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竟是在如此出人意料的情況之下。
「她是誰?」
文武百官、後宮妃嬪、皇子公主們議論紛紜。
在眾人百般疑惑的目光中,李從珂護著蓮溪走入了神龍殿。
施針,運針,穩住心脈;
針刺放血,排出體內之毒;
配藥煎煮,灌湯解毒;
……
蓮溪有條不紊地為皇上診治,年紀尚輕,卻下針果斷,取穴精準,用藥得宜。
恭候在側的太醫們不得不自愧弗如,佩服得五體投地。
三天三夜,她沒有真正合過眼,寸步不離地守在龍床前。
「謝謝你,蓮溪!」撫著她越發縴瘦的柔荑,李從珂心疼、感激。
「這是我應盡的綿薄之力,只盼著皇上能早日安好。」她面容蒼白憔悴,雙眸布滿血絲,已是非常疲倦,嘴角仍掛著一抹淺笑。
又過了漫長的**,天邊漸漸泛出了魚肚白。
仿佛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睡了很久,皇上緩緩地睜開了眼楮。
覺得頭腦還有些暈乎,但是身子舒坦了不少,他扭轉頭,就被伏在床沿睡著的倩影吸引住了目光。
她身段嬌小玲瓏,粉淨羅衫更襯出縴弱。
螓首蛾眉,鼻若瓊瑤,素面未施脂粉,卻難掩絕艷的姿容,令六宮粉黛均無顏色。
後宮佳麗三千,她的天然雕飾、超凡月兌塵,朕從未見過。
皇上動了一子,驚醒了小憩中的蓮溪。
「皇上!皇上您醒了?」她喜出望外,忙起身跪在龍床前。
「父皇!好些了嗎?」李從珂領著太醫宮女們聞聲而至。
看到他,就想起朝堂上公然抗婚的事,皇上心里憋著氣,蹙眉不願搭理他。
繼續饒有興致的問蓮溪︰「你是何人?」
「回皇上,民女劉蓮溪。」她彬彬有禮地答話,落落大方,「恭祝皇上龍體康健!」
「父皇,」李從珂跪在蓮溪身旁,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她就是兒臣今生要娶的人,太醫劉直的女兒。」
兩抹酡紅染上蓮溪的臉頰。
驀地,皇上臉色沉了下來,冷然的眼里升騰起熊熊怒意,直瞪著她。
蓮溪感到一股寒意襲來,無所適從這樣令人膽戰心驚的瞪視。
「父皇,您怎麼了?」李從珂訝異他的龍顏突變。
用手臂勉強支撐起身體,發顫的手指著蓮溪,皇上咬牙迸出一句︰「你滾!滾出去!」
「父皇!這是為何?」
「就是劉直害死了你的母妃!」皇上捂著胸口,痛徹心扉地低吼,怒睜著雙眼,目眥欲裂。
突然一口黑血吐出,他仰頭倒下,昏了過去,龍袍上血跡殷然。
「父皇!」李從珂驚呼,撲上前去。
「陛下!陛下!」
太醫宮女們慌了手腳。
蓮溪愣坐在原地,皇上的話如晴天霹靂,震得她腦子一片空白,眸中泛出層層水霧。
「奇跡!」診脈後,太醫們難以置信地嘆道︰「陛下脈象平和,氣色如常,已無大礙!」
半晌,蓮溪搖晃著站起身,面如白紙,幽幽地說︰「皇上一時氣逆昏厥,片刻自可蘇醒。體內毒血已吐盡,再以湯藥悉心調養幾日,便可痊愈。」
李從珂回轉頭,上前抱住她虛弱得快要倒下的身子。
「蓮溪!」
「皇上已無大恙,我……該離宮了。」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推拒他的懷抱。
李從珂卻將她摟得更緊,「你要去哪里?休想離開我!」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抗拒,鷹隼般的雙眸直望到她的眼楮深處。
「父皇說的話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你爹會害死我母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蓮溪拼命搖頭,掙扎著想要逃離他,眸中的水霧已化作淚珠流淌。
「沒弄清楚這件事之前,你必須留在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