實上離絕種也不遠了,在很大程度上向匈奴靠近了,由不得他們不懼。
吃敗仗,他們可以接受,種族滅絕,他們不能接受,不能不懼。
「唐軍爺爺,為何不準我們投降?」
「唐軍祖宗,你們咋如此狠心,連投降的機會都不給我們呢?」
心膽俱裂的突厥大聲質問。
想想六十年前,李靖夜襲陰山時,突厥走投無路,一旦投降,唐軍就接受了。按理說,突厥要再度投降,唐軍不會不允。事實上,唐軍就是不準,突厥不能不奇怪。
「去年秋季,你們屠殺我邊關數十萬百姓,今日必屠盡突厥!」
「這叫血債血償!」
唐軍一邊奮力屠殺,一邊大聲吼道,這是對突厥的回答。
「唐軍祖宗,那不是我們的錯,是可汗下的令呀。我壓根就沒有殺過唐朝百姓。」
「就是呀,這都是可汗的過錯,不是我們的錯呀。」
望著奮力砍殺的唐軍,突厥只覺他們是凶神惡煞,個個心膽俱裂,大聲叫嚷起來,把過錯推到默啜身上。
「哼!你們此時裝可憐,晚了!你們去歲秋季不是還在歡呼麼?你們不是以驅使我們邊關百姓為樂麼?你們不是以擄掠為樂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唐軍沒有絲毫憐惜之心,下手狠辣,刀刀致命。
「……」突厥張口無言。
事實上,正如唐軍所說,去歲秋季的突厥在得知突厥取得巨大勝利,擄掠數萬唐朝百姓的消息時,歡天喜地,如同大過年似的。
「唐軍祖宗,求你們饒我們一條小命,不,狗命。我們保證,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唐軍祖宗,你們就饒我們一次吧,我們保證不亂來了。」
「六十年前,天可汗以德報怨,不計前嫌,讓我們投降不說,還賜給我們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我們感激不盡。若是你們饒過我們,我們一定會感恩戴德。」
突厥走投無路了,不得不提起唐太宗寬恕突厥的舊事。個個可憐巴巴的望著唐軍,盼望唐軍給他們一條活路。
「你們還記得太宗皇上的恩德?虧你們說得出口。太宗皇上寬恕了你們的罪過,以德報怨,賜你們土肥水美的河套之地,你們卻是反叛,大加殺戮邊關百姓。在你們對邊關百姓痛下殺手之時,你們可曾想到太宗皇上的恩德?此時此刻,你們走投無路了,這才想起太宗皇上的恩德,晚了!」
「突厥狗一向忘恩負義,莫要听他們胡說!對于突厥狗,就是要斬盡殺絕!」
「沒錯!對于突厥狗,沒甚好說的,只管殺就是!只要殺得突厥狗膽寒,突厥狗就不敢再反叛了!」
「殺!殺!殺!」
一提起唐太宗當年以德報怨的舊事,唐軍就是氣憤不已,殺機高漲,怒氣大增,對突厥的殺戮更加凶狠了。
放眼整個中國歷史,象唐太宗那般寬恕自己生死之敵的事情,僅此一例。
從南北朝時起,突厥強大後,就在對中原大打出手,死于突厥刀下的中原百姓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在唐初,突厥對中原的戰爭更加頻繁。玄武門之變後不久,頡利可汗就率領十幾萬大軍直下關中,打到渭水之濱了,離唐朝都城長安只有一水之隔,逼迫唐太宗訂下「便橋之盟」,這對唐太宗來說是奇恥大辱。
就是有這樣的恥辱,唐太宗最終仍是寬恕了突厥,賜給突厥最想得到的河套之地,可以說仁至義盡了。
就是當年的匈奴,在投降漢朝後,也沒有如此待遇。
盡管如此,突厥要反照樣要反,要殺戮照樣殺戮邊關百姓,誰不氣憤?
「你們怎麼油鹽不進呢?」
「唐軍爺爺,你們真是鐵石心腸!」
突厥萬萬沒有想到,一提起唐太宗寬恕突厥的舊事卻是惹來唐軍更加凶狠的殺戮,個個目瞪口呆。
「唐軍不給我們活路,與唐軍拼了!」
「對!與唐軍拼了!」
突厥叫嚷著,如同海潮一般朝唐軍沖來。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滔天的殺機,唐軍的強弩輪番射殺,突厥死傷無數,卻是連唐軍的衣角都沒有踫到。
就是突厥在全盛時期,正面與唐軍作戰,也是打不過唐軍。更不用說,眼下的突厥已經窮途末路了,更加不是唐軍對手。
「突厥狗死性不改!」
「殺光突厥狗!」
唐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眼中凶光閃閃,望著成片成片倒下的突厥,格外舒暢。
就這樣,在唐軍的殺戮下,突厥越來越少。
「王子,快走!」望著如同海潮一樣涌來的唐軍,親信忙提醒默棘連。
默棘連望著凶神惡煞似的唐軍,頭皮發炸,身子顫抖,驚恐的尖叫︰「走,能往哪里走?你看看,到處都是唐軍呀。」
「王子,總不能站在這里任由唐軍活捉吧?」親信反問一句。
「……」默棘連啞口無言。
唐軍殺氣騰騰,一副不把突厥斬盡殺絕誓不罷休的樣兒,要是落到唐軍手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由不得默棘連不怕。
「要是唐軍能接受我們投降,那該多好。」默棘連都快哭了,眼淚汪汪的。
現在的突厥走投無路,投降是最好的選擇,即使做奴隸,也有一條命在。可是,唐軍沒有接受突厥投降的打算,這讓默棘連絕望。
「那是默棘連!」
「抓住默棘連!」
唐軍已經發現了默棘連,大吼起來,如同下山猛虎般,對著默棘連撲來。
黑壓壓一群唐軍撲來,個個如同凶獸似的,默棘連看在眼里,只覺天旋地轉。
默棘連想要逃走,卻是走投無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唐軍撲上去,把他掀翻在地,綁了個結實。
「活捉默棘連了!」
「活捉默棘連了!」
唐軍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默棘連是骨咄祿的長子,唐軍對骨咄祿的恨轉嫁到默棘連身上,拳頭雨點一般砸下去,把默棘連揍成了豬頭。
「暾欲谷在那里!抓住暾欲谷!」
默棘連被擒,極大的鼓舞了唐軍士氣,一群唐軍發現了暾欲谷,如同兔子般沖來,其疾如風。
「快跑!」暾欲谷作為突厥的謀主,要是落到唐軍手里,有他好受的。望著風一般沖來的唐軍,暾欲谷只覺手腳發軟,轉身就逃。
可是,處此情景,他又能往哪里逃呢?
很快的,就被唐軍追上了。
「絕不能落到唐軍手里,我要自我了斷!」突厥這些年很猖獗,和暾欲谷有很大的關系,若是落到唐軍手里,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暾欲谷權衡再三,還是自我了斷的好。
手中彎刀朝脖子上一抹,然而,手腕一疼,被一支箭矢射中,彎刀掉在地上。
一群唐軍撲來,把暾欲谷掀翻在地上。
「打!」興奮之下的唐軍大叫一聲,揮起拳頭便打。
一陣雨點般的拳頭砸下去,暾欲谷被揍成了豬頭。
「活捉暾欲谷了!」唐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歡喜難言。
「暾欲谷被擒了?」阿史德?元珍听在耳里,驚在心頭,想要逃跑,卻是無路可走。
「那是阿史德?元珍,抓住他!」唐軍發現了阿史德?元珍,如同獵人看見獵物似的,飛一般沖了上來。
「這……」阿史德?元珍看在眼里,眼前陣陣發黑。
他是突厥的兩大「謀主」之一,他一手策劃了很多針對唐朝的陰謀,因他而死的唐朝百姓不知道有多少。若是他落到唐軍手里,那後果不堪設想,他一定會被唐軍折磨得yu仙yu死。
「我還是自我了斷吧。」阿史德?元珍很清楚,落到唐軍手里必是生不如死,他還不如自我了斷的好,握著彎刀,就要抹脖子。
然而,一個身材高大的唐軍沖來,把阿史德?元珍撲在地上,一個老大的拳頭砸在阿史德?元珍的腦袋上,阿史德?元珍眼前冒出一長串的星星。
「打!打!打這不要臉的狗東西!」唐軍大聲叫嚷,拳頭對著阿史德?元珍就砸了下去。
等到唐軍不再打的時候,阿史德?元珍只剩一口氣了。
默啜看著他的部下成片成片的倒下,听著唐軍生擒大臣的叫嚷聲,他只覺天旋地轉,這是世界末日到了。
「這可怎生辦?我還是自我了斷的好。」作為突厥的首領,若是落到唐軍手里,那後果太嚴重了,會受盡屈辱,會生不如死,不如自殺的好。
右手緊握著彎刀,朝脖子上一抹,可是,又忽然停住了︰「自我了斷需要莫大的勇氣,我下不了手呀。」
默啜臉色慘然,臉孔扭曲,道︰「當年的頡利寧願被擒也不自我了斷,原來如此。」
此時此刻,他這才明白當年的頡利可汗為何寧願被擒,也不願自我了斷,因為那太難了,需要天大的勇氣。
「抓住默啜!」就在這一猶豫之際,一群唐軍沖來,把默啜掀翻在地上。
「活捉默啜了!」
「活捉默啜了!」
唐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人人歡喜難言。
默啜身為突厥首領,他被擒,意味著突厥再度覆滅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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