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顆漾著紅色光芒的珠子,物歸原主。
她敲了敲腦袋,又偏瞧了那女女圭女圭一眼,許是沉睡多年,怎連著記憶也給遺落掉了。
他是她的師傅,高高在上的師傅,于他而言,她僅是他的徒兒,除此之外,再無牽連。
而現在,恐怕連這層都已掩去。
「終歸,還是清毓,欠了你。」
低垂的羽睫,沉下點點斑駁,翩躚、一顫,似是在無聲訴說著經年往事。
當年,一滴神血,便能復活了蚩尤。
那今時呢?
「師傅,這是我欠你的。」
她閉了眼,眉間,暈過一滴紅光,唚著七彩的光暈,在女女圭女圭的額間隱去。
做完這一切,她蒼白著臉,輕輕一笑,「這樣,便不會了。」她不再欠他了,唇畔微卷,「這樣真好。」
一滴神血,便是一條命啊。
「清毓,你可知我神族最珍貴的寶物在何處?」
黑眸一閃,她歪著腦袋,「這還不簡單,可是娘娘留下的女媧石?還是血玲瓏?」,還是,掰著手指,一陣抓耳撓腮。
族長仁慈的雙目靜靜觀著她稚女敕的言行,只笑笑卻並未作答。
直到,成年禮的那一回,屬于神族的成年禮上。
盛裝的她,高貴、典雅,接過族長手中象征權力的權杖,一切按部就班進行著。
「清毓,殿下。」族長握著她的手,顫顫發抖,
「族長爺爺。」
「清毓,身負神族血統,你便是我神族最珍貴的寶物。」
「清毓,記住了,一定要好好保全自己。」
三滴神血,三滴神血,她統共不過這三滴啊。
一滴救了蚩尤,一滴給了三界,還有一滴,還只剩一滴了。
她笑了,目光不知看向了何處,漆黑的瞳仁閃過一絲亮光,
唇畔稍淺,「小九,你等不到我了。」
侯在院中的諸人。
突然,一樣物什,伴著金色的光芒,暈染著五彩神光沖破屋頂,懸浮在了半空。
東華最先反應過來,可是雙眼,卻瞧向了那扇緊閉著的門處。
「何苦如此。」
耳邊劃過一絲苦笑,他怵然往那兒瞧去,意外得並未瞧見一絲身影。
「風清毓呢?。「沅慧想著那名女子,委實感同身受,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須臾,神光隱去,金色的光暈之中,一聲龍吟襲過,然後盤桓的金色龍身幻化成了一個十五六歲的美貌少女。
眾人瞧著,正是本該傷重的寧兒。
「你,且好好待他。」
「誰?」沒有聲音回答她,清風唯帶著一陣笑聲拂過她的耳邊。
小寧兒睜了眼,沅慧下意識得瞧去,這雙黑眸,竟也是這般美麗、動人。
靈霄寶殿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哎呦,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呀!」
王母的臉色,已隨著那昆侖山下的戰局,陰沉了不少,此時這撒潑者,倒是膽大妄為的過分了。
眾人小喘著氣,視線瞄過,卻是一向持重的老君。
來不及反應,「轟隆」一聲,視線循去,瞧著神斧已落,那華山已被劈了開去。
「陛下,娘娘,你們輸了。」
此時,西海深處,誰也沒有發現,女子腕上一輪銀光閃過,手上的物什似是要活泛起來。
「公主,公主。」嘩啦一聲,妙歌手中的器物應聲掉落,一雙睜大的眸,閃爍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怎麼會?」
那*上空空如也,可是妙歌明明記著,前一刻,公主明明沉睡著呀。
出事了。
敖寸心,對這一切倒是毫無知曉的,只是,這身上委實是一陣沉重,她費力得睜眼,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碾過了似的。
烏黑的夜色,她瞧不清周邊的環境,更不好判斷此是何處,隱約听見水聲。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無聲得打量著周邊的一切。
想要坐起身上,卻感到一陣沉重,她微微動了動龍爪子,戳了一下,沒動,戳一下,軟的,肉乎的,再戳了下,有點兒疼了,她略帶氣惱得呼了口氣,手中運力,才將那壓在身上的物什推了開去。
「噗通。」一聲,竟是掉落在了一旁的池子里。
「哼,誰叫你壓著了本公主。」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半彎了唇角,拍拍手,半是滿意得起身,卻未防備,被濺上的水花打著,腳下一陣生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