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權力而紀晴蘺則也是難得清閑的坐在回廊下,微抬頭看著梅子煦,黑白分明的大眼閃著清澈見底的光芒,淡黃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映照出她那潔白無瑕如雞蛋的肌膚,粉女敕的唇角微微揚起,在小巧的臉上勾起一道優雅的弧線,淡雅中帶著尊貴、清麗中又包含俏麗……
這讓梅子煦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眸子,細細的打量著面前的這張傾城臉蛋……
不知當初凌王是如何去拒絕別人求之不得的寶貝的?不知此時的凌王是否有過悔恨?不知將來相遇,龍凜是不是會嫉妒自己?
梅子煦那帶著魔力的黑目緊緊的盯著沐浴在陽光中的紀晴蘺,似有把她吸進自己眼眸中的趨勢……
只是,紀晴蘺眼底的那抹精光卻還是被梅子煦撲捉到,轉動花朵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下,梅子煦收回過于秘戀的目光,心中微嘆口氣,目光轉而望向王府上頭的藍天……
「我的外祖父是先皇御封的鎮遠大將軍,後加封蘭王爺,手握重兵、鎮守邊疆!只是,卻功高震主,讓父皇起了戒心!便接母妃進宮,初期對母妃恩寵有加,希望蘭王爺交出手中兵權!可祖父為了母妃有依靠遲遲沒有做出決定,這讓父皇心生不滿,對母妃愈加冷淡!只是,人的運氣有時候的確會有些背,外祖父年事已高,在一次戰爭中指揮失誤,讓父皇抓住了把柄,打算處死外祖父!母妃為了蘭王府,跪在皇後的寢宮前三天三夜,父皇這才出來一見,母妃當即表明她月復中的孩子絕對不會與皇後之子爭儲,並劃破自己的容貌自請進冷宮,只求父皇饒了外祖父一家!」淡淡的語氣在紀晴蘺的頭頂響起,只見梅子煦眼神飄渺,那被陽光籠罩住的目光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里面到底藏著怎樣的情緒!
只是,听著他的語氣,紀晴蘺便知,對于這段過往,梅子煦似乎已是看開看淡了,否則語氣不會如此的平和!
「康景帝會如此輕松的放過蘭王府?他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奪回兵權嗎?」那完全不屬于宣武帝的男人,給予紀晴蘺深刻的印象!
康景帝那麼工于心計、精于算計,絕不會因為一名宮妃的保證而放過他等待已久的機會!
听到紀晴蘺的反問,梅子煦唇角不由得勾起,目光自遠方收了回來放在紀晴蘺的身上,身子沿著圓柱緩緩坐下,身手拉過身旁的紀晴蘺,把她帶著清香的身子攬進自己的懷中,輕輕的卻又牢固的抱著,光潔的下巴輕抵紀晴蘺的頭頂,有些滿足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目……
「已經到嘴的肉,他豈會吐出!母妃自然也是明白他心中的算計!便奉上外祖父交由她的兵符,拱手相讓了三分之二的兵權!只是,父皇依舊不放心,逼著母妃喝下毒藥,這才勉強答應了她的要求!自此,父皇便奪了外祖父手中大部分的兵權,母妃住進冷宮,蘭王府只剩虛名!」清淡的語氣在紀晴蘺的頭頂響起,堅定的眼神徐徐睜開,黝黑的眸子透著絲絲冷光,直直的射向王府花園的雜草……
一雙縴細的胳膊緩緩的環上了梅子煦的腰身,紀晴蘺窩在他的懷中,臉頰緊貼著他的胸口,雙目盯著他胸前錦袍上的浮雲暗紋,低低的開口︰「累嗎?」
一個無權無勢又在冷宮出世的皇子,遭人白眼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而蘭貴妃恐怕也是帶著滿心的不敢與憤怒才出此下策,恐怕對于這個康景帝的親身兒子也不會真心對待!
而梅子煦走到今天這一步,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一如紀晴蘺當年在歐陽昊的眼皮底下努力的生存下來一樣,若不用上十二萬分的小心,恐怕他們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累?」寬厚的胸膛微微一震,隨即傳來一道輕輕的反問,隨即紀晴蘺腰上的長臂微微收緊,讓她更加的靠近自己的胸膛……
停頓了一會,梅子煦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這才重新開口︰「在冷宮,無時不刻都在為生存下去而操心,根本就來不及去感受什麼叫累!從出生那一刻開始,母親便沒有用正眼看過我,更別提向其他的母親去摟抱自己的孩子!若不是她身邊的宮女,恐怕這世上早就沒有慕容璽這個人了!直到一歲,我還不會走路!當時父皇知道了我的存在,便命太監把我帶出冷宮,從此開始了殺手的訓練!」
多少次,那雙還沒有學會走路的雙腿因為站不穩而被打骨折;多少次,被宮中的太監侮辱只能吃狗食;多少次,幼小的他被關進鐵籠中,獨自與野獸搏斗;多少次,出去執行任務只剩半條命回來,可即便如此,依舊因為沒有完美的完成任務而被吊在半空中鞭打……
只是,即使他的任務是暗殺,充滿了危險,但他依舊不願意回去見母親!
因為他的母親比那座冷宮還要冰冷,他回去無疑便是听母親陳述當年破相之屈,讓他一定要掌握皇權,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口中的話徐徐說來,說者口氣平淡,但听者卻已是下唇緊咬,眼中冷冷的射出殺氣……
听到蘭貴妃當初身懷六甲喝下毒藥,紀晴蘺有些擔憂的直起身子,仔細的查看著梅子煦的臉色,口氣不穩道︰「那毒藥有解藥嗎?」
梅子煦望進她那焦急的眼中,那黑白分明的眼中盛載著他的身影,讓梅子煦淡淡一笑,舉起手輕撫那潔白無暇的凝脂,溫暖的指月復拂過那白里透紅的臉頰,緩緩開口︰「還記得宣武帝六十大壽我和師伯出現在皇宮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