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灝談完項目的時候，時間還算早。于是便帶著顧瀟晴回了老宅。
剛進大門，顧瀟晴的手機便不安地震動起來。和秦言灝打了聲招呼，就獨自走向外面，讓秦言灝在大門等待會兒。
「小晴，是我。」剛接起電話，就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響。
「嗯。」
「你和秦言灝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為什麼要訂婚。」剛應聲，韓銘宸確定了顧瀟晴在听，一次性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在顧瀟晴僅有的記憶中，韓銘宸從來不會對自己說那麼多話，也不會質問自己所做的一切決定。
「小晴，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你覺得我是在鬧脾氣？鬧什麼？」顧瀟晴輕哼一聲，繼續說道:「如果你認為我這是在鬧脾氣，那就鬧脾氣吧。」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繼而說道:「小晴，微希望你考慮清楚，在你不了解秦言灝這個人的情況下，別搭上自己的幸福。」頓了頓，韓銘宸以他獨有的淡漠說:「顧叔叔下葬不久，尸骨未寒。」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韓銘宸可以確定，這一通電話，絕對干擾了她和秦言灝的訂婚宴。
而事實也如韓銘宸猜測一樣，顧瀟晴終是沒有考慮周全。同時，她也明白了，不能被仇恨所控制，哪怕多恨。
將手機放回兜中，慢步走向不遠處的秦言灝。
「我有話想和你說。」顧瀟晴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他，就直接省去了稱呼。
秦言灝瞳孔微縮，顯得低沉而又深邃，靜靜地等待著顧瀟晴開口。
「訂婚的事可以先放下嗎？」顧瀟晴輕吁一口氣，緩緩地說著。其實心里有幾分愧疚和不安，但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秦言灝對顧瀟晴的了解雖不如韓銘宸，可也是知道點。剛剛那一通電話，就是干擾她的主要原因。可是他想不通，那通電話是誰打的。
在港城和顧瀟晴關系好的人，幾乎都不在港城。她阿姨一家出國旅游了，她的爺爺女乃女乃在滬城養老，陌詩雨在巴黎，如果沒有意外，這兩個最好的親人是還不知道顧偉立逝世的消息的，那麼顧瀟晴訂婚的事情也不可能知道。而陌詩雨，應該也不會知道。
最有可能的是韓銘宸一家。不過以韓銘宸對顧瀟晴的態度，似乎不該是他。
不過凡事沒有絕對，如果真的是韓銘宸的話……
秦言灝微眯雙眸，依然是溫溫地開口:「好，依你。」
顧瀟晴還是抓住了秦言灝眸底的陰霾，秦言灝稍縱即逝的情感控制的極好。如果不是她留心，怕也抓不到，甚至還會以為如他的口氣般毫無波瀾。
「那還進去嗎？」秦言灝又是溫溫地問了一句。
「我有些不太舒服。」顧瀟晴淡淡地說著，秦言灝立刻領會，便上車，帶著顧瀟晴離開了。
而秦宅陽台上，一位貴婦目睹了這場到來及離開。從听到汽車的聲音，她就知道她兒子回來了，只是沒有想到會帶回來一位女孩。此刻，她的面色略帶不悅。
她之所以沒有開口，是想看看這位女孩如何，能讓她的兒子領回家。卻沒想到竟是這樣。
***
秦言灝開車送顧瀟晴到家，說了聲「有事打電話給我，聖誕快樂。」便離開了。
一場繁華一場空，來來去去陪伴自己的只有自己。
找到放在沙發上的小包，重新穿上了長靴，便出門了。
港大是港城最著名的大學，當年顧瀟晴還未去留學的時候，曾在這里讀過半年，算起來自己也算是港大的一份子。
也是在這所大學，她認識了陌詩雨。
不過後來，陌詩雨也到法國的藝術學院留學了。
站在港大門前，大理石修飾的左右兩石柱，一旁是用燙金字體書寫的「港大」。
港大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通向「森林」深處。
聖誕節的歡愉穿梭在校園，幾乎可見每一位學生臉上掛著的笑容。聖誕對于他們而言，就如同*節一樣美好。
這段時間經常的頭痛，胸口悶，令她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些往事。即使那些片段零碎不堪，可拼湊起來也有一些事可知曉。
比如，從片段中可以知道那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是自己。那個時候，唯一的願望是和「宸」在一起。雖然，顧瀟晴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宸」的存在。
今日是聖誕，顧瀟晴內心深處的渴望仿佛被喚醒，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在聖誕唯一的願望，就是在平安夜下一場雪，等到第二天早晨，和爸爸一起出去堆雪人。
哪怕是現在，顧瀟晴也不否認，她覺得聖誕本該有雪，那樣才浪漫。
可是港城的天氣，使顧瀟晴兒時的簡單願望次次破裂。而如今，仿佛也只是夢一場罷了。前幾日的小雪，早已斷盡。
顧瀟晴的穿著與穿著校服的她們而言，屬于異類，所以很快便引人注目。
人群中好奇的她們紛紛猜測這樣一個唯美的女子會是誰。偶爾有一兩個當年和顧瀟晴同班的同學認出了顧瀟晴，也只是默嘆，即使有人詢問，也是不敢開口的。畢竟，當年的她雖然年幼，但氣勢及背景就是無人比擬的。
一對情侶經過這里，看見了站在不遠處氣質不凡的顧瀟晴。
「瑜杰，這是誰啊，真漂亮。」女子笑的天真爛漫，歡快地開口問。
被喚作瑜杰的男子扭頭看向顧瀟晴，幾乎只需要一秒的時間，他就可以斷定那是顧瀟晴。
「顧氏千金。」
「她來這干嘛。」
「估計是來看望港大吧，她也算是這兒的學生。」
「是嗎？那就是說她是我的學姐咯。」女子眼楮一亮，閃著不知名的光澤。
「小柔，走吧，我們還要去吃飯呢。」瑜杰拉著小柔，欲要離開這里。
「不嘛，既然有這麼漂亮的學姐，不認識一下多可惜啊。」說罷小柔便松開瑜杰的手，快步跑向顧瀟晴。
「你好，顧學姐。我是你的學妹，慕小柔。」慕小柔歡快地伸出手。瑜杰瞥見這一幕，心里不禁犯愁。慕小柔這麼熱情去和顧瀟晴打招呼，怕是會熱臉貼冷**了。
想去拉慕小柔回來，可又怕在顧瀟晴面前丟了慕小柔的面子，跟他翻臉。于是，躊躇了一番後，還是決定站在原地等待。
顧瀟晴漠視這個女孩，看著女孩眼底的興奮在雀躍，伸出的手也帶著歡愉。
顧瀟晴盯著慕小柔幾秒，也不曾伸出手，開口說話。這令慕小柔有些尷尬，準備收回手沮喪離開。
下一秒手心就有柔軟的皮膚觸模，那是顧瀟晴的手。慕小柔有些開心，可後來發現，顧瀟晴的手是冰涼的。
「顧學姐，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慕小柔關心地問道。
顧瀟晴抽回手，淡淡地回道:「沒事。」
慕小柔卻是不作罷，卸下書包一邊的帶，從包里拿出了粉白兔圖案的手套，套在顧瀟晴的手上。
顧瀟晴來不及阻止，可愛的手套已經套在手上了。
「顧學姐，你別介意，這手套是今天新買的，我沒套過，不髒。」慕小柔以為顧瀟晴是嫌髒，解釋道。
顧瀟晴看著手套，輕啟唇:「謝謝。」
慕小柔見她接受了，更是開心的地拉著她的手走向瑜杰。
「顧學姐，我看你手這麼涼，我想你肯定也沒吃午飯。正好我們要去吃飯，你和我們一起吧。」
顧瀟晴余光瞥見瑜杰，推開慕小柔的手。
「不必了，你和你男朋友去吧，不打擾了。」說著便要月兌下手套，還給慕小柔。
慕小柔一听，急了。趕忙握住顧瀟晴的手:「顧學姐，他不會介意的，我們就一起吧。」說完也不等瑜杰開口，直接一個眼神示意著他「你要是敢開口我就不理你了。」瑜杰也只得把話咽回去。
于是乎，慕小柔左手拉著瑜杰，右手拉著顧瀟晴，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港大，進了一家火鍋店。
「顧學姐，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帶你來這里哦。等我畢業了，我再請你吃大餐。現在，只好委屈你了。」慕小柔說的很誠意，顧瀟晴也不好拒絕:「不會，謝謝你了，小柔。」
慕小柔一听顧瀟晴這麼親切地叫自己，那是全身的興奮因子都在跳躍。
瑜杰也是微微一怔，當年大一的她很冷漠，幾乎不與人親近。這下，顧瀟晴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慕小柔亢奮地點著菜，怕顧瀟晴不適應，又多點了一碗米飯。
顧瀟晴看著熱情忙乎的慕小柔，那火鍋里已經放入了許多食物。
「你讀大幾了？」
慕小柔呆了一兩秒，回道:「哦，顧學姐，我讀大三了。我男朋友叫邱瑜杰，他讀大四。」
顧瀟晴點頭，拿起筷子伸入火鍋內，夾起了一個丸子。慕小柔卻是慌忙地阻止。
「顧學姐，這半鍋里的你不要夾，都是添了辣的，你吃不慣的。」說著欲要將火鍋轉過來，好讓顧瀟晴好夾另一半鍋的食物。邱瑜杰連忙阻止，生怕慕小柔燙著。
顧瀟晴微微一笑:「不用這麼麻煩。」慕小柔看著顧瀟晴笑容，興奮地喊著:「顧學姐你終于笑了，我就說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顧瀟晴卻是愣住了。
這頓飯因為有慕小柔的存在，吃的算是快樂。也是顧瀟晴吃的最歡快的一次。
吃完飯分別時，慕小柔還不忘向顧瀟晴揮揮手:「顧學姐，和你吃飯好開心！聖誕快樂，顧學姐你會很幸福的！」
「謝謝你小柔，你也會很幸福的，聖誕快樂。」顧瀟晴目送慕小柔和邱瑜杰離去，心里有幾分澀澀的味道。
我會幸福麼？不會吧……呵呵……
***
夜幕降臨，溫度低了幾分。
顧瀟晴在家中忙活了一個下午。
中午從火鍋店里出來後經過了一家報刊。于是就進去買了一本美食譜，準備拿回家做些甜點，來趁這些時間學廚藝。
翻了翻食譜，便去超市買了些材料。
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百次的失敗，顧瀟晴終于做出了勉強能吃的曲奇餅干。當她坐下來品嘗她忙活很久的曲奇餅時，看到了窗外漆黑的天空，這才明白已經晚上了。
介于她已經做了餅干，又沒有胃口吃飯，于是決定將一盤曲奇吃完，再用微波爐加熱一杯牛女乃，當成她簡單的晚餐。
對于顧瀟晴而言，現在的生活是無聊透頂了，只要不上班，她幾乎能發呆一天。本想打開電視看，可看看外面閃亮的如同白晝的城市，她又想出去逛逛。
于是她打消了待在家中無聊地看電視的念頭，準備去熱鬧的夜市逛逛。
這麼說著，就走到了夜市。
夜市在幾年前就翻新了，從污水滿地到如今干淨的環境，這使夜市比以前更加受歡迎。
平時里就十分熱鬧的夜市，因為聖誕夜成雙成對的情侶出沒，此刻顯的更加熱鬧非凡。
夜市里左右兩邊都擺著攤位，每一個攤上亮著的都是橘黃色的燈光，偶爾有一兩個攤是日光燈。整條街因這些橘黃色的燈光而顯復古。星星橘黃色燈光匯成一條小細長的燈線，照亮了夜市，也映襯了夜空。
顧瀟晴幾乎是擠著進去的，雖然她並不是想要吃，但看看也好，總比在家中要好。
而也是這些人群，讓顧瀟晴此刻清晰的認識到大中國的「魅力」，中國「十五億人民」真不是吹的。當初她接觸中國人數時，還是十三億，如今都十四億多了。果然，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擠在流動的人群中，鼻間時不時傳來生肉在油中煎熟的香氣。比起顧瀟晴在家中花一個下午做出的勉強能吃的曲奇餅干，這些攤主都是高手。
顧瀟晴在一個燒烤攤上駐足，看著烤架下暗紅色的星光，還有烤架上串成一串的生肉。攤主時不時翻轉著攤上的烤肉，撒著胡椒粉之類的添料，雖然香味撲鼻，可卻讓顧瀟晴感到有些難受。那些生肉燻黑的部分，估計含有上億細菌在其中。屬于燒烤類的食物多半含有致癌物，吃多了對人體百害而無一利。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的人在攤前守著，攤主忙的不亦樂乎。一些著急要訂烤肉的情侶看到顧瀟晴站在那，又不買，多少有些礙眼，便開口︰「喂，你買不買的？不買請讓讓好嗎？這里人很多。」語氣中夾雜著不耐煩和厭惡。
顧瀟晴听到這話，轉身離開烤架。快要離開這個攤位時，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
「顧學姐，真的是你哎，你怎麼也在這。」慕小柔一手抓著顧瀟晴的手，一手抓著一串羊肉串，後面跟著的邱瑜杰手中還有幾串。顯然是剛拿到手的羊肉串，準備離開時遇見了顧瀟晴。
「呵呵。」顧瀟晴干笑幾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要說她很無聊非常無聊十分無聊才出來瞎逛的嗎？
慕小柔看見顧瀟晴兩手空空的出來，以為她是沒排到，被人擠了出來。于是很大方地遞給了顧瀟晴一串羊肉串。
「你自己吃就好，我不吃。」顧瀟晴推開慕小柔遞來的羊肉串。
慕小柔卻是不依，強制性地抓起一串塞到顧瀟晴手中。
「顧學姐，你就常常嘛，相信我，真的很好吃的。」慕小柔滿眼誠意，閃著光。
這下顧瀟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邱瑜杰在一旁勸著︰「小柔，她不想吃就不要勉強她了。」
「可是真的很好吃了啦！顧學姐，你嘗嘗嘛，不好吃再打我好了。」說罷慕小柔真的就擺出一副挨打的樣子，再配上水汪汪的眼楮。
顧瀟晴受不了，只得嘗試︰「那，我試試吧。」
顧瀟晴緩慢地將羊肉串拿起放至嘴邊，一股添了香料的肉味撲鼻而來。顧瀟晴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漫天的細菌在爬來爬去的場景，微閉雙眼，咬了一口放在嘴中咀嚼。
「怎麼樣，好不好吃？」慕小柔連忙問道。
「還好。」顧瀟晴吃了一口，感覺羊肉串還好吃，也不像想象的那麼難吃。
「哈哈，我就說嘛。走吧，我們去前面玩一玩吃一吃，就差不多時間可以去廣場了，今晚廣場有煙花放，很漂亮的。顧學姐，你和我們一起過聖誕吧！」
慕小柔牽著邱瑜杰的手，又拉著顧瀟晴去廣場。
邱瑜杰心里真不是滋味，出來逛個夜市都能遇見大小姐，這下聖誕約會也砸了。
而顧瀟晴則是不太好意思，可硬是倔不過慕小柔。
顧瀟晴隨著他們轉了一圈夜市，也吃了不少小吃，並非顧瀟晴想的那樣，其實已經談得上干淨了。至少和以前那些污水滿地，還要時刻防著城管的小攤要干淨多。
不知不覺已經玩了很久，慕小柔牽著顧瀟晴到了廣場。
廣場的四周是獨特的橘黃色燈光，為的就是給廣場增添一些復古的氣質。廣場很大，中間還有一個噴水池。
正西方向坐落著一座鐘樓，最頂端嵌著一只大時鐘。此刻，大鐘表的時針已經快要指向十二點了，分針也是，就盼著秒針一步步走。正中間的大屏幕上放著倒計時。
「快看快看，倒計時了！」慕小柔興奮地大叫，拉著顧瀟晴和邱瑜杰指著大屏幕。
鮮紅的放大數字在倒計︰「10、9、8……」隨著數字的變換，廣場上許多人在跟著倒計時。慕小柔也是如此。
顧瀟晴看著倒計的數字，在心中也默數著。
「1！」當眾人喊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大屏幕上顯示出了「聖誕快樂！」的字母，而在那一瞬間，大時鐘也發出雄厚的響聲「咚！」
隨著響聲，煙花不知在何處生升起，綻放在港城的夜空。一朵朵五彩繽紛的煙花映在夜空，格外明亮，格外美麗，也格外迷人。
「真是個愉快的聖誕。」慕小柔感嘆道。
「為什麼要在聖誕的最後一秒放煙花，這些煙花不是應該在平安夜的最後一秒放的嗎？」顧瀟晴的腦海沒有這些事情的記錄，只能開口問慕小柔。
慕小柔只當顧瀟晴剛從國外回來，忘記了港城的規則。
「這些煙花是為了祭奠聖誕的歡愉，同時也是告訴我們不能沉迷于快樂而無法自拔，時間是在流逝的，所以要重新面對新的一天。這是和除夕夜不同的煙花。你看。」說著慕小柔便指向大屏幕，大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段文字。
「聖誕的快樂總是令人難忘，可終究已經逝去。我們迎來了新的一天，每天都用期待的心情過一天。那麼一天中將都是驚訝。和聖誕帶來的浪漫一樣驚訝。我們相信，每一天都會是浪漫的聖誕！」
「這些文字每年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每到聖誕的這個時候，總是有很多人來著看煙花。」慕小柔耐心的解釋。
顧瀟晴似懂非懂地點頭。
「好了，小柔，很晚了，顧小姐也該回去了。」邱瑜杰在一旁提醒道。
「對哦。顧學姐，晚安哦。」慕小柔對著顧瀟晴甜甜一笑，就讓邱瑜杰為顧瀟晴攔了一輛的士。
「恩，晚安。」顧瀟晴坐在的士上，對著遠去的慕小柔說。
這個夜晚，是顧瀟晴過的最充實、浪漫、驚訝的一個夜晚。也是這個夜晚，讓顧瀟晴感覺到生命不全是悲傷，也有快樂。