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昔日悲傷 第五章 變數

作者 ︰ 辰盞

翌日,顧瀟晴早早便起了**。拉開窗簾瞬間便有千萬縷陽光泄進房內,頓時充滿溫暖的氣息。這倒也讓房內的裝潢顯的有活力了。

下樓倒了一杯溫水入月復,在這秋天的季節,不喝點熱水還真有些對不起自己的身體。

不用說陌詩雨一大早就出去了,看來這一天只能自己打發了。

披了件較厚的風衣,便出門了。在這半山要打到出租車那是比中百萬大獎還要小的幾率,別墅區各各都是富豪,私家車都夠了,哪里還有出租車用武之地。也不知道是陌詩雨的有心,還當真留了一輛車在車庫外,怕是顧瀟晴進不了她家車庫,然後毀其車庫吧。

一路開著緩車至市中心,並無目的,也只得隨便找了地下車庫停了車,準備徒步走巴黎。

咖啡可以說是顧瀟晴最常喝也是最愛的飲品。所以,顧瀟晴自然而然的繞著街邊的咖啡廳走,即使現在不想喝,但聞著那濃郁的香味也總是好的。

秋天著實來了,氣候轉涼,環境也愈發變得成熟起來。秋天,也確是成熟的代名詞,秋風襲來,也是送來清涼和一顆清醒的大腦,沉穩的心。

隨意的走著,偶然瞥見了轉角處的一家咖啡廳正在裝潢,顧瀟晴走進咖啡廳。那是一家不算大的咖啡廳,或者說根本談不上「廳」,倒更像「屋」。

「你好師傅,請問這家咖啡屋是最近剛開始裝潢的嗎?」顧瀟晴用法語和正在裝潢的工人交流。

「是的,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噢我只是想問下這位咖啡屋的店主是誰?」

「店主是我,不好意思讓小姐笑話了。」那位約莫三十左右的男人對著顧瀟晴淳樸一笑。

「沒事,你的店出租嗎?我想開一家咖啡屋。」

「可以啊,現在就可以租給你。」

「好的,租金方面放心。」

「那簽合同吧,原本就想租出去。」說著那位男人便停下手中的工作,爬下了梯子,領著顧瀟晴繞了幾條街道,到了一間平頂房。

顧瀟晴迅速地看過早就擬定好的合同,十分干脆地起筆揮寫下自己的名字。

「謝謝顧小姐合作,那店里的裝潢……」

「就按你的方式裝潢就好,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在店里放置些鮮花。資金方面由我出。」

「好的。那,我領你出去吧。」

「謝謝,改日我再過來看看。」

顧瀟晴改變了主意,不願旅游。開一家香氣四溢的咖啡屋,伴陌詩雨待在巴黎。

***

清晨,轉角處的咖啡屋內早已香氣撲鼻,顧瀟晴正在磨咖啡豆。平淡卻又溫暖的笑容掛在唇邊。

咖啡屋內播放著輕音樂,混雜著濃郁的咖啡氣息,給人帶來舒適的感覺。

突然,咖啡屋的門被推開,迎面走來一位氣質不凡的男子,臉色略帶慌張,開口詢問正在忙活地顧瀟晴。

「小姐你好,能讓我暫時躲避下嗎?」男子的聲音很好听,一如他本人一般干淨、陽光。他指了指一間小房間,其實那也不算是一間房間,只是用純白的木板隔開,用來放置物品的隔間。

顧瀟晴沒有抬頭,依舊磨著她的咖啡豆,但嘴里卻是淡淡地開口︰「嗯。」

男子听聞立刻閃身至隔間,從正門那邊看,木板正巧隔絕了眼光。

不久便有一群女子停在了咖啡屋門前,左顧右盼,似在尋找什麼人。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便轉過角跑向了另外一處地方。

男子見狀,松了一口氣,跨步走到顧瀟晴前。

「謝謝你。」

「不必。」顧瀟晴磨好了咖啡豆,倒入咖啡杯中,又注了一股熱水,加了糖和女乃精,輕輕攪拌。

「坐吧。」顧瀟晴將咖啡放置桌上,供男子品嘗。

「我是洛錦希,就讀藝術學院。謝謝你的咖啡。」洛錦希一臉笑意。

顧瀟晴還未開口,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小晴,我從Alice這出來了,現在去你那。」

顧瀟晴目光看向洛錦希,開口道︰「你多久到?」

「大概二十分鐘。」

「好。」

一字掛斷電話,看向洛錦希的時候,洛錦希再次開口。

「你是中國人?」洛錦希用中文詢問顧瀟晴

顧瀟晴一笑︰「是,顧瀟晴。你好。」

「你好。在異國能遇到同國人的感覺很好。」

顧瀟晴依舊揚著淡淡的笑容笑著,卻轉身重新去磨咖啡豆。

洛錦希輕抿一口咖啡,苦澀的咖啡入唇,滑入胃中,余後又帶有甜味。

「這是什麼咖啡,很好喝。」

「藍山。」

洛錦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抬腕看了看表。

「不好意思顧小姐,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這咖啡的錢下次再給你吧。」

說罷不等顧瀟晴開口,便拉開了門,快步走出門去。

顧瀟晴看了一眼咖啡,低著頭依舊磨著咖啡。

***

冬至

「是,我是顧瀟晴。」顧瀟晴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戴著帽子。圍巾因雙唇的張合而升著白氣,顧瀟晴的手隔著手套握著手機,正漫步走向咖啡屋。

「什麼時候的事。」

話筒那邊傳遞的消息令顧瀟晴錯愕,停住了腳步,細細听著對方說。

「一周前……總之,顧小姐您還是快回來吧。」話筒傳來焦急擔心的男聲,那是顧瀟晴家的管家。

「好,我立刻回來。陳叔,機場接我。」顧瀟晴掛完電話,急忙攔了一輛出租車,開往機場。

途中,正好夠顧瀟晴打個電話與陌詩雨交代。

匆匆買了回國的機票,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飛機起飛後,頃刻沖入雲霄。

而此刻,洛錦希正走到了咖啡屋前,望了望咖啡屋緊關的門,略有失望的離開。

***

飛機抵達中國港城時,已經是次日早晨,陳叔早已在機場等候多時。

「小姐你可算來了,快去醫院看先生吧,他……」陳叔嘆了口氣。

顧瀟晴已顧不得旅途的疲倦,忙開口問道︰「我父親怎麼了?」

「先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了,本來警方也在調查,可後來也不知怎的就說先生他是安眠藥服用過多。那怎麼可能呢,先生的心情我最了解了,他一直都等著小姐你回來,怎麼會服用安眠藥自盡……」陳叔一邊開車到達醫院。

「陳叔,現在公司在誰手里?」

「小姐你的堂哥顧翼。」

顧瀟晴沉默。

隨陳叔到醫院的時候,顧偉立還在監護病房,已經奄奄一息。

顧瀟晴穿上隔離衣,看著睜著雙眼的父親。

顧偉立呆呆地望著顧瀟晴,一個字也沒說。顧瀟晴只覺雙眼已有了水霧,此刻想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愣是哽在了喉間。

等到護士來換藥水時,顧偉立卻是突然開口。

「顧……顧……」顧偉立的聲音虛弱無比,硬是說出了「顧」這詞。

許是要應證顧偉立的反態,護士驚呼一聲。待到醫生趕來時,心電波已然沒了起伏。

顧瀟晴紅了雙眼,卻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顧偉立,他唯一的親人,在幾分鐘前,就在她的身邊,離開了……

離開醫院時已是正午,沒有一位親屬來探望顧偉立,而對于顧瀟晴而言,也不需要了。

下葬顧偉立的時間是明天,雖然失去親人的痛令顧瀟晴難受,但不會影響顧瀟晴的處事。

在家中歇了一會兒,一些人在意料之中敲響了顧家大門。陳叔領著來訪的幾位男人見顧瀟晴。

「小姐,這幾位先生要求見你。」

顧瀟晴翻了一頁雜志「陳叔,你先出去吧。」

陳叔動動唇,還是退了出去。

「顧小姐,請你和這所房子里的人都在一天之內搬離。這是顧總的意思。」

「顧總?」顧瀟晴冷哼一聲。

「顧翼顧總裁,他現在是YOL的總裁。」

「是麼,我是上任總裁的獨女,難道不應該是我麼。」

「顧小姐剛回國可能還不知道,您的父親是留了遺囑,將YOL交給顧總的。」說罷,那個領頭的男人將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還請顧小姐速搬離。」

顧瀟晴這才將目光從雜志中挪出,拿著文件起身直視著他。她看到男人眼中濃濃的不屑,語氣又是冷了幾分。

「請你轉告顧翼,我顧瀟晴還沒死。」

男人不理會顧瀟晴的話︰「顧總還說,您父親生前因投資失敗賠了一千萬,因為這棟房子和公司是屬于顧總的。所以,這一千萬與顧總毫無干系,父債子還……」男人說完,還特意揚頭,瞥了一眼顧瀟晴,眼中是嘲諷!

顧瀟晴徑自離去,吩咐了陳叔遣散佣人,本就因顧偉立的逝世而謀取些小利益走人的佣人不少,此刻家中也是剩下陳叔夫妻和一兩個來顧家時間較久的佣人。

「陳叔,這張卡你拿著,密碼是我的生日,這張卡不是我的,所以不會被凍結。您拿著卡取些錢幫我給那幾個佣人,剩下的您和陳媽拿去用。」不等陳叔開口,顧瀟晴已經抱著幾只大紙箱上車離去。

「哎,小姐真是苦啊!」陳叔看著遠馳而去的車,嘆了口氣。

顧瀟晴暫時搬到了陌詩雨在港城的房子,隨意地收拾了幾下,給陌詩雨打個電話報平安。

***

今年的冬至比往年提前了一天。二十二號清晨,顧瀟晴將顧偉立送去火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完成了下葬。

在冰冷的墓碑前,放置著一束白菊,顧偉立生前喜愛的花。

陳叔趕到了墓地,陪著顧瀟晴安靜的站著。

顧瀟晴一身黑裝站在墓碑前,望著墓碑上那笑容,沒有哭泣,沒有流淚,只是靜靜地站著,定楮望著那張照片,眸中翻轉著不知名的暗流。

港城的冬季歷來是不下雪的,今年格外冷冽,此刻竟也飄著雪花,零零散散地下了一場小雪。

「小姐,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現在你不是佣人。」顧瀟晴冷清的聲音擴散在低溫的空氣中,顯得更加冷漠。

陳叔想開口,卻听到了車門關上的聲音,扭頭便看見韓亦朗帶著韓銘宸往這邊走來。

韓銘宸上前,同樣地擺放了一束白菊。

顧瀟晴轉身︰「叔叔,還有哥,謝謝你們來看望我父親。」

韓銘宸看著顧瀟晴猶如一泓深不見底的黑潭的雙眸,沉默著不說話。

韓亦朗也只是輕聲「嗯」。

「叔叔、哥,我先走了。」

顧瀟晴快步離開墓地,攔了出租車離去。

韓銘宸望著離去的出租車和墓碑旁的白菊,眸光冷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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