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可染幽幽然轉醒，雙手被反綁在石柱上，酸痛不堪。迷蒙的視線漸漸適應了光線，環顧四周——
破舊的廠房牆壁泛黃，石灰一塊一塊剝落下來，窗戶上的玻璃破碎不堪，投下一束束光線，灰塵在空中旋轉飛揚。空氣中飄蕩著潮濕腐爛的味道，壓抑著呼吸，讓人不由得心悸膽顫。
顧向默被綁在另一根石柱上，頭頹然無力地垂下，黑色的衣服上沾滿了塵土，葉可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喂！顧向默，快醒醒！」葉可染抬起腳，踹了他兩下。
他的頭微微一晃，恍恍然睜開眼楮，「這是哪里？」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葉可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顧向默氣定神閑，好像出來度假那般悠閑自在，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意，「賀連晟，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驟亮的光芒投射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成了一條暗影，如地獄使者，全身散發著憎恨慍怒的氣息。
四年不見，賀連晟憔悴不少，臉頰瘦如刀削，眼楮下凹，猶如鬼魅般陰森狠毒，「顧向默，你怎麼猜到是我干的？」
「以你的智商，只能想出如此幼稚卑劣的手段！」
看來顧向默真的不要命了，居然還出言不遜惹惱他。
「喂！我跟你沒有什麼仇吧？把我放了，你們兩個的帳慢慢算。」葉可染這次算是躺著中槍了。
「放了你，好讓你回去通風報信？」
「當然不會！」葉可染連連搖頭，「你不知道，他脾氣臭，嘴巴毒、擅長剝削勞動力，你如果把他滅了，就是在造福人民。」
顧向默寒峻的臉色越來越暗沉，磨了磨牙，「尹秘書……」
「既然你這麼恨他，那好，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他是怎麼被我折磨致死！」賀連晟眼楮里閃爍著嗜血的紅光，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一步步逼近他。
顧向默冷漠地瞥了一眼葉可染，「這個女人這麼丑，你看著她不覺得反胃嗎？把她放了，讓她滾遠點！」
這話听上去是在數落嘲弄葉可染，其實他是想讓賀連晟放了她。
葉可染一怔，心頭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心緒復雜起來。
「這麼激動人心的時刻，當然要有人見證。等你一死，我就把這個丑八怪給放了！」賀連晟臉上堆著殲佞邪惡的笑容，目眥裂開，雙眼血紅，「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我讓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
鋒利的刀刃輕輕地劃過他的脖頸，沁出嫣紅的血珠。
「你說我先割哪里的肉好呢？要不，先挑斷你的手筋！」賀連晟徒然揚起刀，銀芒刺眼，朝著他快速落下——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