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良久不說話,臉色陰雲密布,他拿起桌上的青花瓷杯,桌上的水漬還未干,放唇邊輕輕吹氣,下巴上的胡須隨著頭左右擺動,抿一口,「也罷,你意已決,為師也不好勉強。」
我歡yu起來,「師父,茶早已溫熱,其實大可省去吹茶環節。」
師父一時羞赧,嗔怒道︰「為師吹的是茶葉!」
咯咯笑聲從杯中傳來,我與師父相視而笑。
門忽的開了。
扭頭望去,崖邪鐵青的臉讓我頓時緊張起來。
心中大喊一聲。
不好!
他沒有看我,徑直走到師父身邊,我隱隱感到他的長袍帶起的風從我手背上劃過。
「爺爺,她要去哪兒尋求探求真相?」
師父沒有答話,低頭固執的吹著茶葉,搖頭晃腦。
短暫的靜默使我極為忐忑,我小聲道︰「隱林,因為那是……」
話被崖邪打斷,「當真是那?」,只是他依舊沒有看我,直直盯著坐那喝茶的師父,「」
「……」
師父依舊不言不語,仿若崖邪並不存在一般,我有些惱怒,擠到他與師父中間,「是!我能清晰記得第一次見到谷獨的地方便是隱林,我要找他,也只有那里可尋。」
崖邪如碎星閃爍的眼眸逐漸陰沉黯淡下去,風雲暗涌,他在生氣。
如鷹的手掌鉗住我的雙肩,「隱林?我不覺得你進了那里除了死,還能有其他出路。」
我欲要爭辯,听到身後傳來嚶嚶之音,回首,無人,低頭,一只手掌撐在桌面上,我大叫一聲跳開。
「師……師父,您怎麼掉地上了!」
「你再用點兒力,我可就去閻王爺處喝小酒咯!」
原來閻王爺在那個時空都存在,這才是個無法缺失的神位,無論哪里,鮮活的生命都總歸要走進土里。
「崖邪,不用理會她,讓她去,身手敏捷力大無窮,哪里能死在里面。」師父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腰,如果氣的可以冒煙,我想他的樣子定是那高高的煙囪。
我慌忙扶起他,「師父,您怎麼不看著點兒。」
「難不成還是為師的錯?」他皺著眉,朝崖邪擠擠眼,竟也擠出一滴淚來,「你看看,我一人把她辛苦拉扯大,哪曾想大了竟也不知尊師,還不如你這個剛來谷中幾日的人疼我。」扯著衣袖朝臉上抹。
我沒想到在這個緊要關頭,師父會來這樣一出戲,倒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只得賠笑。
「師父,徒兒錯了,只是徒兒正跟崖邪談判,您不是妄想他來阻止我吧?」
師父骨骼精奇硬朗,剛剛一跤著實無礙,在他摔過的跟頭里,這個等級連初級都稱不上,那樣的師父,我也自然不會想到他是受人敬仰與膜拜的佔星師。
回頭朝崖邪看去,他依舊一臉鐵青,看著我們一哭一鬧。
「跟我談判?桐兮,這件事上,我並未打算與你商量,隱林,你不能去。」聲音不怒而威,那是來自天子的威嚴。
「為何?」
「隱林中的殺氣,你抵擋不住,桐兮,你束手乏策。」
「如若是谷獨,他不會傷我。」
「若非谷獨,你必死無疑。」
我一時遲疑,如果傷害崖邪的力量並非來自谷獨,該如何,我從未想過。
轉念,谷獨的秘密,我也必須查清。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
「你待在這里,我會給你尋得答案。」
我驚呼,「舊傷未好還要添新傷!」
他凌冽的眼神止住了我的話,「我倒不至于丟了命。」
師父收起玩笑,走到崖邪身邊,附耳而語。
崖邪怪異的眼神望著我。
師父低聲說,「桐兮,去吧,但崖邪必須陪你。」
「師父,他受的傷您也見了,徒兒自己就行。」
「你當自己有多大本事!」師父表情變的嚴肅,聲音驟然高起來,「若非為師無法踏足隱林,定親自去探明,崖邪與你同去,如若不然,你以後也別想再靠近那里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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