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影子印在屏風上,「誰,誰在那里?」
翠鶯小心翼翼的靠近,步伐緩慢輕巧,但急促的呼吸聲還是暴露了她,但是那人似乎並不畏懼。一般的飛賊見到屋主回來都會逃開,如果是采啊花大盜的話此人卻並未行動,翠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排除了前兩個可能,剩下最後一個,那便是此人是專門等她進去,然後再殺人滅口的。呼吸加重,嗓子眼像被扼住,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來,雙腿發軟,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她無法抬起。
她站在原地,不知是進是退,紅燭燃燒半響, 啪啪的爆裂聲在寂靜的空氣中突兀的響起,搖晃的微光在黑暗的室內閃爍,她心里的害怕也在加劇。
按理說,如果一個正常人遇到危及性命的時刻大多會拔腿就跑,但她是想跑都跑不了,她怕一抬腿,整個人就會摔倒在地,那樣殺生之禍將會來得更快。呼救也無法做到,她只能干傻的站在原地,等待尋夜的更夫來救她。
如果讓她再呆上半刻,她一定會支撐不住自己,全身都在僵硬的叫囂著,舉著燭台的手已經無力,燭台堪堪要從手中滑下。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就這麼個弱不禁風的身體怎麼跟一個殺手來比,還說要等更人來救命,恐怕等更夫來時,她已是一具尸體了。
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佔據她的整個腦海,拿著燭台的手微微松開,「啪。」的一聲燭台掉落在地。蠟燭也熄滅了,四周恢復了黑暗,翠鶯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王子喬晃了晃有些發暈的頭部,朦朧中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傍晚回來時,他不過是喝了幾杯酒,不勝酒力干脆趴在桌子上休息,沒想到醒來時天已經暗了。天暗了,他只好搖晃著去點燈,他的夜視很好,一轉身就看到翠鶯那有些怪異的姿勢,「你在哪里干嘛?怎麼不開燈?」王子喬奇怪的問道。
翠鶯真是欲哭無淚,原來鬧了半天,一切不過是她的臆想,映在屏風上的人哪是殺手分明就是她的顧客,可也不怪她臆想,自古以來人們都說三更鬼,四更雞這兩個時間是最危險的,她會亂想那也是現實所逼,大半夜的誰會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鬼,不是偷兒而是她的顧客呢。她緩緩的收回手,讓一切變得自然,「我在習舞。」
王子喬點頭表示知道,但是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不動聲色的檢查了一下屋子,屋門後的燭台不見了,難道有宵小之輩來過?搖搖頭,他覺得不可能,不管他如何醉,只要別人進ru他的地盤,他一定會發現。
翠鶯看了他一會兒,覺得面前的人估計一時半刻不會理她,于是她放松了身體,扭轉了一下筋骨,想要走到桌前喝杯茶,剛才站了那麼久,現在她又累又渴,只想喝點水然後倒床就睡。
疲憊的人總是會放下心里防備,不管不顧,當她把腳放在地面時,她就知道壞了,破碎的燭台發揮它最後的能力,深深的刺進她的腳心,「唔。」
王子喬終于知道,燭台在哪里了,可不就在這個女人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