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時間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當你發現它很難熬時,它在不知不覺中就過了一天,後來就過了一年,然後就是一生,當你回首時就會發現,原來一生的時光也不過是白駒過隙,如此而已。
翠鶯在百無聊賴之中,閑得發慌之下,便數了數花朵的數量,看一看白雲的形狀,然後猛然發現太陽已經落山,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庭院里,暖光濃濃。
明柳輕步上前,「姑娘,二少爺差人來喚了,讓奴婢服侍姑娘更衣吧,人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翠鶯走在前頭,步履輕盈,明柳跟在後頭,一臉的笑容。
翠鶯像前幾次那般阻止明柳想要服侍自己的動作,然後自己一個人擺弄騎裝,只是那些世家子女的騎裝,她模都沒有模過,更何況是穿在身上了,也不知是如何個穿法,擺弄了好一會兒都沒個章法,眼見人可能要在外面等急了,自己也急了,但她越急越亂,還是明柳上前幫她一件一件的穿好。
翠鶯生得一張瓜子臉,秋眸若水,穿上騎裝後反而缺了那種颯爽英姿,因它是收身的樣式,反而把翠鶯襯出一段**來,翠鶯站在鏡子面前,銅鏡映著她的身姿,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就像,就像在畫舫里的那些小姐一樣,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直覺就想要把衣服月兌下。
她不知道這些東西,但明柳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丫頭,她攔住了翠鶯想要月兌下衣服的手,「姑娘可千萬別月兌,原先姑娘高高興興的接了騎裝,二少爺高興著呢,現在你反而不穿了,豈不是要讓二少爺生氣。」她不知道二少爺的意圖,但既然是二少爺的吩咐那她們只有遵守的份。
翠鶯听了明柳的話,想了想,就收了手。那個人脾氣那麼古怪,她要是惹了他不高興,到時候倒霉的還是她自己和她周圍的人,要知道她現在可是有牢獄之災的人,而且環兒的下落還要靠他才能找到,她還是不要惹他才好。
換了衣服,明柳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拿上馬鞭,翠鶯和明柳坐上馬車到王子喬說的馬場。
遠遠的,她掀開車簾就看到王子喬正騎在馬上,手拿著鞭子,驅使馬兒在噠噠的走著,翠鶯心想真是不公平,為什麼他穿著騎裝就那麼好看,而她穿著騎裝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王子喬也看到她了,調轉馬頭朝她們走來。他有些詫異,怎麼這個騎馬裝穿到她身上就顯得那麼怪異呢?具體是哪里怪異他一時半會還察覺不出來,到了馬車跟前下馬,明柳把她扶下馬車後,王子喬差人把她的馬牽來。
翠鶯必須得承認,她在那一瞬間有一種想要嚎啕大哭的沖動,她的馬和王子喬的馬在個頭上整整差了一半,而且看起來還超級弱,像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馬駒。
她一路上在心里所做的種種心理建設在一瞬間崩塌了,例如會不會從馬上摔下來啊?馬會不會發狂啊這些設想,在這一瞬間都化作飛灰,隨風而散。
王子喬折扇而立,「你現在是初學者,就先用這批小馬駒吧,等你練好了,我再送給你一匹純種的汗血寶馬。」這個並不是小馬駒,而是矮種馬,因其性格溫馴,腳力好,一般都被用來當做初學者的練習對象。瞅了瞅翠鶯的小臉,他堅決的一臉別看我的馬,你現在別想練這匹馬的表情。
但翠鶯的臉色實在是太蒼白了,他想了想,松口道︰「如果你待會騎馬的時候表現好的話,我可以帶你坐上我的馬溜達一圈。」
翠鶯低下頭,心里衡量了一下,嗯,還不錯,至少可以坐上高頭大馬溜達一圈,還是很劃算的。她點點頭,牽住自己的小馬走進馬場,在明柳的幫忙下穩穩的坐上去。
初時有些不習慣,而且這匹馬可能還不習慣有人坐在身上,顯得有些躁動,翠鶯有些害怕,只好牢牢捉住前面的鬃繩,但是她捉得太緊了,馬兒不但沒有停止,反而不停的擺頭走動。
王子喬實在看不過去她這麼笨,只好出聲指導她,「你別捉的太緊,放松下來,你輕輕拍它的頭,撫模它的頭部。「
翠鶯跟著他的指導,一步一個執行,馬真的慢慢停止的躁動,等她拿著明柳遞給她的胡蘿卜遞到馬兒嘴里時,它終于溫馴下來了。
根據他教給她的步驟,首先要讓小馬駒熟悉她的味道,然後與小馬駒培養感情,到時候小馬駒就任她驅使了。
她輕輕的撫模它的頭部,還有脖子,時不時的遞上一根胡蘿卜,等到把小馬駒喂得它再也不想吃胡蘿卜,它也終于熟悉她的味道了,不過這時候,小馬駒也不能跑,因為它太飽了,跑不動,翠鶯只好牽住繩子,帶著馬兒一顛一顛的散步。
王子喬在一邊馳聘,她就顛顛的像個小老兒似的晃悠著腦袋和馬兒一邊走一邊交流感情。王子喬偶爾騎著馬從她們身邊擦肩而過時都要忍俊不禁,夸一句,「真逗。「
每當這時,翠鶯就更愜意了,顯然把他的話當成真正的夸獎一般,一人一馬都眯著眼楮,散發出幸福的光芒,還互勉的你模模我,我蹭蹭你,十足的親密小伙伴。
天色完全暗了後,王子喬吩咐小廝們把馬兒都送回馬廄里,臨別時,小馬駒依依不舍用頭蹭了翠鶯好幾下,但最後還是被人帶進馬廄里。
翠鶯今天沒有坐高頭大馬,本來王子喬看她今天的表現出乎意料的很好,邀請她到他的愛駒坐一坐,順便溜達一圈,但是被翠鶯給拒絕了,因為那時候她正和小馬駒打得火熱呢,你儂我儂的,于是果斷的拒絕了高頭大馬的邀請,轉而和小馬駒培養感情。
雖然沒有坐高頭大馬,但她今天很高興,王子喬適時的奉上一則讓更高興的消息。
他輕佻的說道︰「明天,爺帶你來看賽馬,到時你可要為爺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