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衣年輕人被羅銘罵得一愣,繼而臉色驟然變得漲紅,尖聲罵道︰
「哪里來的小狗,如此沒教養!來人哪,給我拿下。」
他的話音一落,呼啦啦涌出十余個滿臉凶悍的護衛,氣勢洶洶,對著羅銘沖來,每個人身上的氣勢均是不弱。
羅銘見狀,冷哼一聲,雷雲動猛地發動。
他剛想動作,卻見身後的羅強冷冷一笑,手中的闊刀寒光閃動,對著他道︰
「大哥,這些雜毛就交給我吧!」
說著,不由分說便沖了上去,手中的闊刀掄圓了橫拍,砸在那些護衛身上,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聲,慘嚎不斷。
周圍人群見到有人竟然在城內打斗,皆是吃了一驚,紛紛圍攏上來,待看清那個錦衣年輕人之後,臉色猛地一變,神色各異,看向羅銘等人的目光滿是憐憫之色。
「大膽刁民,竟敢反抗,你知不知道我……」
他尖銳的話語還沒說完,忽然見到一抹黑影,如同一道閃電一樣,從他的眼前一晃而過。
緊接著,耳邊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繼而腦中嗡的一聲轟鳴,跌飛出去,吐出滿口血水。
他剛一落地,便迅速的爬了起來,左臉腫的像饅頭一樣。
他愕然的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盯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原位的羅銘,嘶聲尖叫道︰
「小狗,你敢打我?」
羅銘不屑冷哼一聲︰
「出言不遜,該打!」
這個時候,那些護衛都已經被羅強拍翻在地,一個個痛的哀嚎不斷,每個人身上,至少斷了兩根骨頭。
「反了,反了,小狗,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那錦衣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鷲之色,盯著羅銘,身上猛地發出一股駭人的波動。
羅銘心中一動,暗暗心驚,沒想到這貨竟然並不是空包子,看他身上的波動,修為竟然不在他之下。
不過那又怎樣,自己一家剛剛來到燕都城,父親落寞積郁,身體都漸漸衰弱,他的心情本來就十分壓抑,沒想到卻遇到這麼一個不開眼的東西,他怎能不怒。
眼見錦衣年輕人氣勢陡增,強烈的能量波動從身體之中涌出,周圍半空竟然漸漸烏雲密布,一道道白紫色電弧從黑雲中來回竄梭,聲勢駭人。
就在他準備先下手為強的時候,一隊金光閃閃的城安衛分開圍觀眾人,急速將幾人包圍。
「什麼人,膽敢在燕都城滋事?」
那錦衣年輕人見狀眼中猛地閃過一道喜色,指著羅銘等人道︰
「幾個外來刁民目無尊法,滋釁生事,快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那個城安衛頭頭見到錦衣年輕人,神色一驚,再見到他的左臉腫的像饅頭似的,臉色一沉,指著羅銘等人喝道︰
「抓起來!」
羅銘冷笑一聲,沒想到這燕都城城安衛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當下便欲對圍攏而來的城安衛動手。
「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斷喝傳來,人群中走出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漢子。
那城安衛頭頭見到此人臉色一變,恭敬的說道︰
「羅大爺,這幾人滋事傷人,目無尊法,還請羅大爺莫要妨礙……」
他話說了一半,發現那中年人竟然沒理他,而是徑直走到一個坐輪椅的中年男子身前,驚喜交加的說道︰
「老五,真的是你!你怎麼,你的腿怎麼回事?」
羅浩天見到眼前雙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神色復雜,半晌才澀聲說道︰
「大哥!」
他的話語一出,在場周圍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羅銘和羅強兩兄弟,驚訝的望著父親。
他們可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個城安衛頭頭的話,眼前這個中年人姓羅,而燕都城羅姓人,幾乎都是羅家的人。
想到此處,羅銘心中咯 一聲,神色連連變化。
自己也姓羅,難道父親是羅家的人?
可是父母為什麼一直沒有提及,難怪一提到燕都城,父親的神色都會變化。
那個雙鬢斑白的中年人听到這一聲大哥,伸出的雙手顫顫發抖,猛地將羅浩天抱住︰
「五弟,你,終于肯回來了!」
羅銘和羅強相顧駭然,恍如夢里。
燕都城羅家,勢力強大無比,即便是在重城燕都城,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上京城和燕都城比起來,簡直小的不值一提。
燕都城羅家的總體實力,要比上京城三個城安府加起來還要強大,更不要說像是巫馬家和任家了。
「什麼五弟,大伯,他早就月兌離羅家,如今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回到燕都城,還不是想要尋求羅家的庇……」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右臉砰的一聲,劇痛無比,緊接著又是天旋地轉,身體在半空中如同陀螺一般飛速旋轉,噴出一嘴血牙,灑向半空。
還沒落地,羅銘的身影驀的出現在他的身側,手中的黑牙閃爍著冰冷的烏光,在錦衣年輕人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轟然落地後,羅銘異常冰冷的話如同從深淵中傳出。
「你再說出半點對父親不敬的話,我會割斷你的脖子。」
錦衣年輕人神色駭然,一臉驚恐的盯著羅銘。
他怕了,他雖然有些紈褲,但是眼光還是有的,眼前這個恐怖到極點的年輕人,似乎真敢將他的腦袋剁下來。
「小銘,住手!」
羅浩天見狀急忙出聲制止,但是眼中那如火一般的驕傲,卻怎麼都壓制不住。
羅銘聞聲收了黑牙,看向父親,見到父親眼中的神色,他忽然有一種心酸想哭的感覺,心中暗暗發誓︰
「父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的驕傲不再,但是,我一定會讓我的驕傲在您身上續燃,燃盡這大地,燒穿這九天!」
不理那眼中充滿狠戾陰鷲的錦衣年輕人,羅銘向羅強使了個眼色,走到中年人面前,恭聲說道︰
「大伯!」
周圍人群這才從嘩然中醒悟過來,一臉震撼的望著羅銘,均沒有想到,這個出手狠辣果決的少年,竟然也是羅家的人。
羅銘可沒有這番覺悟,他只不過看到父親和這個所謂的大伯兄弟情誼似乎頗深,這才對他如此恭敬。
至于那個被錦衣年輕人稱作二伯的中年人,自始至終都是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眼色變換,顯然是個心計頗深的人。
羅浩天看向羅銘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神色,他明白羅銘終于長大了,一些事能夠自斷自行。
大伯哈哈一笑,拍了拍羅銘的肩膀︰
「前兩天我還听說起你來,沒想到將上京攪的一團風雲的少年天才,竟然是我羅傲天的佷子,好啊,哈哈,好!」
說著,轉頭對羅浩天說道︰
「走,我們回家!」
听到回家這兩個字,羅浩天略帶笑容的面龐忽然變得黯然下來,搖了搖頭。
「大哥,族里上下,恐怕就你還把我當兄弟,這個家,我已經離開二十年了!」
他的話語低沉,忽然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遠方最為高大壯闊的建築,眼神幽遠深邃。
這時,羅母走上前來,對羅傲天揖禮說道︰
「大哥,你的心意我們明白,只是浩天他臨門心怯,我們暫時先住在城邊吧,待浩天心情稍解,我們一家四口再登門拜訪!」
她的言行舉止端莊大方,無可挑剔,如同一個尊貴婦人一般,言語之中就婉拒了羅傲天的話。
而且他深知丈夫內心想法,話語最後,甚至用上了登門拜訪這種生硬的詞語。
羅傲天聞言一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那我先回去稟報父親,隨後便派人給你們安排落腳之處。」
說著,便大步離去,神色有著黯然,自始至終,他看都沒看那個錦衣年輕人和中年人一眼。
那中年人和錦衣年輕人見狀,也自離去,只不過錦衣年輕人轉身之際,看向羅銘的雙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羅銘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色一凝,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