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外天,靈山聖境
波雲氤氳生,靈息夢夷澤。
面前宏偉勝天宮,九百九十九階,輕踏步伐,所過之處,輕霧遙繞,恍然若夢。
白玉寶冠,天衣加身,粹著金絲的飄帶自身側輕垂下來,頸間僅綴以八寶瓔珞,以昭示自己的身份,此刻,男子溫文一笑,真真是好一派寶相莊嚴!
如來座下金蓮,是謂鎮以凡間善惡之淵、萬欲之門,以均萬物,人生萬道!
他手持佛禮,唇角一彎,朗聲道「佛祖,我願棄以三千功德,以龍神金身化為金蓮一瓣,魂識墮須彌芥子之境。」
說話之間,金光暈染,敖玉漾在佛光之下,雙手合十,凝眸淡笑,繼而金光消散,一切又歸于了寂靜。
西天靈山大殿,「佛祖,此行是為我那小徒兒。」
「旃檀功德佛,本有今無,本無今有。三世有法,一切皆為緣。」
雙手合十,「三藏悟之。三藏願留下,助徒兒一臂之力。」
玉兒,既是命定的劫數,萬望須彌一度,早日醒世。
卻說身旁那猴頭抓耳撓腮,「佛祖,你就告訴俺老孫,俺那小師弟,到底如何了?」
佛祖一笑,手一揮,金色旋繞,「悟空,記著,將此速速送往西海水晶宮,交予摩昂太子手中,以救人性命。」
那廂猴頭還不待回轉,已隨著佛光離了靈山,來不及咒罵,轉眼已到了西海。
手中泛著金光之物,「唔,竟然是聖金蓮。」那孫猴子,猴眼一綸轉,抓抓毛發,心下存著疑惑,這聖金蓮八成是同師弟有關,看來茲事體大。
金箍棒一撈,那孫猴子本欲一個筋斗,再往那西天去找如來給問個清楚。
「悟空。」
卻見著一雲層降下,雲上之人,身旁伴有一對金童玉女,正是南海觀音大士。
「唔,菩薩是來西海,還是來尋俺老孫吶?」,手卻已不動聲色得將金蓮藏了個仔細。
「悟空,我與你同行,一道去的西海。」觀音頷首。
淨瓶輕移。
金蓮入體,塑以金身,再以精魄、龍元凝以神魂。
那躺在床上的小女圭女圭,命已無虞。
「多謝菩薩。」
「摩昂太子,佛祖特派我來此,度一人。」
「菩薩請講。」
觀音一笑,「便是這小女圭女圭。」
敖摩昂面色鎮定,心下已是混亂一片,只拂袖離去,「我西海龍宮,從此再無此人。」
眼前、耳旁,仿若有著千人在言訴,眉頭深鎖。
敖寸心︰大哥,我還是要感謝他。從今以後,寸心有了寧兒,寸心會努力成為一個好母親的,寧兒有了寸心,我們倆人都不會孤獨的。
他想,那時,三妹的笑容是多麼的美麗。
畫面一轉,慘白的臉,淚水盈盈,大哥,寧兒就是寸心的命啊。若是容不下她,寸心甘願離了西海,只尋了一處地方,能容我與寧兒相依為命。
一會兒子,又成了三弟。
敖玉︰大哥,我當日強留下玥兒的一縷龍息,是不是錯了?三妹若知曉,定會恨我。
離去西海那日,
敖玉淡然一笑,大哥,當日種下之因,便是今日之果。敖玉,無悔。只是苦了三妹與寧兒。
那樣挺直的脊背,在敖摩昂看來,卻是心下一痛。
……
「菩薩,你要帶這小女圭女圭去哪?」
「去她該去的地方。」
「大聖請留步!」
孫悟空雙眼提溜一轉,「那金蓮已送到,俺老孫,就先回花果山去了。」這趟子渾水,還是不灘為妙。
卻听觀音沉聲道,「悟空,這也是你們當日造下的孽。」
「唔,菩薩此言何故?」
「你且隨我來便是。」
說完也不好拒絕,且那孫猴子已被勾起了好奇心,一踏筋斗雲,與著觀音大士一眾,前往了南海紫竹林道場。
此時,站立池畔,幾雙眼楮,統統盯著這據說是能淨化三界一切污垢的華雲池,那小女圭女圭徑自躺在池中央。
觀音大士,執起一楊柳枝,一點一點拂過,金光瞬時掠過。
須臾,一層淡灰的淺霧,從女女圭女圭的眉間升騰起來,進而漸漸匯總,成型,竟是一妙齡女子的形態,而那氣息也頗為熟悉。小女圭女圭的額上卻是多出了一瓣金蓮,熠熠搖曳,進而隱去。
悟空心道︰難怪俺老孫剛才瞧不清這小女圭女圭的真身,只瞧見了一團迷霧,原是有著這層魂識的干擾啊!
突然,悟空因著火眼金楮,分辨出了那魂識的原型,當下厲聲大作,執著金箍棒就要一棒打下!
「大聖,且慢。」
「菩薩,當年那呆子一耙,竟是未將這妖孽給打死。俺老孫…」
「大聖,出家之人怎可再造殺孽。你且先看看這個。」
卻說,觀音大士柳枝一揮,掃過那層虛弱的魂識。
眾人的眼前開始出現了一些畫面,孫悟空最先反應過來,竟是當日取經途中路過祭賽國之景,不同之處在于,這是基于萬聖公主的角度。
片段流轉,時間塵埃之下,真相原是如此。
當日,萬聖公主敖祁玥犯下之行,都是為那九頭蟲所控制,雖是她所為,全非她本意。
「萬聖公主,罪不致死,卻因爾等喪命。」
「悟空,你現在可明了?當日,你變成九頭蟲騙于她,害她因緣喪命,可是如此。」
「菩薩,即是如此,俺老孫承認,卻是俺老孫的錯。菩薩,你說吧,該罰俺老孫,俺老孫一並受了。是俺對不住了這萬聖公主。」
「你那小師弟,本與這萬聖公主有一世之緣,因此才造下了這番孽障,當日他強留下了這烏金小龍的一縷龍息,以心頭血養之。卻不料,這小龍的魂識混混沌沌,因生前受那九頭蟲影響過深,殘存了一絲怨念,竟是憑著氣息進入了這小女圭女圭的身體中,與她糾纏了百年,也害苦了這女圭女圭。」
「菩薩,這。」
「悟空,你有火眼金楮,這小女圭女圭的真身,你可也看清了。」
孫悟空如今瞧著那小女圭女圭,不由一驚「那小女圭女圭竟是…」難怪,這小龍的魂識會進了她的身。當年二郎真君助他師徒幾人殺了九頭蟲,沒成想這前因竟會累了他自家的閨女!
觀音大士微微頷首,「悟空,本座便罰你將這小龍的魂識帶回峨眉山,直到助她復生。」,楊柳枝劃過,那魂識已漸漸清明,灰色氣息盡褪,蛻化成單純的元白之色。
悟空依言,將那魂識好生收攏,又是好一陣抓耳撓腮,「菩薩。」,躊躇言道「那楊家這個小女圭女圭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