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兩家向來親近,平日里就多有往來,這次認親的小宴更是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每個月待人接物儀態大方,不扭捏不怯場,禮儀舉止完美到無可挑剔,優雅如蓮。作為今晚的主角,她存在感十足,卻微妙地平衡者氛圍,絲毫也沒有掩蓋住其他人的光華,反而與來做客的女伴相得益彰。
江家的幾位長輩看在眼里,都暗暗點頭,放下心來。肯退一步圓融他人,總是好的。
江夫人半真半假地跟宋夫人抱怨︰「這麼好的女兒,虧你藏得住。怕我跟你搶還是怎麼著?」
宋夫人心中得意,面上卻是淡笑︰「這不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嘛。」
「心機太深了你。不過,」江夫人拍拍她的手,爽朗笑道,「這驚喜我喜歡!」
宋夫人矜持道︰「你喜歡就好。」
說起來,江夫人這一生也是順遂,她跟江昉是聯姻成婚。江昉作為長房長子,照江家的傳統是要承家業的,從小教養嚴格,並不愛重。兩人婚後的生活雖然平淡,漸漸地倒也生出了幾分情意,之後江夫人順利誕下長子。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女兒。
江家素來是不缺兒子的,反倒是連著三代沒有女孩兒,讓全家上下翹首以盼。這會兒終于有了一個女兒,雖然是干親,但性情不錯,江家也很是歡喜。
孟夷光知道認這個干親也是宋江兩家進一步鞏固合作關系的一個策略,她恭恭敬敬地給江昉與江夫人敬了茶,改口換了稱呼,又以他們的身份輩分為參照,一一喚過江家眾人,這名分就算定下來了。
江夫人笑容滿面地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給夷光,孟夷光接過,笑著道謝。
江陵川的四個哥哥看向孟夷光的目光中更帶了幾分寵溺,心照不宣地笑了——為了跳出女裝娛親這個火坑,小五也是蠻拼的。
要不是小五可勁兒地攛掇江夫人,江夫人未必能下得了決心。
孟夷光應付這樣的小場面毫無壓力,到晚上他們離開的時候,江家眾人對她的印象好之又好,十分滿意!
宋奇峰今晚有飯局,牽扯到一筆幾千萬的投資,他便沒去江家。等他帶著五分醉意回家的時候,宋夫人他們也剛到家。
孟夷光照例不咸不淡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又跟宋正明夫婦說了聲晚安,就上樓回房了。
宋奇峰看著她縴細的背影,心情復雜︰夷光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跟他卻越來越疏遠。
宋夫人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才輕笑一聲︰「心疼?」
宋奇峰嘴角一抽,無奈地看向宋夫人,沒有答話。
宋夫人並不介意他的消極沉默,又道︰「後悔了嗎?」
後悔?宋奇峰張了張嘴,心中隱約傳來刺痛。
「我一早就告訴過你,人心莫測,感情更是不能輕忽。」宋夫人撫了撫鬢角,淡淡道,「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你。就算是兄妹,處理不當也會反目,你該記住這個教訓。」
說罷,宋夫人挽著宋正明施施然回房了。她跟宋奇峰說這些,是要掐斷他那些後知後覺的情愫。夷光是她養大的,她清楚地知道,夷光絕不會回頭。越是看著溫婉的人,內心也許越是烈性。
翌日一早,夷光回學校上課。
校運動會定于下周四開幕,所有參賽人員以及項目今天必須要呈交上去,每人最多可報三項。
孟夷光今年報的項目是一萬五千米長跑跟兩百米的游泳。
穆貞貞看了一眼,拍著好友的肩膀感慨︰「夷光,你真是條漢子。」好盆友今年又豁出去了!只能給她點三十二個贊,預祝她拿獎。
夷光︰「……」為什麼我的朋友內心世界都那麼豐富多彩。
兩百米的游泳項目包括五十米蛙泳,五十米蝶泳以及一百米的自由泳。問題是她根本不會蝶泳啊,抓壯丁也不帶這樣的,坑爹呢這是!
陸家大宅。
晏歲寒小幅度地鍛煉了一回,歇了一會兒覺得有點餓了,就去廚房熱了碗藥粥,心不在焉地吃了半碗。
孟夷光說得對,對陸長征置氣,把自己耗死了,能有什麼用?好死不如賴活著。
她現在的身體是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先前吃不下睡不著的,幾乎將元氣都耗盡了,如今有心改善,收效甚微。只能少吃多餐,盡量入睡。
如此堅持了幾天,她那常年泛著死氣的臉終于顯出幾分正常的光澤來。她才剛三十的年紀,本該是最成熟嫵媚的時候,倒像是已經走完了一生。滄桑如許。
陸長征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即將枯萎的時候煥發出新的生機,心情當真是復雜難言。他已經手握重權,卻失去了心底最重要的那一塊。
「太太,」管家輕手輕腳地走到晏歲寒跟前,低頭稟道,「有位小姐找您。」
晏歲寒聞言瞥一眼管家,只見他的眉眼間有一絲沒有掩飾好的興奮,心中一陣冷笑。管家是陸長征的死忠,他是不願意看到陸長征跟自己在一起的。他覺得在她面前委曲求全的陸長征都不像他認識的陸爺了。
「請她進來。」晏歲寒一臉淡漠。不管怎樣,敢找到這里來,那位小姐實在是勇氣可嘉。
「是,太太。」管家微微躬身應道,片刻後,果然引進來一個小姑娘,約莫二十出頭。
瓜子臉,杏眼,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化著淡妝穿著素雅,倒是個會捯飭自個兒的美人。
她跟著管家走到晏歲寒身前,一手攥著衣角,似乎有些緊張,眉眼間卻帶著豁命一搏的堅決。
呵呵。晏歲寒冷笑,又一個傻子。當年的她便是這樣無知無畏吧?
「晏小姐你好,」她幽幽開口,聲音悅耳動听,「我是虞筱雅。」
還知道自報家門,不算無可救藥。晏歲寒不動聲色問道︰「今年多大了?」
虞筱雅略一沉默,慢悠悠得道︰「剛滿二十。」
「二十歲啊,真是年輕呢。」二十歲的自個兒正在吃牢飯,芫荽眼輕輕一笑,「你來找我,是為了陸長征?」
虞筱雅見她毫不在意地提起陸長征,深吸了一口氣,轉而落落大方地在晏歲寒對面落座,淡淡道︰「晏小姐,我來得冒昧,還請原諒。」她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並不愛陸先生,請你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晏歲寒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沉吟片刻,才笑著問道︰「你是陸長征什麼人,又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請我放過他?」
「我只是他的一個朋友。」虞筱雅皺著眉,細聲細氣地道,「他過得並不開心。」
「哦?」晏歲寒玉臂一神,抬起虞筱雅的下巴,細細看了看她的臉,細膩光澤有彈性,是這個年歲的人特有的活力,而她所有的活力葬送在牢獄里,悠悠笑道,「你喜歡陸長征?」
虞筱雅眸光輕輕一閃,略一猶豫,堅定地點點頭︰「是的,我喜歡他,我不想做他的普通朋友,我也想得到他的愛!」
晏歲寒聞言笑容一滯,多麼愚蠢,多麼天真,多麼無畏啊。陸長征那樣的人,怎麼會愛別人,他只愛他自己。晏歲寒收回手,無所謂地笑道︰「你求我不如去求陸長征,他若是肯放過我,我倒要謝謝你了。」
「真的?」虞筱雅挑了挑眉,似乎難以置信。以陸長征如今的身份地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的主意,那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不在意嗎?
晏歲寒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豁得出去的女人了,當年她最好的朋友倒是搭上了陸長征,結果怎樣呢?早就連骨頭都找不著一根了。
她看著虞筱雅,淡漠一笑︰「祝你好運。」
陸家發生的這些事,陸長征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管家看著他陰沉的面容,心中很有些忐忑︰「先生?」
陸長征嘴角微動,勾出一抹慘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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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看清人後她嫣然一笑,透的是青稚純真︰「相公,日後請多關照。」
無意間捕捉到紅燭下那水眸暗鋒,他驚詫,卻也彎眸如月︰「彼此彼此。」
那時,她十五,他十八,是別人棋局上的子,只是誰也不知…
她十五非十五,他十八不像十八,可以由人拿卻未必任人捏,可以忍人所不能忍,但忍無可忍絕對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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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會種田,會經商,還會做美食。能護婆婆,能保相公,還能斗小三,我就是這麼強悍,我為自己代言。
男主︰飯量奇大,睡相極差,耍得了狠,賣得了萌,臉美心淨。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般無情,對女主如春天般的溫暖。
一對一,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